经此一事,后宫中也都大概明白了女皇的意思,也没有人再敢生出是非来。就这样平平静静过去了六年,在这六年间,凰羽入朝做了宰相,不仅分担了朝政,也积极地提升国力,重华的实力逐日增强,已是今非昔比。
小公主出落得亭亭玉立,接着凰羽的性子,温润细腻。女皇对她也是愈加细心栽培。自那之后,玄裴内心虽多有不满,但也渐渐压下去了不少。今日,韶染照例来闲花院做客,才刚与玄裴一同坐下,只听侍从报到:“禀玄裴卿、韶染君,央华上卿来了。”韶染不禁皱了皱眉说:“哥哥,这央华与我们又没什么交集,他来干什么?”玄裴翻了个白眼,“他一个上卿,又是云遥的皇子,身份高贵,来找我们除了找茬还有什么?”
“可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呢。”
“哼!那就是有求于我们了。”
“哦?哥哥这么说,那我们要不要现在把他请进来。”
“是啊,去让他进来。”
侍从听了命,就转身出去了。玄裴和韶染两人也站了起来,到门口迎接。才过一会,就见院门外走入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着水墨长衫,上面用金丝绣着精美的花纹,若在静时丝毫不会察觉那花纹;但若动时,花纹便泛出点点金光,似有似无,让人叹着奇妙。他头发黑长,自然散于身后,面色白净,但他的眉目,唇色浓淡相宜,高挺的鼻梁让他带上了一丝异域风情。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儿,但却又多了一分异样的神秘。玄裴、韶染上前施了礼,随后央华坐在朝门的位子上,而玄裴、韶染分坐左右。
“今日我来,是有事同二位商量的。”他的声音清脆但带着一分柔气,冰冷又含着一丝高傲。
“不知上卿要与我二人商量何事?”
“小公主刚出生那会儿,玄裴卿费了不少心思吧!”
玄裴听了,内心一震,挺了挺身子问道:“什么意思!”一旁突然窜出只小白狐,对着央华呲牙咧嘴,
“啊呀!这只小狐狸真是可爱,想想在哪儿见过呢?是了,就是天镜湖那夜——”
玄裴低着头,拍桌而起,怒声吼道:“墨央华!”随即,一旁的小白狐便冲上去,欲咬住央华,但上卿也马上起了身,一脚踹开扑来的小狐狸,居高临下地看着玄裴。小白狐被重重地踢到了地上,韶染心疼地上去抱起它,它的嘴角已经流下了血。玄裴似乎冷静了一些,放缓声音说道:“小染,把灵儿抱下去照看照看,我有话要和上卿谈!”韶染看了看怀中的灵儿,向两人点点头,便匆匆下去了。
玄裴缓缓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央华嘴角轻扬,一手兰花轻掩面庞,柔声问道:“您平静些了吗?”
“有什么事你快说!”
“嗯,好!”央华应了一声,便随即坐下,“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小公主。”
“那又怎样?”
“现在,女皇日渐老去,怀上孩子的概率也低了。如此,皇位日后恐怕非小公主莫属啊!”
“然后呢?”
“现下政事多由凰羽卿君处理。陛下就闲下来多到后宫中了。只要我们抓住机会,让女皇怀孕,小公主再一死,这以后的事,可就说不准了。”
“你要杀了公主?”
“两日后便有机会!”
听完这番话,玄裴又低下头去,当他抬起头时,正撞上央华热切的目光,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渴望。
“我······”
“您在犹豫?不用担心,我这一计,神不知鬼不觉。况且,早前你与韶染君已和凰羽树敌,若日后他成了皇后主,小公主已经称帝,他不就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么?韶染君体弱,如何受罪!”
“韶染······”
“玄裴卿不要再犹豫了!”
“我答应你,只要是为了韶染,我什么都愿意!”
“好!两日后的今天,女皇都会带着小公主在宫内游玩,你把小公主引到湖边,将她推下水中,我牵制陛下,等陛下发现小公主不见了,前去找寻,那时恐怕已晚,权当下人失误,没有照看好公主,致使公主意外溺亡。”
“等等,你牵制了陛下。怎么牵得了下人?”
“一开始就支开他们不就行了?”
“你当真有自信?”
“当真!”
“好!两日后,我定会协助与你。”
“那这下,我俩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
“好了,我也该走了。不要忘了约定!”央华说完,就径直走出了门外,正巧遇上了回来的韶染。
“不知上卿方才和哥哥说了什么?”
“没什么!您不必在意。央华对医术略知一二,看您体弱,今后您可要多当心些。早日学会照顾自己才是。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嘛!”
央华说完,抿着笑扬长而去,韶染心有异样,就去询问玄裴:
“哥哥,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是来结盟的。以后在宫中,多求一份照应。”
“这就没了?”
“是啊。灵儿怎么样了?”
“好像被踢到了腹部,受了内伤。现在雪儿、媚儿、苍儿都在陪它呢。”
“对了,你觉得它们几个怎么样”
“雪儿胆子小,怕生;媚儿身子娇弱,也没它们三个这么聪明;灵儿啊最是调皮捣蛋,但却是个十足的机灵鬼,喜欢粘着哥哥;唯有苍儿最听话又沉稳机敏。”
“是这样啊。小染,以后都要麻烦你多来照顾照顾灵儿了。”
“这算什么麻烦。我高兴着呢,再说了灵儿结实,说不准很快又活蹦乱跳的了。”
“想不到已经这么久了,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玄裴看着门外的太阳说到。
“是啊!哥哥,今天不如就去我的苍澜轩去用膳吧,我学了一些新菜,想要哥哥尝尝。”
“你新手做的菜,我哪有不吃的道理。我们现在就走吧!”
才说完话,玄裴就拉起韶染的袖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