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帐内,是缠|绵之后残留的余温。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用棉被遮掩着裸|露的躯体,一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此刻,男人早已酣睡,坚实有力的臂膀暴露在外,浅褐色的肌肤显出一个成熟男子所特有的魅力。女子一边痴迷地看着他,一边却连翻身也不敢,生怕吵醒他。
这个男人的眉宇,脸部的轮廓早在她心里记下过千万次。成亲三年,看了三年,没有丝毫的厌倦。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讲,夫君大于天。所以,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便决定用尽一切手段终身守护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所以,她才会不择手段地抢走自己妹妹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来讲,太重要了。
尽管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并不在她身上,但她不在乎。只要她是他的妻子就好,只要她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就好。
因为太在乎,所以极尽可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贤良淑德的样子。那样,即使他不爱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不满意。
唯一的遗憾就是,三年来自己始终没有孩子……但是,这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悄悄起身,穿戴好衣服,然后下床为男人准备早饭。
府里的下人私下里都称赞爵爷夫人很是贤惠,连早饭都要亲自为爵爷准备。但只有她最清楚,她能做的只有这点而已。
裴夕萤会在展岩心里存多久,她不清楚。但,总有一天,她会取代裴夕萤的位置。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待他这样好,他不会毫无感觉。
“夫人,这是将军为您准备的参汤,请趁热喝。”一个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跟在她身后。
裴夕瑶接过碗,手指却在不断颤抖:“一定要喝么?”
“这是将军吩咐的,奴婢不敢违抗。”
裴夕瑶将碗中的汤喝了个干净,然后把碗交给奴婢。她转过身走进厨房时,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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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夫人,王爷说今晚在书房睡,不会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尤小怜望着自己亲手准备的满桌饭菜,愣在了那里。
一个月前,她冒着被发现会被砍头的危险,从皇宫里逃了出来,骑着马跑了五天五夜到了白枫彻的军营。
那个夜晚,在营帐中,她再一次看到了他。
她,早已不是之前的她。现在的她,不过是残花败柳,本来不该奢求能再跟他见面,但她却忍不住来看他了。
“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
白枫彻走过来,轻轻抱住她,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难以配得上你。可是,我就是难以抑制地想见你啊,你知道当那封信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被送进宫里成了妃子,连我自己都恶心自己经历的一切。我本以为自己会慢慢烂在宫里,最后等到年老色衰之时被打入冷宫。可你的那封信让我又活过来了啊……”她在他怀里不断哽咽道。
“你所经历的……也有我的过错。我若是当时娶了你,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娶”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尤小怜,她拼命摇头:“我现在这样哪里还配做五王妃。只是,我这样从宫里出来,迟早被人发现是要砍头的。但我觉得如果见不到你,便生不如死。所以,我来找你了。不求你给我什么名分,只求你留我在身边保护着我。”
“把你留在身边并不难。但我不想仅仅做到这种程度,我要你做我的侧福晋。虽然,太子和展岩不会放过你。但如果你不再是你,那你就自由了。”
“我不再是我?”尤小怜满脸疑惑地看着白枫彻。
“你愿意为了我换掉这张脸么?你以后也许再也不是花容月貌的美人,只能拥有一张再平庸不过的脸。但你却可以因此而安全。”白枫彻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自信。
“我的美貌本来就是为了取悦你。你如果不在乎的话,我留着也没用。”
一个月后的现在,她安然坐在五王府里,望着铜镜里那张已不再貌美的脸。现在的这张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跟漂亮没有半点关系。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对自己这么冷淡么?也是,男人虽然嘴上说不在乎相貌,但实际上往往并非如此。
但不管怎样,自己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不是么?哪怕以后一辈子受到的都是这种待遇,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穿上棉袄,然后去厨房沏了一壶茶,走去了书房。
正在看书的白枫彻见到推门进来的她有些惊讶,正要质问。尤小怜笑道:“王爷不要奇怪。妾身只是来为王爷添茶的。烛光之下,红袖添香不好么?”
“不要改称呼了,我还是习惯你之前叫我的称呼。”
“是。”尤小怜端起茶壶为白枫彻填满茶杯。
白枫彻没有再跟她说话,而是自顾自地看书。尤小怜果然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立在一旁,看他读书。
深夜,两人处于一室,却安静无言。白枫彻想到之前,尤小怜也经常在自己看书时站在旁边。
她现在的脸换了以后,他的确有些不大习惯。但,她还是她,说话声音和做事方式都是一样的。
虽然,如今自己在感情上利用了她,但自己却不能待她不好。如今,她已成为自己的侧福晋,是自己的妾室。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亏待她。
他抬起头,面色稍稍有些缓解,问道:“我这里的书,可有你喜欢的?自己去拿着看吧。”
“奴不识字的,彻你忘了?”尤小怜脸羞红了。
“那你怎么说得出‘红袖添香’呢?”
“之前,我曾翻阅过彻看过的书,发现仅仅认识这四个字而已。后来又注意到彻似乎很喜欢这四个字,所以就记了下来。但是,奴根本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让我来告诉你。红袖就在这里。”他伸手抱住了她。
他是个男人,逢场作戏,岂会不会。白枫彻看着尤小怜有些不自在,便问道:“跟我在一起,很紧张么?”
“奴只是,只是太开心。奴知道爷自从回京,便一直受制于太子,胸中苦闷,所以无心理会奴。奴自知愚笨,不能替爷分担什么。只希望爷可以宽心。”
“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白枫彻抱紧了她。
要我分出一些精力去爱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何况,你这样死心塌地跟在我身边的女人,我正需要呢。
“怜,你要记住。无论以后,或是现在我娶别的女人,我的心里会留有你的一份位置。所以,不要像过去那样嫉妒心那么强好么?你要知道,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在所难免。裴夕萤于我而言已是过去,所以你也不要纠结于过去。”他在她耳边喃喃道。
“过去,是奴不知轻重。如今,能重新回到爷的身边,已再无多求。自然不敢像从前一样任性。”
“好。”白枫彻回答道。这样一个识时务,不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女人,有一定的聪明。留她在自己身边,起码心里是舒坦的。
至于情,一个想要登顶皇位睥睨天下的人根本不该去想。过去的自己,太年轻,所以才会去妄想一些不该妄想的东西。裴夕萤的死正好给了自己思考的时间,也让自己重新意识到了自己心中所想。
总而言之,没有任何高于皇位。所以,其他的一切都要为皇位的取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