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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的老旧空调嗡嗡作响,连绵的雨天儿,格外闷热。
程夏坐在出风口,还是感觉透不过气来。她看着程冬的嘴一张一阖,忽然很想逃。
走去厨房转了一圈,拿起抹布将料理台上上下下重新擦拭。擦完了,她又大米鸡蛋的挨个检查了一番,终于发现家里的酱油瓶子空了。
程夏拿上零钱,披上一件小衫就噌噌的往楼下跑。程冬的数落还未灌进耳中,另一串脚步声也在身后响起。
陆程,也出来了。
家家乐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程夏站在一排调料面前,随手拿了一个正在打促销的牌子。
街上,她拎着一桶酱油东走西窜。
还不想太快回家,这个时候,程冬应该还没走,她怕她念叨相亲的事。
路过二中的时候,里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程夏踮起脚朝里看,跟着人群鱼贯而入。
“看得见吗?”陆小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程夏回头,露出灿笑。摇摇头。
“过来。”陆程朝她招手。
刚走过去,腰间便是一紧。程夏还没回神,就已经被陆程举到了墙头。而他自己则在墙上点了一下,程夏还没看清楚状况,他就已经稳稳的坐到了自己旁边。
程夏张圆了小嘴,有点不可思议。陆小叔还有这么一手?
扇了扇长睫,她忽然顿悟,陆程似乎做过保安的……可现在的保安都已经上升到这个级别了吗?
“傻了?”陆程笑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一个袋子放到了她的手心:“给你的,生日礼物。”
“大白兔!”程夏惊喜,“嗖”的睁大了眼睛。立刻剥出一颗,刚想往嘴巴里送,忽而笑眼一眯:“小叔,你吃!”
陆程笑笑,没有伸手,而是低头将奶糖含进了嘴里。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程夏浑身一个激灵。她赶忙低头去剥糖吃。
台子上正在上演二人转《大西厢》,一男一女对唱,朗朗上口:
女:一轮明月照西厢
男:二八佳人巧梳妆
女:三请张生来赴宴
男:四顾无人跳粉墙
……
吃完饺子再爬墙……“咳咳咳……”程夏可能是第一个被大白兔噎到的成年人。
陆程连忙抬手帮她顺后背,变戏法样的递过来一杯奶茶。
程夏咕咚咚的喝了好几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转头,忽闪着两道蝶翼般的长睫:“那个……小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大白兔的?”
陆程想到了靠山屯里的那一晚。
程夏说,她记得六岁那年龙头镇发大水;记得她家老黑跑到了房子顶上;记得一家人在乡下大姑家住了一个多月……
她,没有记得陆程。
她说得清楚,六岁以前的事,都是模糊的。就是那一年,因为发了大水,她才有了记忆。
也就是说,曾经的葡萄架、纸飞机、小狐狸,甚至还有那颗暗渡陈仓的大白兔奶糖,统统都成了陆程一个人的回忆。
……
他拿过袋子,又往程夏的小手里放了一颗:“吃吧……”
——
台上的两人穿红戴绿,很是喜庆。
二人转朗朗上口,可程夏还是听不进去。也不是不想听,祖国的艺术她有兴趣研究,可这个,实在是听不懂。
她能听明白的,也就那两句,再多了,就只能看到两人在那转来转去。具体都唱了什么,如果不立马“百度”一下,她根本就听不出来。
两人坐得很近,陆程的气息渐渐盖过她,不一会儿,就已经完全将她笼罩。刚才还冷嗖嗖的凉风也好像一下子跑去不见了。
程夏微窘,开始低头数起手里的大白兔。她脑袋里想东想西,忽然就想起了婚宴那天还欠着人家的三千八百块钱没有还。
程夏转过头,望向陆程。陆程也在看她。
脸“腾”的蹿红,她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就当是被奶糖糊到了吧:“那个,小叔,”她又清了清嗓子:“把你银行卡号给我一个,那天垫付的医药费,我现在有了,先还给你。”
他“唔”了一声,没答话,似乎不是很积极。
程夏攥了攥奶糖袋子,咬了咬唇,那晚没来得及说的话,她现在很想说:“小叔……姑奶奶的治疗费,还差多少?”
“……”陆程在心里默念,“姑奶奶”是谁?估算好一会儿,才明白小妮子说的是他娘程小姐。
“我是想说……要不然,你别做那个了!”程夏咬紧下唇,将奶糖袋子紧紧攥住,目光专注的望向他:“我们校保卫处正在招聘保安,月薪2500,管吃管住。
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在翻译社挂了职,下半年的收入应该会好些。我可以先借给你……”
程夏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已经被人扣住。陆程的脸渐渐放大,近到呼吸可闻。程夏的一颗心似要跳出,心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在她瞪大了眼睛盯向那张不断放大的脸时,额头上忽然一热,陆程印下了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
台子那边的声音不再欢脱,也不再朗朗。嘈杂声渐起,人群里,出现了骚动。
中心地带划出一个圈,一个身影渐渐脱出。一身炫酷劲装,脚踩短靴,微卷的栗色短发,脸上是一副似乎从没摘下过的墨镜……
这,不是开车送他们回来的阿远吗?
程夏屏住呼吸,望向那处。
几个人渐行渐拢,看戏的被迫退到了外围。现在的场地正中,七八个手持棍棒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将阿远围在中间。
程夏咽了咽唾沫,这是镇里那几个有名的混混。
她转头去望陆程。
陆程只抬眸看了一眼,便就又转而望向台上的《大西厢》。
那群人已经开始动手,棍棒齐上。一时间,金属的敲击声,肉体的碰撞声……人影越发混乱。
程夏焦急的搜索着阿远的身影。这感觉有点像观看世界杯比赛,以队服区别选手。只不过,双方人手实在不对等。
人群虽然混乱,但阿远很好认。一群肌肉男,画着各式纹身,只有他一人穿着衣服,想找不出来都难。
程夏有些急了,她离得远,那边人头攒动,根本看不清战况如何。即便看不出,一比八的比例,她也不认为阿远还能囫囵个儿的退下场来。
“小叔!”程夏提高了音量。
如果没有看错,陆成竟然笑了一下。
他笑什么?明明身手不赖,难道不打算过去帮忙吗?难道他喜欢看着朋友挨揍?
陆程眼神专注,还在看台上的二人转。
整个操场,一百来号人,数这三人最为奇葩。
那几人都打成一团儿了,这仨人台上台下,两个唱,一个看,自始至终就没停下来过。好似根本和她们不在一个空间一样。
程夏急了。
虽然与阿远只有一面之缘,可人家毕竟大老远的开车接送他俩。程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不管什么关系,也不能看着人家挨打还无动于衷吧。
她摸向口袋,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手机没带。
“把你手机给我!”她要给派出所打电话。
陆程的视线终于从二人转上转了下来。只见他微微一笑,并没动作:“不用管他。”他转而望向台上:“词儿挺好。”
程夏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这二人转真有那么好看?!
她想往下跳,可围墙太高她左右扭动了好几下都不敢跳。
陆程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忽地将她拉到了怀里:“抱紧了。”
程夏的呼声还没破喉,就被陆程夹小鸡一般的带到了地面。
来不及缓神,程夏拨开众人就冲到了里面。
跑到近前,她傻眼了。
那八个人已经倒下了七个,龇牙咧嘴哭爹喊娘,不是抱头就是护腿,个个哀号。唯一剩下的一下,哆嗦着倒退了几步,忽然将手中的铁棍一扔,主动躺倒装死。
再看阿远,头发都没乱一根。他踢了踢腿,活动了一下肩膀,那模样就像还在热身一般。吹了吹手心,看到程夏,他唇角一扬,居然打了声口哨。
程夏的眉头越发蹙紧,因为她发现马小梅就在几米开外,一直很悠闲。正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听音乐。
确实是瞎操心。
正欲回转,门口处忽然散出一条路来,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一走三晃的晃了进来。
他怀里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怔怔的看了一眼圈子正中的阿远,又被黄毛紧紧的拉回了怀里,眼中的不快一晃而逝。
“操,就你?”黄毛青年晃着食指指向阿远。面前的小伙儿皮肤白白,一身打扮倒像个韩剧里走下来的模特。就是不知道那副墨境底下的模样究竟娘不娘。
阿远笑得一口白牙,一副良民模样。
“小子,我妞说,你动她?”
“呵。”阿远抱臂斜靠在了一旁的篮球架上,笑得越发灿烂:“她是你妞?”
黄毛朝着脑门上的斜刘海儿吹了口气:“你小子TMD哪来的?也不先打听打听我杨坤是谁?整个龙头镇,敢动我的妞,我看你是活腻了!”
刚想招呼身后的两人上前,就见阿远大手一挥:“如果是我动她,你怎样都行。但是……”他又笑出了八颗牙齿。
身后的两人踟躇不前,地上已经躺倒了八个,这小子长得再无害也不能小觑。
阿远朝着杨坤一乐,点头朝向她怀里的女人:“你这妞,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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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状态不佳,一天才码了一章。泪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