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一觉睡了二千二百年,醒来一看,世界已是大变。
他召集群臣议事,萧何、曹参、张良、韩信、陈平、周勃、樊哙等一帮文臣武将都在,闲叙曰:“那年平定英布叛乱,我被流矢所中,回来就一病不起,我安排太子孝惠,趁我弥留之际,从太虚星上请来专家,用高科技手段把我快速冷冻起来,放入天山万年积冰所凿棺椁之中,并留言后人,待到医学手段达到能够治好我的金疮并发症的时候,再把我解救出来。同时也叫他把众爱卿的遗体也按我的方法一样处理了来。谁想我当年勇敢的一试,竟成功了。这不才得以在二千年之后和诸位爱卿共享荣华富贵!”
“陛下圣明!感谢陛下再生之恩!”群臣山呼。
“启禀陛下,每到紧要关头,哪一次不是陛下高瞻远瞩,果断决策。”张良出班奏曰,又望望群臣,“虽然我等如陛下所说,各有各有的长处,但离开了陛下,谁也成就不了不朽之业。”
群臣纷纷附和:“留侯这话很是。”
韩信向中间站了两步,十分感慨地说:“离开了那段历史,再回过头来看,陛下毕竟是一代圣主,英明不比寻常。单就这一次我们能在二千年之后再在这里相聚,亲历目睹这后现代文明,能不说陛下之超前绝伦?这历朝历代君主,哪一个有陛下如此之远见卓识!真真叫我们不知怎样感谢陛下,惟有紧跟陛下出生入死,保这汉朝基业江山永固罢了。”
“淮阴侯说的这是肺腑之言,相当年谁能想到我们这一帮跟随圣上东征西讨、九死一生的草莽人物,能在几千年之后再活一回,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恍若隔世的感觉?唉,不是隔世,是隔隔世,眼花缭乱,一下子还真不能适应。”萧何连连点着头说。
刘邦听着群臣议论,龙颜大悦,说:“我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看报纸上宣传得那么神乎,想多少代之后,万一成功了,跟随我一块斩蛇起家的弟兄一个也不在身边,就我一个老古董活着,也没意思。没想孝惠以后竟没有一个人效仿我们,说不定还笑话我们是异想天开呢,实在可惜。”
群臣七嘴八舌议论着,有的说“是呀”,有的说“奇怪”,有的说“后世子弟毕竟没有开国之君那种冒险精神”,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刘邦“咳”“咳”了两下,同时也为提醒大家静静,接着又说,“‘速冻复生术’这一高科技在我们身上取得成功,这自然是我们的造化。但话又说回来,我们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古物,不能沉浸在当年风风火火、叱咤风云的得意之中,现在世界形势已经跟我们那时完全不同,经过多少年无数次的战火,现在正处于太平盛世,要想继续统治好国家,重振西汉雄风,必须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办几件事。”
萧何扶了扶相冠,两手抱着笏板,微微弯了一下腰,启奏说:“启禀陛下,想我汉朝建立始终,从来都是把老百姓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陛下更是以‘仁而爱人,宽容,喜施’受人称赞。记得您刚入关中的时候,就与当地老百姓搞了个约法三章,受到人民群众的欢迎。建国后又及时制定了‘劝农桑、减租税、养生息’的政策,一时极大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和人口的增长。这些都是我们给老百姓办的实事,所以老百姓才一直对您比较怀念,对大汉朝抱有很深的感情。”
萧何以善于治理国家著称,在汉朝刚建国的时候,刘邦曾在一次酒会上给予了充分肯定,后来的治世者也多以他为榜样。对于他刚才对汉朝政治和刘邦本人的评价,刘邦比较满意,但只是点了点头,反说道:
“萧相国所言固是,但那都是老黄历了,我郑重地提醒各位,一定要牢记我们所处的时代,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二千年了,什么都和我们过去接触过的面目全非。我再次入世之后,没有急急忙忙就出来抓事情,而是叫身边工作人员找了很多资料,深入地研究,并通过报纸、电视、互联网了解世界大势,尽可能多地弄清世界到底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变化大啊!希望各位也要抓紧学学才是,尽快把两千年的差距缩短一些,不然就真的是老古董老废物了。我们过去靠打打杀杀,靠点机灵智慧,或许还行,现在不积累点知识,不搞点调查研究,恐怕就不能胜任执政兴国的重任了。各位,我言是否?”
刘邦这话是接着萧何说的,萧何也知道皇上不是冲着他说的,但不免有些不自然,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再次入世后看得东西还不多,一时还不能给皇上拿些什么主意,皇上一轱辘说了那么多,他似搭不上茬,额头上汗浸浸的,只是说“皇上说得极是”。
“好家伙,皇上什么时候变了,他也能沉下心来看书?”樊哙心里嘀咕着。
曹参、张良、周勃、韩信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良心想,我当年去投秦嘉,路上遇见了沛公,就投了他,当时心里还拿不准,二千年以后看,我这步棋实在没有走错。人就是这样,聚在一起就有一股气,一好都好,一损俱损,跟准一个好人说不定就能成就一番事业,跟错一个坏蛋全都跟着倒霉。一代名君往往就是在历史的紧要关头能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具有战略眼光,从而一挥而就,锁定乾坤。我们这位爷,过去什么时候潜心读过书,这回可不走在了群臣前面!
刘邦从侍者手里接过白玉茶杯,猛喝了一口。因刚才说了一会子话,他感到喉咙这会儿有点干,茶不热不凉,喝到口里顿觉异香盈腮,神清气爽。这是长沙王吴芮来朝长乐宫给他进贡的烘青绿茶太平猴魁,这种茶味道稍微浓一些,消脂提神,不知哪门子邪,说市价已售到一千美元五百克。他故意顿了顿,让大家议论议论,然后说道:
“当今世界各国之间的竞争,归根到底是经济的竞争。因此现在各国都在抓招商引资,千方百计把经济搞上去,我想我们在这方面也要做点文章,我有一个想法,搞一次大型的招商引资活动,把气氛烘托起来,让外界了解我们大汉朝,也让老百姓知道我们是干实事的,不是吃干饭的。现在时兴‘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今年是斩蛇起义二千二百周年,我们何不举办一个‘斩蛇文化节’纪念活动,吸引海内外的富豪巨贾前来洽谈一些项目,凭我们几个人的知名度和文化效应,肯定会取得大的成功。”
“举办‘斩蛇文化节’?这个主意新鲜,好。”曹参一听刘邦讲完,认为这紧跟了时代潮流,马上附和,并加上一句“陛下圣明”。
大家听皇上说要举办“斩蛇文化节”,都认为是个好创意。萧何、张良、曹参等虽是一班旧臣,但经过几十年的检验,特别是这一次经过人体冷冻,能叫他们死而复生,越发认为刘邦是一个有大智大勇的君主,对他的话很少有怀疑的地方。只听有的说,“‘斩蛇’这一英勇行为挂上‘文化’两个字,愈叫人感到山高海深、崇敬仰慕了。”有的说,“其世界性、历史性、影响性也猛然间增大了千倍万倍。”还有的说,“也更加耐人寻味,更富有感召力和号召力。”但张良是一个细心的人,他近来也读了不少书,对刘邦的话虽觉得主意不差,但也没有盲从,而是张了张嘴,试探着给皇上说:“启禀陛下……”
“子房有话你说。”刘邦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他留心每一个人的表情,他对张良向来是言听计从,因此特别注意张良的反应。
“办‘斩蛇’文化节是一件大好事,我从内心里拥护。但恐怕有些文人清客又要说三道四,把我们品头论足一番,说得一钱不值,有时好事也能叫他们搅黄了。不知您听说了没有,前些年您的老家沛县以您的名义举办了一个‘刘邦文化节’,当场就有人发难,结果搞得不欢而散。后来还有个不知叫什么的文人在‘金台随笔’上发表了一篇《刘邦文化是什么》的文章,把您狠狠地骂了一通,把您的家乡狠狠地骂了一通,看了以后直叫我气得差点没死过去。”尽管是向皇上说说一些情况,但想起一些文人的不顾事实,瞎编乱造,信口雌黄,张良还是不由得不气愤。
听了张良的话,刘邦一脸严肃,对一些文人的讽刺挖苦,无端中伤,他心里也很恼怒,恨不能一盆洗脚水向他们脸上泼去,但转念一想,治国平天下的人哪能那么小肚鸡肠,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他说说去,咱还得干咱的正事。只听他说道: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没有什么,只当是他们请人不当,招待不周,正面宣传不够罢,我们要引以为戒。若说骂我们最狠的,还有比元代的睢景臣更厉害的?把我说成是地痞**无赖,龙虎旗叫他说成是狗生双翅蛇长角,怎么样,我们汉朝不还是彪炳千秋,光耀华夏,我们君臣不还是风云际会,名垂青史?对这些恶语中伤,见仁见智,一笑而已。大家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对刘邦能否正确看待外界评论,起初张良也担心,怕说多了引起他的震怒,要认真追查起来,不知要给多少人带来灾难,虽说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也该,但毕竟不是吉兆。还有会不会引起刘邦对自己的看法,嫌恶净提一些不愉快的事,变着法子阻挠他,那也不是玩的,伴君如伴虎嘛。现在看刘邦还是开国之初那个豁达大度的刘邦,对文人的龃龃龉龉诋毁谑衅,他也并没太上心里去,心也就放宽了。
“大家看还有什么,”刘邦望了望大家,停了停,“没有我们就分头抓落实吧,不能等,时间就是金钱啊。这样,我来分分工,萧相国和曹参、陈平你们带着内务府的一帮人筹备一应会务,包括帮我写个讲话稿。韩信、樊哙你们原先部下在海外的后裔很多,这几年你们也出国转了不少趟,考察了不少企业,会见了不少政要,你们就负责邀请客商,还是那句话,‘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最好联合国能来个观察或者副秘书长什么的。子房你是我们这一帮人里面的高知,是我们的军师,你在社会上的人气指数还高些,你和周昌几个人就负责召集当今国内的一些社会闲达、文化名流、智囊新秀,开个座谈会,既然是举办文化节吗,就要广泛征求一下文化人的意见,看怎么能把我们这个节办好,确保一炮打响,不能像俺老家戳的那一扑出子,这里面还有个国际影响问题,不能让发达国家笑话我们。我们开会的时间,也选个吉利日子,就定在八月八日,给你们半年的准备时间,如何?”
众人齐呼:“遵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邦在朝会上定下来举办“‘斩蛇’文化节”的事之后,就到全国各地巡视去了,宫中朝中的事悉应交给吕后、萧何他们裁度处理,说有急事打他的红色电话,随时保持联系。他先到了皇帝陵附近一个叫宜君的地方,发现两千年了,虽没有了刀耕火种,但仍可见人犁牛耕,比原先汉朝的时候先进不了多少,倒是环境卫生反比原来还差些,深感发展的任务还很重,招商引资之必要。他也到了沿海一些城市,发现这些地方的发展倒还快些,比想像的要好得多,心中释然,但农村的变化还是不够大,又不免愀然。
皇上一外出,他的几位得力干将也忙开了,他们知道皇上对这件事很重视,他一回来就要调度情况,现在交通工具又发达,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如果事情没有进展,非被狠狠的克一顿。萧何等分几路准备,有采购物资的,有负责招待的,有撰写文稿的,有布置会场的,还把当年皇上还乡时教习的、后来又随时补齐的一百二十个歌舞手也叫了来,并增添了一部分女队员,凑齐二百人,组成一个庞大的乐队,交给国乐师去训练,习演由皇上亲自改编的《大风歌》大合唱,并准备把新编《大风歌》作为今后的国歌。韩信、樊哙等把积年的友朋通讯录和近年出国人家给的名片都找了出来,足足摆了几大桌子,两人都庆幸幸亏这些东西都保存了下来,让工作人员逐一按上面的联系地址给对方取得联系,然后再郑重其事地给对方发请谏。也幸亏他们是历史名人,大名鼎鼎,对方都很慎重、很珍惜地保存着与他们的友谊,一听说他们的信息,都喜出望外,巴不得能马上就来再和他们见上一面,照几张照片回去,以增加自己的名人效应。没承望用了不长时间,他们的一些关系,还有关系的关系,拖拖拉拉的就联系上了几火车,工作竞十成做成了七八成。他们还想临近之日,提前一个月在世界各大报纸上、各大网站、各大电台电视台同时发布招贴广告,连续做它一个月,把整个世界抄得跟开了锅似的,沸沸扬扬,不信它世界不被感动。皇上又喜欢热闹,有了这种局面,他还能说什么?只要能达到效果,花点钱也是值的。
他们几个都准备得热热闹闹,只有张良犯了难了,他叫工作人员和几个现代名人联系,说想召开个座谈会,征求一下对举办“斩蛇”文化节的意见,不料人家都不买帐,说“他张良算什么,他只不过读过几年私塾,后来靠给人家拾鞋,从黄石老头那里得了一本《太公兵法》,靠自学学了两招,他那一套用来哄哄两千年前的刘邦行,用来哄我们,还嫩点,如今我们哪一个不是在学校里蹲了一二十年,就是搞研究也搞了几十年,哪个没有一套自己的学说。”那演艺界的一些大腕更是不屑一顾,叫经纪人给说了一声“没空”了事。后来还是张良亲自到几个文化领袖那儿拜访了几趟,人家才勉强答应给张罗张罗,但态度还是不冷不热,还说了一车轱辘子不三不四冷嘲热讽的话。张良把这个情况电话向刘邦汇报了一下,说“他们根本看不起我们这帮人,座谈会开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等于自找难堪,不如我们哑不腾的把节给办了。”
刘邦回说:“座谈会还是要开的,开会的过程就是一个宣传的过程,也是我们做工作争取他们支持的过程。这样吧,座谈会你先千方百计地开起来,我不信他们那么不给咱面子,到了一起会起哄,其他有什么不好办的,等我回去后咱们再商量解决。”
皇上这么铁了心的要开,张良只好硬着头皮认认真真地谋划着怎样把座谈会开好,少不得他又降阶屈尊再到几个有号召力的名人那里疏通一下,请他们帮帮忙,招呼下圈内的朋友,到时务必来捧捧场。会议这天,工作人员把会议室布置得十分简洁雅致,充满了文化气氛,墙上挂了几幅字画,一幅清人临摹的汉画像石车马出行图,一幅马王堆出土的汉简影印图,还有两幅当代名人的条幅书法,桌子上每个座位前摆了两个小碟和一只洁白的茶杯,茶杯内茶烟缕缕升起,室内清香浸润,两个小碟一个里面放有叠得刀切一般工整的一方雪白的面巾,一个里面放有五颗樱桃,五枚焦花生和十粒葵花籽,一个不差,显得极雅。客人还算给面子,凡请到的大都拨冗光临,一进会议室都有一种古刹空灵的的感觉,格外觉得自己不同凡俗,学富百车起来。这里面有理论家于金龙,阎可法,百科教授卜沛生,胡汉民,学问家吴春水,邹仁平,甄玉纯,艺术家周发,刘矢华,成虫,苟群,马凡,李根水,杜黄河,尼克杨,葛列,朱佩其等,因有应酬,有四五位先生稍微迟到了一二个小时,入座时不免引起了些许骚动。
张良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宣布开会。他先给今天到会的各位戴了个高帽,分别恭维了一番,看大家并没有多严重的抵触情绪,才接着又把举办“斩蛇”文化节的目的、意义和今天召开座谈会的任务向大家交待一番,然后客气地请大家谈谈高见,出出主意,为办好第一届文化节献计献策,并一再要求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不要保守……
他话还没说完,还想说“到时不仅各位要作为嘉宾出席,还要麻烦各位把自己认识的世界各地的文化名人朋友也请来出席我们的典礼,当然费用我们全包”。张良耍了个小聪明,以为抛出一点诱饵,就能把这帮文人吸引住,谁料刚要说,话头就被于金龙接了过去:
“首先谢谢汉朝领导对我们的厚爱,我个人对举办‘斩蛇’文化节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想问一下‘斩蛇’文化是什么?所谓‘斩蛇’,也就是刘邦,恕我直呼其名,我们做学问的人都是直来直去,再说他是你们那个朝代的君主,我们没有必要对他毕恭毕敬,当年带着几个走投无路的人去闯荡江湖,路上碰见一条大蛇,其他人都有些害怕,刘邦喝了点酒,不知厉害,挥剑把蛇斩了。如果说它是一件历史事件,有一定的知名度,可以在政治上做些文章,树一树刘邦的光辉形象,也无可厚非,但它和文化有多少关联呢?是产生了诗?文?还是留下了点文物古迹?都没有,因此我看这个活动有点驴头不对马嘴,牵强附会。”
“时下就有一种时髦,什么都往文化上贴,似乎一沾了文化的边,就有了层次,有了品位,爱赶饭局的,说是饮食文化,爱喝酒的,说是酒文化,爱泡妞的,甚至说是性文化,还有的某地产个生姜大蒜茄子黄瓜,就说是生姜大蒜茄子黄瓜文化,似乎一这样说,人家就会欣赏,买帐,趋之若鹜,岂不知这种对文化之名的乱借一气,简直就是对文化的糟蹋,想来实在叫人作呕!”卜沛生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他用皮锤砸了一下桌子,简直义愤填膺。
尼克杨是DN电视台文化频道著名女主持人,她向右耳朵上拢了拢头发,语调平缓地说:“这是一种泛文化现象,文化毕竟是一个漂亮词,因此才有这么多的人热衷于借文化来说事,用文化包装一切。有很多的情况根本没有文化可言,却硬要冠以文化之名,还要叫你向大众推介,你不干还不行,哭笑不得。”
“今年是‘斩蛇’起义二千二百周年,搞个纪念活动未尝不可,如果硬要搞文化节之类的活动,的确有点生吞活剥,贻笑大方了。”胡汉民是当代学界泰斗,他喝了口水,把喝到嘴里的茶叶用舌尖抿了抿又吐到杯里,放下茶杯,右手举起来晃了晃又说:
“为什么这样说,‘斩蛇’本身不是一次文化行动,如刚才于先生所言,没有作品、没有文化人物出现,和文化沾不上边。不仅这样,以后你们整个汉代都没有多少文化可言,特别是你们那一代人,有作为的人都忙于打仗争天下,要么弛骋疆场,要么运筹帷幄,没有人有心思去搞什么创作。你们引为自豪的英雄刘邦,史书上说他起于微细,拨乱反正,平定天下,功劳很大。我们考究,就是出身低贱,起先只是个混混儿,后来靠吹牛、折腾,弄了个乡里小官干干,而且好酒**,没有什么文化可言。当了皇帝之后,回到老家沛县,心里很高兴,想作首诗,可惜只整出了三句,落得后人嘲笑他‘恨渠生来不读书,江山如此一句无’。当然,如果硬要把整个汉文化都联系起来,都把‘斩蛇’扯为它们的开端,别人也管不着,现在我们有时也是这么做的,但汉代又有几人能和我们在座的各位相比,著作等身呢?鲜见!包括你张良,以当时的大知识分子著称,你又读过几年书呢,在我们以学历、文凭、著作衡量一个人水平的今天,你有吗?今人之所以还有楚辞汉赋之说,那只不过是说汉代有几篇赋还能拿出门去吧。从文化角度看,我的意见,当然也可代表大家的意见,这个‘斩蛇’文化节还是不办为好,免得人家说你们名不正言不顺,名不正节不顺,说我们当代没有懂文化的人。”
于金龙、卜沛生、胡汉民等几个人基本上算是当今文化界的精神领袖,虽然没有谁这样封他们,但他们自以为是这样,再加上有一些人捧,圈内也就默认了。他们一发言,就算是给今天的座谈会定了调子,接着的发言有的说“‘斩蛇’行动本身没有任何文化底蕴,它只是一次偶然性的莽撞事件,即使把它说成是‘斩蛇’起义,它的结果也只是使皇帝换了一个姓,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家天下的社会制度,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有的甚至攻击起刘邦来,说“刘邦一身市井无赖**习气,不仅本身没有文化,而且还当众羞辱知识分子,比如它曾向儒生的帽子里撒尿,搂着宫女接见当时的大学问家郦食其。”当然也有的说话比较客观,比如马凡先生就讲,“刘邦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他率先进入秦都咸阳,见到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和美女,但能够做到秋毫无犯。刘邦还很大气,会用人,他手下集中了一大批英雄豪杰。大凡帝王无不恣其所欲,醉生梦死,企图长生不老,而刘邦对死看得很坦然
。这些都说明刘邦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人们之所以冠以**无赖,是对出身低微的平民皇帝的不服气。”
名人的发言都显示了各自的学识和观点,但对办‘斩蛇’文化节大都嗤之以鼻,不置可否。张良主持会议,看看这帮伙计的发言,依然不着调,不给面子,再发言下去就要变成对刘邦和自己的批判会了,于是瞅个机会把会议中止了下来:
“好了,今天大家的发言都很有见地,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也了解了不少东西,今后这样的会还要多开,鉴于时间关系,今天就开到这里。我一直没有机会和大家一起坐坐,今天工作人员给我们准备了一顿便宴,我要好好敬敬大家。”张良巴不得这样的会以后永远别开,但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出了相反的话,表面上还要讨好人家。他怕得罪了这些人,这些人再在外面更不堪入耳地胡说八道,那办节的事可真要走点弯路了。
刘邦到外地巡视了两个多月,回来心情不错,愈加增强了干点事的想法,马上召开朝臣会议通报考察情况,调度“斩蛇”文化节的筹备问题,只听他说道:
“出去转了一段时间,了解了很多,感慨很多,形成了一些新的思路,总的感觉是形势逼人,发展参差不齐,我们还要想办法把经济搞得更快一些……”
他把考察的见闻长篇大论了一番,将两千年的巨大变化概括为五百个成绩五十个不足,说得自己两嘴沫,起初朝臣听着还很新鲜,听着听着有的要睡着了,萧何因为年龄大些,差点一跟头栽下去,幸亏旁边的张良扶了一把。也不知他说到什么时候了,这时只听刘邦提高了嗓门:“成绩和不足都要求我们进一步切实认识到办好‘斩蛇’文化节的必要性,同时也坚定了我们办好‘斩蛇’文化节的信心。这件事已说了两个月,不知各位准备得怎样了?”
刘邦要听听各位关于筹办“斩蛇”文化节进展情况的汇报,同时他也想歇歇,尽管他刚才是高度概括地说了一说,但也是一气说了两个多小时,搁谁也得有点累,口干。
听说皇上要听汇报了,萧何的精神马上醒了过来,他一条一条的把准备情况、现在进展到哪一步都明白无误地向皇上作了汇报,皇上听了点点头,表示满意。萧何向来不仅办事周到,而且一时没做到的也能说得天衣无缝,哪怕是后来补上,因此皇上对萧何办事从来都比较放心,但这次皇上还是补充说:“音响问题一定要调试好,确保万无一失,‘不可沽名学霸王’,千万不能像项羽上次在鸿门招商引资宴会上话讲到一半就卡了壳。”
韩信、樊哙重点把这一段工作的成果向皇上作了比较具体的汇报,说已经联系上并答应愿意来的客商计有六千五百八十三人,再做做工作估计还能争取不少,并以建议性的口气说,“启禀陛下,我们想在会前一个月在世界各大媒体连篇累牍地做它一个月的广告,诚邀各界知名人士光临,目标是邀请一万人,不知可行不?”
刘邦面露喜色,连说:“可以,可以。”
樊哙抢着说:“那要花些钱。”
刘邦干脆地说:“我什么时候疼过钱,只要能把事情办好,花两个钱又算得了什么。我希望你们还要发扬过去那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精神,只要认准了的,就大胆地干,不要请示我。”
“这两块进展得都还可以,子房,你们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刘邦已听工作人员向他学过话,但工作人员向他汇报时说得吱吱唔唔,似有蹊跷,他很想知道当今一些知名人物对他举办“斩蛇”文化节这一奇思妙想有什么看法,更想知道后人对他这个历史人物怎么评价,这关系到他重新入世后江山能不能做稳的大问题。
张良知道瞒不过刘邦,同时他也怕刘邦和众同僚说自己办事不力,实在是这帮爷难伺候,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召开座谈会众人发言的情况如实作了禀报,并特别地把这帮人说自己没有学历、文凭,众人很是不服的实际情况也描述了一番。
众大臣不听则已,听了之后满堂唏嘘,这个也跺脚,那个也咬牙,都说“这还了得!”
刘邦在这之前已有耳闻,但没有今天听到的那么详细,脸色不由得由不自在,继而发黄,转而紫涨起来,他想一用力把面前的案几推到一边去,或用机关枪把面前的一切扫射一空,但一侧头看到左手墙上悬挂的“制怒”两个字,便没有发作起来,而是拿起杯来喝了一口水,较快地恢复了平静。“制怒”、“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刘邦经常提醒自己的两句话,今天他又记起了这两句话,心想历史上那么多大事都忍过来了,今天反叫几个书生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就沉不住气了不成?不会的,我刘邦不是那种猴急猴跳的人。他冷笑了两声,强作镇静地说: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有点不同声音是正常的,只要干事就不要怕人家冷嘲热讽。”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听皇上感慨地说道:
“他们攻击我刘邦,无非说我三条,一是起于微细,有**习气,是个无赖。并举出例子说第一次到吕公那里去拜贺,实际上一个钱没拿,却说‘我贺钱一万!’并硬是坐了上座。另一个例子是两军阵前,项羽捉了我的老爸,要挟我‘你不赶快投降,就把你父亲烹了。’我说了句‘我俩曾约为兄弟,我父即你父,如果你一定要烹了你的老子,请分我一杯羹。’后代的文人凭这两个故事,就说我是无赖。先说第一个例子,在那个年代,金钱至上,狗眼看人低,我身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哪有闲钱去凑那个热闹,就说了句大话,戏弄戏弄那些势利眼,没想到了今天,人类已进入文明社会,还有人拿这个来臭乎我。第二件事,那只不过是两军阵前的一种机智,在那种情况下,什么方法能把老爷子救出来?即使投降了,也未必能保得住命,如果叫这帮文人来处理,怎么办,跪下来乞求敌人放下屠刀?哈哈,未免太天真了吧。再看看前朝后代的开国皇帝、中兴名主,有几个不是指鹿为马,鸩友灭勋,杀子屠兄,弑父弑君,独我说了一句有悖常理的话就是**无赖?真真哪个庙上都有屈死的鬼。在他们一些人眼里,平民老百姓你就该安分守己,不该做皇帝,只有秦始皇做皇帝、胡亥做皇帝、阿斗做皇帝才名正言顺,这是这些人忘了本,上朔到三代以上,有几个不是普通老百姓出身?几年饱饭吃晕头了。
“二是说我好酒及色。这是根本没影的事,《史记》上那么说,完全是太史公为了增加他作品的可读性,强加给我的花边新闻。这也不消我细说,西入咸阳的时候,我们一帮泥腿子乍一进城,眼花缭乱,见了那么多的香车美女,我们谁也没绊住。战争年代是这样,就是到了和平年代,我也没有像历朝历代的皇帝那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佳丽几千人,极尽穷奢极欲,有多少位及极尊的人,耽于声色,小命不保,听说他们的平均寿命还不到三十岁。放着这些人不去议论,单单揪住我不放,不也说明一个问题吗,还是一个对出身低微门第者的蔑视。再看看眼下的花花世界,一些所谓的精英名流、贵翁富婆,有几个没有**小蜜?他们有什么资格攻击我作风不检点?
“三是骂我没文化,诗只写了三句就没词了。我一听人说到这点就来气,术业有专攻,我们当年都忙于争夺天下,没有时间做学问,如果也能上十几年学,再读它几年研究生,凭我们的智商,写它几篇博采文章、浪诗艳词,有何难哉。我和项羽都是偶一为之,尚能传世,今人尽管他们皓首穷经,写的著作汗牛充栋,我看都是狗屁文章,有几个能像我的三句风那样传之久远呢。有人说我才力本不及,肚里就那点货,只能写三句,诗也没好到哪里去,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文以人传罢了。这是他们不懂,当时是兴之所至,有感而作,尽情而止,岂因求形式而续貂害意也。如果说文以人传,历代帝王中能诗善文的何止一人,有的人一生写诗多达几万首,怎么就我的这首广泛流传呢?现在就有这么一帮人,不知天高地厚,靠诽谤贬低古人、别人来抬高自己,他们还不如京城的**阚延,阚延批别人还有自己的一点立论,这些人竟没有自己的一点东西,不过靠些应制文章、趋时之作,有了一点知名度,就大言不惭的对别人指手画脚。别看我读书不多,这古今中外的作家中,真叫我佩服的,也就曹雪芹公一人,他的《红楼梦》那构思铺排,情节接榫,言语巧妙,你想着他该说那个话的时候他就说了,难为他怎么想来。就是高鹗的续书也是令多少文人所不及。就这样的作品,也有人对他说三道四,说高鹗后四十回续书违背了曹公的本意,语言也远不如前八十回的美妙,既然这样,《红楼梦》成书也二百多年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学问家重新续一下超过他呢。可见目今有些殿堂里,也是假货居多,卖狗皮膏药者居多,有真材实学者少,他说归说,信不信你还真要掂量着。”
刘帮的这通长篇大论,既发泄了自己对一些名人的不满,也澄清了历史上关于他的一些不实传说,把大家都听呆了,众大臣深感皇上的话义正词严,鞭辟入里,张良尤其觉得感慨万千,一个人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竟有如此大的差别,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呢。刘邦看了下时间,觉得还不晚,就又接着说道:
“别人对我们有看法,也不能全怪他们,这给我们宣传工作做得不够也有很大关系,毕竟相隔两千年了,我们留下的东西又不多,只好由人妄拟猜测,混说一气。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靠正面宣传,一方面还要做好人的工作,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要知道这帮人虽办不成什么大事,但关键时候却能坏你的事,因此绝不能掉以轻心。”
“皇上的意思是把这帮人用起来?只怕不那么容易,你不知这帮人个个飞扬跋扈,傲气十足,恐怕很难说动。”周昌揣摩刘邦的话,小心地接过话头说。
刘邦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不会有多大问题的,战争年代条件那么苦,我们尚能笼络一大帮人为我所用,怎么现在和平年代反怕做不通工作了呢?你们不知这帮人的心思,他们中间有一句话,叫作‘士为知己者死’,你只要赏识他,再把我们过去的那一套办法用上,许以高薪,任以高位,再加个别谈话,没有说不动的,不然他们天天挖空心思地在那里抠字眼子干什么,总不是为了光吸点氧气吧。”
众人一听,都有笑了,齐声说“皇上圣明。”
刘邦安排还叫张良、周昌等去做工作,并发挥元老的作用,叫萧何、曹参等找几个有影响的人物谈谈心,让吏部的官员立即着手考察工作,一是办节在即,急需用人,二是为了量才使用,三是让这帮名人们感到这次朝廷是真想用他们,还补充说“像那个马凡,比较正派,我看可以重用。”
散朝之后,张良、周昌又到刘邦那里去了一趟,讨教一下皇上想怎样使用这帮人。刘邦坐在沙发上,颔首示意他们也坐下,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选一部分人进入幕宾室,让他们做个执掌文书的官员,还有一部分人分到各部,另外再成立一个参事室,凡是有名望的都吸收进来。对这些人待遇上要从优,可以实行年薪制,一年给个百儿八十万的,职位上可以定到部级副部级,高的甚至可以定到副宰相级。怎么样,这样还有难度吗?”
张良、周昌齐说:“这样我们心里就有底了,估计工作要好做些。”
从刘邦那里得了底牌之后,张、周二人一起分别到各户进行了拜访,把汉朝皇帝有意聘请大家共谋大事、并给以高位高薪的意思向各位透露了一点,这回果然态度都有了明显的转变,都热情地答应“考虑考虑”。随后他们又开了个会,这事就算基本上定了下来。按照吏部的意见,当然也是刘邦的意见,于金龙、卜沛生、胡汉民、吴春水等几个人进入幕宾室,主要负责调研、给皇上出谋划策和撰写文稿等事务,马凡担任新成立的参事室主任,级别为正部级,周发、成虫、葛列、刘矢华、杜黄河、苟群、尼克杨等一帮大腕全部进入参事室,主要任务是参政议政,宣传教化,谏事拾遗。其他一些光度稍小但也出过几本书或在电视上早已混个脸熟的贤达新秀也都安排到各部做小参事去了,但报纸上或电视上还不时能见到他们一回。
刘邦的这手还果然灵验,自从这帮社会知名人物都给找个地方蹲着之后,外界一下子清静了许多。这时人们才愈加佩服刘邦,终于弄懂了为什么当年萧何、张良、韩信等那么大本事,却偏偏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原来是各人给他找个恰当的位置,再加上不要吝惜钱。而内部却忙开了,于金龙等看了内务府给刘邦起草的在文化节上的讲话稿,嫌太生涩无力,推倒重来。同时给刘邦出主意,要刘邦亲自给世界各国政要打电话,邀请他们参加“斩蛇”文化节,刘邦照着做了。马凡领导的参事室一方面忙着以各自朋友的名义邀请全球文化娱乐界的名流参加“斩蛇”文化节这一世界性的盛会,一方面忙着勘察考查、座谈问古、引经据典、搜肠刮肚,挖掘“斩蛇”起义这一伟大历史事件的丰富文化内涵,据说还概括出了“斩蛇”文化的十项成果和对世界文明发展的八大贡献,并认为刘邦当年的“斩蛇”遗址芒砀山完全可以申报世界著名文化遗产,并有望得到批准,这项事文化节后就着手办理。
转眼八月八日到了,汉朝“斩蛇”文化节在芒砀山下原野广场隆重开幕。广场上空彩球飘扬,联合国、世界各国、各大公司祝贺的标语从一个个彩球上垂挂下来,把个广场打扮得花花绿绿,一片迷离;广场内外人山人海,各种肤色的,各种服装的,互相打着招呼,笑语喧哗;广场周围彩旗烈烈,如百万御林军随风调动,欢呼嘶鸣;场外停满了各种颜色的豪华车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巨大的主席台全部布置成清一色鲜亮的黄色,呈现出一副皇家气派,主席台两侧悬挂着两幅巨幅标语,上面写着:
“弘扬斩蛇文化,推陈出新,亿兆同仰汉气象;
发展现代经济,奋发图强,万古高唱大风歌”。
吉时已到,刘邦和联合国、各国贵宾鱼贯而入走上主席台,落座甫毕,萧何主持会议,只听他用沙哑的嗓子高声宣布: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汉朝‘斩蛇’文化节开幕仪式,应邀参加我们这次盛会的联合国和各国领导及来宾有:大汉朝皇帝刘邦先生,联合国远东历史人物政绩声誉观察安东·扎北先生,美国世界警察局局长麻九先生,大不列颠无主见部部长麻去逊先生,德国柏林墙管理局局长施德·义邦先生,大日本帝国不知礼省省长白水路野先生,俄罗斯北极总督白皮先生,澳洲洲长南半球先生,美国好莱坞影剧皮影实业公司总经理米丝切尔女士,美国微软文牍电脑制造公司副副总裁狄卡西姆先生,南非珠宝经营总公司董事长伏尔加赫先生,越南越轨钢铁有限公司总裁阮小三先生,泰国泰发世界旅游娱乐联合会会长差猜莫尼先生┄┄
“这些先生和女士在百忙之中拨冗弃事,不远千里万里来到汉朝,捧场助阵,寻求合作,使我们这次盛会蓬荜生辉,举世震憾,让我们以最最热烈的掌声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最最诚挚的欢迎!”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萧何今天十分激动,这种阵势,这种场面,过去虽然打仗的时候也见过,但那是清一色的冷酷,壮烈,哪如今天众星捧月,万国钦敬,让人在紧张中感到一种兴奋。不仅萧何这样,刘邦、张良、韩信等一帮大人物,都没想到今天的场面这么恢宏,这么热闹,脸上都充满了满足和喜庆之色。原来世界各国听说汉皇复生,一时引起了轰动,加之刘邦君臣本身在历史上就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谁不想一睹他们的古容?他们又在媒体上大做广告,竭诚欢迎各界人士、各行客商前来参会、洽谈业务,因此借汉朝举办“斩蛇”文化节之机,不管邀请到的没邀请到的,只要有条件能来的,都来了。总的到会人数达到一万八千人,世界五千强企业中,有四千八百多家的老总或业务代表前来考察投资环境,或洽谈合作项目,据会前三天统计,已初步达成投资意向八百多亿美元,其中有法国援建核电站项目、美国强硬电脑项目、马驰汽车生产项目、波音858空中客车生产项目、好莱坞影剧制作合作项目等等。会后他们还要安排客人参观考察,客人看到汉朝还是一片净土,没有任何污染,投资的兴趣越来越大,有希望签订引进外资意向超过一千亿美元。
“下面我宣布,第一届汉朝‘斩蛇’文化节现在开幕,首先鸣礼炮二千二百响,奏乐!”萧何在欢迎的掌声稍微小下来之际,借着高音喇叭按照程序主持会议,场外炮声、音乐声一齐响起,震耳欲聋。
“下面请汉朝皇帝刘邦先生致欢迎辞并讲话。”萧何提议为了节省会议时间,欢迎辞和讲话由刘邦一人担纲,当然他的主要意思还是觉得这么一个隆重的场合叫哪位大臣和皇上一样露脸,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了,但也有失体统。当然凭汉朝几个大臣的精明,这会叫谁露脸谁也不会露,他们都知道,活由他们干,该露脸的时候那只能由皇上露,不然不知哪一会就会露出问题来。
“Ladiesand
gentlemen!......”刘邦讲话叽哩咕噜玩了一通鸟语,台下一片哗然,坐在他旁边的几个老外竖起了大拇指,谁也没想到汉朝皇帝还能用英语讲话,而且说得这么流利。张良等几个人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才弄明白,皇上这几年再不早朝,宫里人说他每天早上和几个黄头发鬼模鬼样的人瞎叽咕,敢是学外语呢。这皇上,他还真能出点洋鸪鸪牛!刘邦按照秘书们给他写的讲括稿,足足讲了四十分钟,他重点阐释了“斩蛇”文化的历史背景、历史影响和现实意义,并强调说,“举办这样一个活动的目的,是弘扬汉文化,促进汉文化与世界文化的融合,并以文会友,以文会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进而推动经济的合作、发展与共赢。”他的一帮文人给他归纳的“斩蛇”文化对世界文化的八大贡献,他没有讲,他觉得那有点大言不惭,说出来脸红。
“大会进行第三项,由刘邦先生带领大家集体演唱汉朝国歌《新大风歌》,全体起立。”萧何念完主持词,自己先站了起来。二百个歌舞手早已在台下准备好,汉朝的所有官员也都加入到合唱队伍。只听刘邦一声令下,“开始!”全场顿时响起铿锵有力的《新大风歌》声: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发展经济兮抓招商。”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