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妥当曹芷,又和吕雉单独见了,刘邦觉得婚事差不多了,只等吕公发话让他们结婚。
这一段时间,刘邦常往吕公门前转悠,看能不能意外碰到吕雉,和她单独在一起,哪怕是不说什么,就是看一眼也是好的。他老想着那天的一吻,时时不能忘记。
刘邦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吕公那边一直没有话来,他心里有些急。但逢人问起这事,还是说婚事差不多了,以至于满城人都知道吕公的女儿要嫁给刘邦。碰见萧何,刘邦不问自说,萧何却说:“我看未必。”
刘邦一听这话心里没了底,忙问萧何:“你怎知未必?”他一向对萧何的话比较相信。
萧何讲:“你想这事要没有变故,吕公会想法和你有些往来,或有些什么信息传过来,现在让你弄得满城都知道了,人家那边却按兵不动,这不是有问题吗?一定是你有些情况传到吕家耳朵里,让他们举棋不定。所以我说这事弄不好要黄。”
刘邦想想也是,着急地转着圈子,口中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了。俗话说‘心诚则灵’,你还要上吕公那里多跑跑,弄清啥原因,说些软话。吕家之所以一直没回绝你,说明还没下决心。”萧何给他指路道。
刘邦点着头,也不看萧何,“你说得对,”急着走了。
回到公所,他喊着姚灯、邱叶两个帮办骑马到高皇集去了。这是沛县西边一个较大的集贸市场,因为是秋天,集上的物产十分丰富,卖什么的都有。刘邦指点着,买了一筐芋头,一篓酥梨,一筐当年饲养的小红公鸡,又要了两腔羊。走到一个卖针头线脑的小摊跟前,刘邦问那大嫂:“大嫂,送女孩子买些什么好?”
那大嫂看她买的东西,又看他的模样,知道可能是送没过门的媳妇的,就对他讲:“送些丝绸花朵什么的都行呀,你到街西头丝绸铺,那里能买到”。
刘邦忙说:“谢谢。”
在李业丝绸铺,刘邦买了红绸绿绸各半匹,又买了两朵绢花,那做工像真的似的,刘邦想这送给雉儿她一定喜欢。
一切都买好,他们雇了一辆骡车跟着,不长时间就来到县城。刘邦吩咐姚灯,你带着这些东西给吕公家送去,丝绸送给大小姐做棉袄,这两朵花也送给她,最好能交给她本人。说完还问:“听明白了吗?”
姚灯也不是第一次跟刘邦办差了,会意一笑,忙回答:“听明白了。”
姚灯来到吕家,把东西搬了进去。吕公听说是刘邦送来的,没怎么推辞,只对姚灯说:“回去给你们亭长说,我们家不缺东西,叫他以后别送了。”
“一点心意,一点心意。”姚灯谦卑地回答着。又问站在那里的吕家佣人说:“你们家大小姐在吗?我们亭长有东西要我亲自交给她。”
佣人刚说“在”,吕雉就从东屋走了出来。她听说是刘邦打发人送东西来,正从窗户眼里向外看呢。
姚灯把花交给她,说:“我们亭长叫问小姐好,还说请你没事到我们那里做客呢。”
吕雉把花放在鼻子下嗅嗅,笑吟吟地说:“谢谢他。”
这一切吕公看在眼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等姚灯走后,自言自语地道:“送这干啥,城里又不是买不到。”
姚灯回去复命,刘邦听说吕公叫以后不要送了,眉头一皱,又听说吕雉接了花,还笑吟吟地说‘谢谢他’,心里又高兴起来。
刘邦回味着吕公传来的话,想到萧何说的是对的,一定有什么话传到吕公耳朵里,不然老先生不会这么不冷不热的。又想到吕雉见了他送的花还很高兴,说明事情还有救。他这样想着,没事的时候就到吕家门前去看看。他想进去,可又没有多少话说。他惟一想见的是吕雉,想问问她是什么原因。
这天下午他正在吕家门前不远处站着望呢,见吕雉和一个女孩从隔壁邻居家走出来,迎上去喊:“雉儿,到哪去?”
吕雉见到他一惊,马上喜欢地说:“你怎么在这儿,我们上街去呢。”又给刘邦介绍:“这是阎紫,我们的邻居。”转而对阎紫说:“这是刘哥,你先走,我和刘哥说几句话,就去赶你。”
等阎紫走得稍远一点,刘邦忙说:“雉儿,我就想你,你父亲怎么还不提咱们婚事的事?”
“你自己去问啊。母亲说你比我太大了,不想让我愿意你。”吕雉回答。
“大什么大,能有多大?这一定是托词,早先怎么不说年龄大?”刘邦发急地说。
“你问谁啊。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知道了你和那个**的事,我心里更烦。”吕雉转喜为忧。
“别,宝贝。我和人家没有什么,哪天我去和二老解释。”刘邦有些哀求地说。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赶阎紫了。”吕雉说着就走。
刘邦紧追两步,跟着吕雉问:“哪天到我那玩好吗?”
“到你那?你的公所?好啊,哪天你来接我。”吕雉看到刘邦听自己说父母不让她愿意时着急的样子,知道他很爱她,一时下了决心,不管他是个什么男人,只要对她好,就跟定他了。
“那好,后天下午。”刘邦听她答应到他那里去,高兴得拳头在空中一砸。又随着说了几句话,转到一个分岔路口往别处去了。
这已是深秋季节,泗水亭公所的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惟有几个伙计住的两间西屋的窗前一棵阔叶枫还红得很火,给这院子添了无限生气。这棵树还是几年前他们逛徐州云龙山看到这树叶子好看带回来栽上的,不想每年到了秋天竟是火苗似的一般红。刘邦虽然是个粗人,但看到这般美景也心里喜欢。还有刘邦住的正室东窗前的一棵柿子树光秃秃的枝干上还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像满树的灯笼,时不时有几只灰喜鹊落在上面啄食。
刘邦回到公所,发动他的几员干将,把整个院子彻里彻外地打扫一遍,房间内的东西通通重新布置,一些多年用不着的陈芝麻烂谷子全部扔了出去,院里院外顿时焕然一新。对此举动,刘邦对伙计们说,明天要迎接贵客,还说到时你们的衣着也要穿得光鲜些。
到了约定的那天午后,刘邦早早来到前天和吕雉说好接她和阎紫的地方。他来回走动着,有人经过,就到叉路口或几棵大树的后面躲一躲,怕碰见熟人。看看已到半下午,还不见人来,刘邦头上有点冒汗,心想怎么回事呢?她不会忘了吧?又想,不会,这种事怎么会忘!要不家里有别的事?能有什么事呢?刘邦猜想着。那是大人不让来?这有可能。从上次送东西,吕公那态度,就可猜得出来,吕公可能有变卦的想法。一定是自己和曹芷的事让吕公知道了,不然别的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么改**度。怎么阎紫也不出来说一声啊,吕雉没有给她说?上门去问问?不妥,还是再等一会吧。
刘邦反复走动着,心里越来越烦躁,脑子里乱七八糟,几次想直接到家去找吕雉,又打消了念头。他想,我去怎么说呢?还像上次哄雉儿那样跟吕公说,恐怕瞒不过去,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要么就直说?那吕公要一口回绝怎么办?不能这么草率,还得再想想办法。刘邦这样想着,也就一直在那来回度步等着。看看要天黑了,也没见个人影,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他恨吕雉不讲信用,心想哪天见了再收拾她。怎么收拾她呢?狠狠地……那是以后的事,想到这,他笑了。又后悔自己和曹芷的事做得太过分。
几个伙计一直等到刘邦回去,他铁青着脸说:“客人不来了,你们都回吧。”姚灯等看他不高兴,收拾一下各自有走的,有干别的去的。
吕雉那天下午是做好了准备到刘邦那去的,她高高兴兴地对父母说,要和阎紫一块到刘邦那里去玩。吕公一听,说:“你们又没见过几面,还不太熟,婚事还没定下来,怎么好随便到他那去玩呢?”
吕雉便把那天刘邦单独来访的事说了,还说:“我们说的可多了,我觉得他特了不起。”
吕公说:“你年龄小,懂得什么,有些事不知道,他是哄你玩的,不能信他的话。”
“不是你说他将来一定能成为大贵之人吗?我是因为这才想亲眼看看他的,一看还行,觉得他很有胆识。”女儿有些不服。
“我那是仅凭面相,但有些情况刘季没和我说实话。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再信他的了。”吕公虽然觉得女儿说得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犹豫得很。
“我不管那,反正是你们给我找的。”吕雉不高兴地说。
“刘邦和你年龄也不合适,他是过来人,有些事你不懂,你要愿意他,将来会后悔的。”吕夫人听他爷俩说话,过来插话。
“我不后悔,就看他好。”吕雉小声嘟囔着。
没想这句话让吕公真的生了气,吼道:“什么?反了你,今天哪里也不准去,一步不能离开家。”他们哪里知道刘邦已吻过雉儿,从那一刻起,她的头魂已被牵去。
吕雉看拗不过父母,急得哭了出来,说声“你们不讲理”,只得回自己屋掉泪去了。
向刘邦提亲本来是吕公主动的,现在要悔亲,他一下子张不开口,想向后拖一拖,等刘邦主动放弃。没想刘邦已和雉儿单独见过面,早把雉儿的心俘虏了。他想这事不能再等了,必须抓紧说开,让刘邦及早断了念头,不然他是过来人,不知会生出多少枝节,到时想挽救恐怕也来不及了。这样想着,决定哪天到刘邦那里去一趟,就算是登门倒歉,想那刘季也不会纠缠不休吧。
刘邦既见不着雉儿,又没有吕家的消息,心里很烦闷。在没弄清情况前,他不敢贸然到吕家去,怕欲速而不达。他想,既然吕公没有明说不愿意他,那就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但怎么才能挽回呢?
他苦思冥想两天,忽然想到吕公最窝心的事是单县的仇没报,自己何不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一来可以取得吕公的好感,让他对自己看大处不记小节,二来也可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只会吹牛不能干正事的平庸之辈,这不比低三下四向吕公做多少解释还管用?主意打定,他立刻动身去找萧何,商量行动的方案。
萧何正在衙门偏房里抄着一件东西,见刘邦来了,忙停下手里的活给他说话。刘邦把想法说完后,萧何给他出主意:“这样做也不无道理。吕公毕竟是本地有名的富户,你于他家没有寸功,想叫他甘心情愿把女儿嫁给你,确实有些勉强。况你和那**的事,摊谁身上都会觉得丢脸。但如果你给他报了这个大仇,即使再有成见,估计也不会再计较。是个好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邦激动地说。
“但你要清楚,到单县报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那边肯定也是大门大户的,你不可能带太多的人去,那样太招摇,弄不好会引起官府的注意,不仅给吕公报不了仇,还可能会带来麻烦。所以只能偷袭,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仇家杀了最好,不能一次杀了,就以后再想办法。不知你以为如何?”萧何边分析形势边问刘邦。
“老兄说得有理。”刘邦说着就走,“我这就去准备,有事再来请教。”
刘邦离开县衙,分别到樊哙、周勃、灌婴、王陵等几个好友那里把事情说了,叫他们准备一下,带一帮会使枪棒的弟兄后天去单县替吕公报仇,并约定当天晚上到他那里议事。这几个人都是平时处倒的朋友,有时聚到一起无话不说,谁有什么事一喊就到,所以刘邦这事一说就成,还叫他们兴奋得不知怎么好。因为沛县这地方练武的多,一些小青年个个练得都能打仨挟俩,浑身劲没处使,巴不得出去找找茬子,试试身手。
这天一早,刘邦带了十个人骑着快马直奔单县而去,约莫到了天黑的时候,到了县城外。在城边一个饭店吃过晚饭,樊哙、灌婴两个人说不累,当晚就要行动,刘邦、周勃等却认为不妥,刘邦说:“我们对这个地方还不熟,弟兄们虽说不累,但也有些乏了,不如明天看好路径,趁晚上再行动,报完仇连夜脱身。”
“今天连夜行动,固然可以出其不备,但就怕找不准目标,再说如果打完连夜回去,弟兄们肯定吃不消。”周勃补充道。
“那样也好。”弟兄们齐说。
第二天晚上,他们打听清楚赵武住在三进院的最后一进院子里,决定留一人在城外看马,其余的人从后院翻墙进去,杀了仇人之后,如果不惊动前院,就仍从后墙越墙而出。如果惊动前院,就从前门快速打出去。
看看到了人们差不多都已睡熟的时候,他们悄悄地就进来了,摸到后院堂屋,点亮火把,不想东间只有一个老妇人在睡觉,西间有两个年轻女人,想是丫环,这时已被惊醒,见有人打着火把,拿着刀枪,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樊哙等几个人过去把她们杀了。
正要找其他人时,只听院外喊了起来:“有强盗,快来人!有强盗,快来人!”
朦胧中见有一人边跑边喊,他们迅速追过去,那人越过二进院却不见了。这人正是赵武,他从前院和管家议事回来,见屋里有亮光,猛听见有人喊“救命”,知道情况不好,边喊边躲到二进院一间库房里去了。
赵家的家丁听到喊声都起来了,满院子乱哄哄的都是人,刘邦见势不妙,忙喊:“弟兄们,赶快从前门打出去!赶快从前门打出去!”
赵家的家丁也都会些拳脚,双方一阵乱打,其中一人见有人喊话,想这人可能是头人,抡起手中哨棍,狠劲地打来。刘邦听有风声袭来,迅急用右胳膊一架,只觉一热,手中的刀掉下来。他喊声:“毁了,快走!”直奔大门而去。前面的家丁有的拦拦,有的还不知怎么回事,不敢硬拦,怕看不见有刀劈来,就让他们几个人夺门而逃。
刘邦几个人出门之后按白天看好的路线分头逃走,约定到城东郊会合。赵家的护家班头喊一声“快追!”家丁们呼喊着到门外赶了一阵子,已不见人的踪影,也不敢再向远处找。后院发现老夫人被杀,顿时哭成一团。赵武捶手顿足,大声喊道:“这是什么人害我!”
刘邦一伙人到城东会齐,他疼痛难忍,口中却说:“这赵家果然厉害!”众人看他胳膊被打断,有人忙撕下褂子给他作绷带,他忍着疼给大家说:“没大事,回去再看。我们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一帮人连夜赶回沛县。
他们到沛县后,刘邦吩咐不要声张,除留樊哙、周勃两人跟他一块到南城找大夫李十看伤外,其他人都打发各自回家。大夫看了他的伤势,用手捏了捏,小臂断了,给他对了骨缝,用夹板夹住,重新打了绷带,叫他回去静养两天。刘邦疼得满脸蜡黄,大夫说什么答应什么。大夫给开了药,又嘱咐一些话,三个人唯唯离开。
刘邦休养了两天,感觉有些不大疼了,寻思着这事应该让吕公知道,虽然没把姓赵的杀死,但杀死的那老夫人想是赵家的女主人,这仇也算报了。他让人把樊哙叫来,想让樊哙去把这个情况禀报给吕公,并告诉吕公他为这个事受了重伤,最好能让吕家大小姐也知道。这两天躺在床上没事,他心里很想念雉儿,心想要是她能在身边,也许这棒伤就不疼了,可惜她还不知道。
樊哙正要出门,姚灯跑进来说:“亭长,吕老先生来看你了。”
其实吕公是来退婚的,他还不知道刘邦为他报仇受伤的事。
吕公一脚踏进来,见有一个浓眉大眼的黑汉在刘邦这里,刘邦却躺在床上。
刘邦是和衣躺在床上的,见吕公来了,忙踏上鞋招呼吕公:“惊动您老人家,怎敢当,怎敢当。他还真以为吕公是来看他的呢。一边又给樊哙介绍:“这就是吕公,你也不要去了。”一边对吕公说:“这是我的好兄弟樊哙,我们一块去的单县。”又招呼他们坐:“都请坐,都请坐。”姚灯把水端上。
吕公见刘邦吊着绷带,忙问:“刘壮士,你这手怎么弄的?”
“我们去单县给你家报仇,三哥被人打了一棍,胳膊断了。”樊哙快人快语。他虽是个粗人,但已看出吕公并不知道刘邦受伤的事。
“啊,你们去单县了?怎么事先不给我说一声?”吕公愕然地问。
刘邦便把过程向吕公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您老人家那么看得起我,把女儿许给我,我想我没有什么报答您,也不是什么完人,唯有替您解了这心头大恨,才不负您的厚望。”刘邦也看出吕公不是专门来看他的,想到吕公有悔婚之意,不如把话挑明,让吕公知道自己的一片诚心。
吕公得知把赵老夫人杀了,心头之恨解了大半,又听刘邦的表白,十分感动。这时他看樊哙,虽然有些鲁莽,却也一脸英气,也是一副大贵之相,顿时改变了来时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会子,想到,刘邦果然是个敢做敢为的英雄,看他结交的这些人,个个英气逼人,气贯长虹,这更印证了他将来能成大事的征兆,有此女婿,夫复何求?我担心的本是女儿给他作个二房会一辈子窝囊,现已知道刘邦并未婚娶,只是和别的女人有染,这是光棍男人的难免之处,况且女儿现在已被他迷上,并不在乎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我如果硬把他们分开,倒显得我小气了。又想那些风云人物,有几个不是妻妾成群?雉儿要嫁个大户人家,总免不了遇到这种一夫多妇的局面。但凭她的才识,想也不会受别的女人的气。
想到这,吕公抬头看看两人,他们都凝着脸等他说话呢。一番快速的思考,他已把所有的问题都想通,心里没有了任何负担,愉快地向刘邦交底:
“我老头子谢谢你们几个小青年替我报了家仇,哪天还要单请你们。说实话,我今天本来是来告诉你和雉儿的事散了吧,今看你这么诚恳,你们又都是敢干大事的人,我也就不再反对这桩婚事,只是你以后一定要对得起雉儿,她比你小不少。等你伤好了,我就把婚事给你们办了。”
刘邦一听大喜,忙半蹲用左手抱着右手的拳:“谢谢前辈,小辈这里有礼了!”
樊哙一旁哈哈大笑:“早该如此,到时一定讨碗酒喝。”
吕公一脸高兴地回到家里,夫人见状,问道:“说过了,老头子,这么高兴?”
“说过了,但不是不同意,而是同意他们的婚事……”吕公把在刘邦那里见到的情况和他的一些想法向夫人说了一遍,最后说:“是福是祸,我们都认了,我相信雉儿不是个苦命人。”
“就听你的吧。只要谁替你报了仇,你什么都会答应的。”夫人也感到轻松,这事总算有了说法,她长出一口气。
“你懂什么,这说明这一帮孩子敢做大事,不是平庸的人。快叫雉儿,告诉她,叫她去看看刘季。”吕公说。
吕雉听父母说同意她和刘邦的婚事了,顿时心里高兴起来,认真地说:“谢谢父亲、母亲。”得知刘邦受伤了,恨不得马上跑去看他。父母说天晚了,让她明天和妹妹一块去。
第二天太阳老高了刘邦才起床。窗外柿子树上一早就有两只花喜鹊在那儿啄着柿子叫个不停。他走到门外,抬头望去,碧蓝的天空晶莹如洗,几朵白云随意飘浮着。两只白色鸽子在晚秋的阳光照射下上下翻飞,像两朵开在空中的雪牡丹。刘邦的心情一阵晴朗,准备出去走走,到县衙看看,到几个朋友那里吹吹牛。
刘邦在院子里听几个伙计东拉西扯,吕雉和吕须在门口喊:“请问刘季大哥在吗?”
刘邦一听是吕雉的声音,不等伙计问是谁,忙回答:“在这儿,快进来。”又吩咐伙计们:“有人来看我,你们都各自忙去吧。”众人会意,鬼笑着离开了。
刘邦把两位贵客让进屋里,要给她们倒水,拿东西吃,吕雉都不要他干。
听他把受伤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吕雉关切地问:“还疼吗?”
刘邦回答:“不大疼了,你早来看早不疼了。”
“就是贫嘴,你又没让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听父亲说了,昨天就要来看你的,他们说天晚了,让今天来。”吕雉语速很快地说。
吕须听他们说话,在一旁抿着嘴笑。
刘邦看着吕雉说话时红唇翕动,皓齿闪烁,喜悦难耐,努了努嘴。吕雉“扑哧”一笑,装作没看见,又问些别的话,急得刘邦心里直痒痒。过了一会,吕雉才对吕须说:“须儿,你到外边摘柿子吧,我和刘大哥商量点事。”
吕须“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得撵我走。”
趁吕须向外走的过程,刘邦起身到吕雉跟前把嘴凑到她嘴上,两个人互相贴着吻了两下,吕雉赶忙推开:“行了,别叫须儿看见。”
“就让她看见。”刘邦还要吻,吕雉说什么也不干了,只好坐下老实说话。
**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吕雉说得有些口渴,喝了口水。这时吕须进来问:“你们说得怎样了?”
“好了,你摘柿子了吗?”吕雉问。
“什么摘柿子,我根本够不到。怕打扰你们没进来罢了。”吕须回答。
吕雉站起身,喊着:“须儿,我们该回去了。”说着,吕须在前面,吕雉在后面,向外走。
刘邦拽了一把吕雉的衣服,小声说:“哪天你自己来看我。”
吕雉笑笑,小声说:“好的,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