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牛二安顿好菜园子张青之后,与孙甜儿、孙二娘等人一路往孟州而来。
眼看孟州城在望,却见金毛犬段景柱迎了上来,“牛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牛二看天已近酉牌,众人也走的累了,就近寻了一家客栈歇脚。
到了客房,牛二便对段景柱言道:“哥哥有话只管说,此处并没有外人。”
金毛犬段景柱道:“牛兄弟,我亲眼所见,载着梅香姑娘的马车进了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的府邸。”
牛二不禁“咦!”了一声,这个张蒙方就是在水浒里被武松所杀的张都监,按理讲应该是枢密使童贯的人,谁知又和殿帅府粘杆处扯上了关系。
牛二知道张蒙方手握重兵,自己要想从他府中救人,就只能借重于孟州知州蔡善的力量了。
这个蔡善乃是蔡京的远房侄儿,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因长袖善舞,深谙蔡京的敛财之术,甚得蔡京宠信,说他是蔡家的千里驹。
可是,如何才能与蔡善搭上关系呢?
牛二寻思着,又问了段景柱一句:“哥哥可曾探得快活林的消息?”
金毛犬段景柱道:“牛兄弟,就在半月前,那张蒙方突然发难,请来了一个名唤蒋忠的高手,打翻了金眼彪施恩,夺走了快活林。”
“有这等事?”
牛二以为快活林还在施恩之手,所以此番带了三万贯,想与施恩共同经营,那施恩虽然武艺不高,但毕竟是地头蛇,又是经营高手,自己再用后世的经营理念稍加点拨,定然能将快活林做大做强。
却没想到张蒙方竟然出手如此迅捷,直接抢了快活林去?
牛二估计此时的武松应该还在沧州柴大官人庄子上,景阳冈上的那只大虫还没来得及打呢?金眼彪施恩如果想等他来孟州,黄瓜菜都凉了。
牛二寻思着,忽地眼前一亮:“既然梅香之事与快活林之事都牵涉到了张蒙方,自己何不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做呢?”
……
第二天巳牌时分,牛二独自一人,到知州衙门拜访蔡善。
蔡善倒也听说过牛二的名声,听得牛二来了,很是意外:“这厮不声不响到了孟州,难道是要办什么泼天大案?”
但牛二既然上了门,又不能避而不见,只得令人将其引到了书房。
两人见礼之后,分宾主落座。
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之后,牛二言道:“小人在东京时,听得快活林的名声,比之北京大名府的翠云楼来也是毫不逊色,所以想请相公作陪,到那快活林走上一遭。”
蔡善暗道:“就凭你小小的一个三都缉捕使臣,就想要本官作陪?那滕飞来了还差不多?”
但他并没有当面说破,只说:“这个敢情好,但本官着实脱不开身,待贵客用过酒饭之后,本官让管家蔡贵引你去快活林开开眼界。”
“听大人一说,小人的心里倒越发痒了起来,不如现在就去看个究竟,酒饭也到那边吃好了!”牛二装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给蔡善撇下了一百两金子作为见面礼,便与蔡贵一起告辞而去。
“此人出手倒是大方,只是性子也太急了些,还保留着泼皮的本色,不过倒也正趁本官的心意。”
蔡善望着牛二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已经知道了牛二对快活林有意,但以牛二这种性子,到了生意场上,要么被碰得头破血流,赔得血本无归,要么大杀四方,赚得盆满钵溢,具体怎么样的结局,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且说牛二和蔡贵两个,骑了两匹马,出了孟州东门,行了大约十多里,便见到了一处偌大的林子,足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房,酒店更是三五步便是一处,一路上随处可见两边的楼上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用勾魂夺魄的声调招揽生意,真是一处吸金的好所在,难怪金眼彪施恩明知蒋门神身后有张都监和张团练撑腰,还敢利用武松与其争夺?如果争得下这处林子,再用见识过的现代娱乐场所进行管理,此处势必会成为自己的提款机。
牛二和蔡贵又走了一歇,早早望见丁字路口的一个大酒店,走近了,却见窗下的绿槐树下有一个相貌粗疏的大汉正在乘凉,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蒋门神了。而柜台里坐着的那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理应就是蒋门神到了孟州新娶的小妾了。
牛二不动声色,把马交给了迎上来的酒保,和蔡贵进了酒店,要了几样精美的小菜,两壶好酒,也与那妇人说了几句,却是莺言燕语,果然不愧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出身。
牛二与蔡贵用过了酒饭,又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林子中却更加热闹起来,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牛二心中暗喜,自与蔡贵纵马回了孟州城。
到了州衙之后,谁知蔡善还没有安歇,也许是看在金子的份上,也许是看牛二顺眼的很,反正心高气傲的蔡善今夜破了例,拒绝了那个新纳的小妾几次相请,特意唤牛二到书房品茶叙话。
两人闲聊了几句,蔡善问道:“贵客到快活林转了一遭,感觉如何?”
牛二早就想好了说辞,拱手道:“真是好一处所在,纵然与北京大名府翠云楼和东京御街相比,也是各擅胜场。”
“贵客可有意在林子中盘个酒店、赌坊什么的?如有兴趣,本官倒可以帮忙。”
蔡善从来不会放过搂钱的任何一个机会,他知道,如果把牛二这样豪爽的人留在孟州做生意,他得到的好处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来。况且,他也隐隐猜到,牛二之所以来到孟州,肯定是想在这里发展。
谁知,出人意料的,牛二摇了摇头说:“一个酒店,或者一处赌坊,根本引不起小人的兴趣。”
蔡善心里凉了半截,急忙道:“要不开一个珠宝店也行啊!凭着快活林的地理优势,生意应该不会差的。”
牛二还是摇了摇头,忽地一语惊人道:“小人想要整个快活林,不知相公能否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