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大粗刘,段三张?”小姑娘手里捻着一张小小的名单纸,看着上边这几个比较怪异的绰号,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这三个不伦不类的外号就像是烙印一样跟着底下正在玩命的三人,这一跟就是小半辈子。
在墓底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从小打到大的伙伴也是有的,就比如段三张和那纸脓尸。
地面上一片宁静,被成为小白人的大粗刘,更有外人将他们一起归纳成了“闷棍三人组”。
外边的天色还算清和,众人在谢潇煜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不远处那片龙脉边上。
一路上如死亡般寂静,初天勇感觉自己像个没了主意的孩子,心里忐忑,却又不敢乱问。
好在进山之后漫山遍野的青草分散了他们的视线。
“看,这里就是龙脉的位置!”此言一出,原本疯狂的寂静的路途被赋予了一点儿生气,才算没有太过尴尬。那位脑子一路炫耀,手里握着洋炮耀武扬威,可是直到晌午,也没见他打死一只苍蝇。
之间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助理先生好不容易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只野兔,这货竟然天真的就那么一路狂奔的追了出去,本以为兔子唾手可得,结果近在咫尺的时候那只兔子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等他们穿过了树丛,来到了响动停止的地方,他们都傻眼了,抢走兔子的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那人蜷缩在地上,背上中了一箭,肩膀上也冒出了一道血口。
大粗刘慌了,额头上惊出了一层冷汗,傻傻的看着我:“大光头,这,这咋整啊?”
一见到伤了人,初天勇也慌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最后只得本能的对大粗刘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去叫人!”
为了防止再回来找不到那个受伤的男人,他们在沿途做了标记,便急匆匆的回到了村里,可是怪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他们带着年长的村民回到山里的时候,那个男人不见了,地上只留了一滩血迹。
在场的大人都说他们惹了大祸,怕是打伤了同道中人,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归结起来就是他们闯了大祸。
在翻膛圈内,击杀同道的罪过可不是闹着玩的,每门每派都是不好招惹的。
他们无意间的举动更是如同摸了老虎须子,再加上村子里嘴比裤腰松的“滑舌子”大有人在(助理先生)。
晚些时候,便有人看见从村南经过一匹颔下挂着铜铃的几十年前才会有的快马。
谢潇煜是个有些见识的人,见此情形,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右术门的探子,在这一代向来都流传着“铜铃门外响,同行必遭殃”的传言,看那架势,平平安安过夜是不大可能了,众人跟在谢潇煜的带领下连夜收拾行囊,逃进了神龛附近。
而他们三个,拜这些人在附近的眼线所赐,上了村头歪脖树的缉杀榜,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已经有人告密了他们三人的家世姓名,除非山上的胡子绝了迹,否则他们留下必然是死路一条。
之所以没把他们交出去,是因为无论事后怎么讨好,只要见到了这村子里的人,右术门都会照杀不误,他们也因此才得幸免。
傍晚日头刚落,村外便传来了啾啾的马鸣声,初天勇和负责掩护撤退的大粗刘躲在灌木丛里,眼睁睁看着数十匹快马冲进了神龛附近,一众手持扎枪头子和火把的蒙面汉子仅仅用了片刻的功夫便将周围的林子烧了个精光。
连天成片的大火烧红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初天勇和大粗刘的心里则是说不出的惊醒感,此地是呆不下去了,那时候虽然信号覆盖不太好,但是这个鬼地方各处的右术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天他们射杀的是右术门领袖焦华清的干儿子。
这个老胡子头年过半百,或许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多了,眼看着风烛残年,也才只有这么一点香火,还是个脑瘫,子孙算是断了,对于他们定然是斩尽杀绝而后快。
为了不殃及乡里和家人,更为了能够多活几年,初天勇和谢潇煜在黑森森的树林里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便是他们三人何去何从,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兵分两路,一路吸引牵制右术门,另一路留在原地准备接应底下的三人。
在谢潇煜的口中是这么描述的:“这一去,你们几个后生切记多加小心,那些家伙没有人性,是死是活都要看造化,若是做了他乡鬼,也怪不得别人!”
大粗刘面无人色,助理先生更是吓得哭成了个泪人儿,初天勇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谢潇煜的话或许有些沉重,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只有跑,奋不顾身的跑,才能有机会活命!时也命也,怪不得他们心狠。
主意定了,他们天亮前必须动身,对于未来不可知的危险,谢潇煜和初天勇自然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失败。
话别之后,初天勇一路狂奔,谢潇煜转过身,常舒了一口气,笃定的对身边的同行者说着:“跑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古时候就有孟母三迁的典故,大不了他们一家人就再举家迁徙。这么多年逃下来,门中精锐已经折损了差不多了!那些南术的家伙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老娘要让他们知道,哪怕这里只有唯一的血脉,也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这些众人都明白了,但是助理胆子小的可怜,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况且这一次路途凶险,若是半路碰上了南术门的,那基本上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纵有千般不舍,也不能让家人再受牵连,好说歹说,最后终于说动了初天勇。
……
“老子跟你拼了!”李捷怒目圆瞪,一股脑的冲了上去,中间不知道撞倒了多少的干尸和尸眼。
“鬼子,好样的!”看着李捷这幅拼命三郎的架势,段三张竟然还在底下为他纳罕助威,李捷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恰在此时,身前数步的青石棺传来了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