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老头子?”菱澈不满的嘟囔一声。
“你抱怨什么?我的还是个老婆子呢......”我和菱澈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更是一脸臭气,“十年寒窗就为了个老婆子师父,我也是醉了。
“就是呀,看别人家的画本子上都是美人师父,你说这浅乌门,敢不敢时髦啊,辞退了这些老师父,换点小鲜肉不行吗,看着也养眼,练功也带劲.....”
“怎么不让浅乌三少教我们?”
“对啊..浅乌三少!”
“......“
我跟在菱澈后面默默地叹了口气,眼下不仅要找爷爷还要帮菱澈找到怀虚谷的位置,我压根就没考虑我的师父是谁,是谁也不重要。
“菩提菱澈,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走到我们身边,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有空接着比试!”
“那是谁啊?”
“是银月门的郡主——周隐珠,去年我们没比出个胜负。”菱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本公主才不屑这种挑衅呢!”
“各位新弟子,稍安勿躁。”我们这些刚入门的小姑娘被安排在一个叫“映月轩”的大殿里,而我们的师父,在不远处站着。
“我们的师父是伽涂,就是那个胡子最长的。”菱澈悄悄地说:“他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没想到今年竟带起了学生,但我还是不满意让一个老头子教我们......”
“伽涂的弟子这边走——”
一阵子推搡,我跟着十个人的队伍出了映月轩,菱澈跑到队伍的头上,和伽涂聊起天来。
“刚来就知道讨好老师。”
“就是,我听说她是代表菩提门来的.....”
“菩提门怎么了,我堂堂长孙栩然还怕她不成!”
“不是.....”
我头一次意识到女人的可怕之处,于是快步离开风暴中心。
这个映月楼就是坐船过了浅乌深潭的第一个落脚处,怎么说呢,莺歌燕啼,百草丰茂,也是个别有洞天的好地方,更何况现在,无数面容姣好的姑娘汇聚一处,更是锦上添花,这时我才映着潭水,细细端详起我的面容来——结果看不清楚,只好又在意自己的衣服,都是短衣,不美,更谈不上档次。
另一支队伍被领了出来,是那个老婆子师父的,那个红毛就在里面,很是耀眼。
“你好,我叫藤小贝。”我对着潭水发呆的时候,一双小手出现在我眼前。
我愣了愣。
“我来自南天门那一边。”
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也穿着粗布衣裳。
“我叫连棠,来自......”我顿了一下,“浅乌山。”
“伽涂的弟子,我说,怎么又走散了!”一个中年女子拨开人群,“你们俩在干什么,没听见往西边走吗,啊?”
“她记性好好啊,见一面就知道我们是伽涂的弟子啦。”藤小贝下意识的拉起我的手,“你和菩提菱澈是熟人吧,我带你去找她。”
“是熟人。”我点点头,“我刚好有事要问她。”
菱澈一直和伽涂在前面走,而我们则是被中年妇女——伴音领着在后面走,所以我不好意思去找菱澈,只能和藤小贝聊些别的事情,比如,二试的那几个八卦。
“哦,你说少安公子....”藤小贝笑笑,“他是浅乌三少之首,平时一直呆在浅乌几位门主的身边,他的相貌我见过几次,说不上太出众,但是却很耐看,毕竟性格又温文尔雅,所以喜欢他的女弟子也很多。”
我偏头望了望菱澈,她依然在热情攀谈,便和藤小贝继续聊八卦。
“少丹公子人比较冷漠。”我脑海里出现高钰的深沉脸。
“并且....”藤小贝不小心踩了一下前面女生的鞋,那女生也没说什么。
“他们都说少丹公子有喜欢的人啦。”
“谁啊?”我发现我真的很不在乎是谁,因为我确实不认得他们,这又难免展示了我的孤陋寡闻。
“你猜?”藤小贝噗嗤一笑。
“我......”我有些气恼,说谁呢?我一共就认得这几个人,总不可能是洛秋容、墨马、高钰、掌柜、老公公他们中的一个吧!
“是菱澈。”藤小贝笑意更深了。
“好吧。”我确实惊着了。
“少丹公子是菩提门的人,也是通过考试进的浅乌门。”藤小贝的手腕上有一串银铃,很是精致。
“这事还是我姐姐跟我说的呢,她当年跟少丹公子一起考的试,而公子身上竟有一个如意荷包,他们问了好久才知道那荷包是公子青梅竹马的小妹妹菱澈缝的。”
“好吧,那少玄呢?”
“恩,少玄公子比较调皮,但确实是相貌最好的。”
“调皮?”我联想了一下渔村,觉得也有这个可能。
“其实他们说少玄公子也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总不可能又是菱澈吧.....
“我姐姐,藤婴臻。”
“连棠,我总算是跟师父说完我爷爷的事迹啦,咦?你好像是北天门那边的.....”
“南天门藤小贝。”藤小贝朝我眨眨眼睛,便离开了。
“徒儿们。”伽涂找了一个顽石坐下,我们围坐在他身旁,伴音给伽涂递上山泉水。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伽涂的弟子啦。”伽涂喝了一口水。
那天天真的很热,我们口干舌燥,只想快点结束着麻烦的拜师仪式,而且,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们知道,我伽涂已经有很多年没带过弟子,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开始带弟子吗?”伽涂问了一句。
“因为黑暗势力重现江湖。”长孙栩然第一个回答。
“因为我们是浅乌的花朵!”
“因为老师您心系天下安危!”
“哈哈。”伽涂笑笑,没有言语,像是在等一个最佳答案。
“因为......”菱澈张了张嘴,“因为预言。”
我一直很好奇菱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紧紧盯着菱澈,仿佛她就是那个预言家。
伽涂对伴音使了个眼色,还是没说话。
“因为你闲的。”我说。
这下好,我又成了那个预言家。
“啊,这是...对,浅乌山连棠姑娘,说的好,没错,老朽啊,确实闲的不行了,哈哈,总算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意啦.......”
菱澈笑笑,藤小贝也在不远处朝我笑笑,然而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闲的,这里面只有我在胡言乱语,明白人一堆呢,可是为什么人有时候不相信真理,却要偏执的承认错的东西呢,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