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失利
总结考传媒的教训,考人大时就不再订宾馆了。人大离清华不算太远,但人大考试太早,打车怕打不上,想来想去没办法,只有麻烦华剑跑一趟。华剑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可那天真是辛苦了他啊。
为了确保不耽误莲儿考试,华剑专门请了一天假。他住在丰台那边,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开了个多小时车到清华接莲儿和欧阳春雪去考试。上午他不回家,在海淀闲逛了半天,中午接莲儿她们去吃午饭。下午等莲儿们考完,又接她们出去吃晚饭,然后把她们送回画室。他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华剑起早贪黑忙了一天,我能想象出他的辛苦,但作为泥地里一起长大的同学,我也不多言谢,这份情谊我记下了:老同学,真是“苟富贵,勿相忘”啊!
考完人大后,接蹱而来的是清华、央美、国美的校考。这几所学校是莲儿主攻的重点,后面还要到SH、无锡考试,莲儿妈就请了假去陪考。
临行前,我对莲儿妈进行了培训。哪天考哪所学校,哪所学校有哪些要求,每次考试要注意些什么,就像给机器人编程一样,把考试安排输入她的脑子里,深怕她稀里糊涂的,影响到莲儿的考试。莲儿妈又带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还特别带上个圆鼓鼓的不锈钢保温饭盒,我说:
“你就不嫌麻烦,还带上这个东西,看这一个就把你的背包塞满了。”
莲儿妈不听,坚持己见地说:“你晓得个啥子,我带上保温盒,提前到餐馆打好饭菜,中午送到考场去给莲儿吃。这样莲儿就可多休息会儿,免得她到餐馆去浪费时间。”
我能理解当妈的心情,为了让女儿考上好大学,自己再苦、再累、再麻烦,她也心甘情愿。
莲儿妈到BJ后,我们全家人就组成了一个考试团队,分工协作,职责明确。我相当于团长兼教练,主要负责在家里遥控指挥,给他们查询信息、提供指导、在网上预订宾馆和机票等;莲儿妈相当于领队或考务,主要负责跑前跑后、背包提袋、端茶送饭等后勤保障;莲儿则是一名战士,在考场上冲锋陷阵、过关斩将。
可进入重点学校的考试后,莲儿状态一直不佳,运气也不好。考人民大学时,她画的那个模特是个小男生,可能头天晚上开了夜车,坐在那里直个翻呵欠、打瞌睡,给她观察增加了难度。莲儿下来后不停地抱怨,我在电话里给她鼓劲:
“考一科就丢一科,这科没考好,还有下一科呢,千万不要泄气。”
考清华美院前,莲儿压力太大,晚上醒了三次,第二天进考场时还直打呵欠。第一科色彩考命题创作,题目是“窗外的景色”,完全出乎考生意料。这几年清美色彩一直考室内静物,没想到今年突然大变,莲儿的画室没教过风景,她考完下来情绪十分低落。第二科素描考题是“路灯下的自行车”,画室里有人画过自行车,莲儿却从没练习过,而她反复练习的花瓶之类却没考。第三科速写考的是“野餐”,受前两科没考好的影响,莲儿的速写画得也不如意。考完下来,莲儿几乎绝望了,带着哭腔说:
“我考得太差了,上清美没指望了。”
我在电话里继续给她打气说:“没关系的,你觉得难,别人也一样难,成绩出来了还说不准呢。”
但从莲儿的声音里,我感觉她不是以往的故作低调,这次是真的失望了,我尽管不停地给她打气,可自己也有些泄气。考上清华美院,这不仅是莲儿的追求,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期望。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原以为梦在呎尺,就要梦想成真了,而此时清华梦却似幻影般忽隐忽现。如果梦想似肥皂泡般破灭,这个打击不论是对莲儿,还是对我们全家人都太大了。
莲儿在电话里说:今年清美考试转向,以前从来不考室外景物的,今年偏偏考了窗外的风景。他们画室押题押偏了,老师一再说:“放心吧,不会考室外的”,结果恰恰考的就是室外,真是害死人了!
莲儿妈也埋怨我说:“你选的啥子画室哟,其他画室的考生出来满脸都是笑,说今年清美考题简单,他们画室都教过的。”
听了莲儿妈的一番责怪,联想到画室夸大的宣传、简陋的宿舍、莲儿这几个月的学习经历,我对清美厚德画室的实力产生了怀疑。那个温良老师,还是什么统考状元,难道就这么个水平吗?想当初孟老师嘱咐我不要找小画室,没想到我还是鬼使神差地选了个小画室,上当花钱不要紧,可耽误了莲儿前程怎么办?不只是莲儿和她妈会埋怨我,我也会怨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不听孟老师的忠告,明知小画室实力不济,却听信清美厚德画室的虚假宣传,天真地认为他们有清华背景,可其他画室都押中了题,偏偏是他们教的却离题千里。我这人怎么这么傻呢?我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后悔,禁不住眼眶就溢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