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离别的滋味又一次深深地触动了我。
也许是命中注定,就是那么巧,我们又一次相遇了,在桥南大街上,她就这么仓皇的闯了过来,就这么闯入了我的世界。
“看车”
当她快走过来时,人行道变红灯了,而她恰好抬头,看着我呆呆的一动不动。后面已然车水马龙,她像是没听到汽车的鸣笛声一样,我把她拽了过来。平时我是不怎么生气的人,可是不知怎么对她却喊的很大声:“你有病吧,你不知道自己在过马路吗,你以为马路是你家开的吗,你不长眼睛吗,你知不知道那车就快开过来了,你……”我还没有吼完,她哇的一声便蹲在地上哭了,那哭声就像秋天的风吹在心口,感染人,触碰着每一个细胞,让人伤感,悲怆,仿佛世界最悲惨都抵不过现在了。我慌了,是我说话太大声吓到她了吗。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话道歉。”我想要摸她头的手悬在半空又放下来了,也许对在乎的人是什么都不对的,什么都显得不自然了。“你手里抱的是什么?”“糟了”说着她抱着手里的东西向着远处的小巷跑了。我不放心,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在一处很破败的庭院前停下了。没想到小区后面还有这么拥挤的平房。这个庭院住着六七户人家,她走进了南面房子的第二间,我跟着她,她没有关门,这是一个只有三十平米左右大的房子,里面是一张简单搭建起来的刚够两人睡得床,外加一张桌子便再无其他家具,做饭的都是要生火的那种灶火。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面色蜡黄,两眼深邃,一看就知道是得了重病的,但是那双饱含温情的双眼就算生病也透着慈祥。我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中药,她熟练的煎着药,这个瘦小的身影在我眼前忙前忙后,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更好奇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她的爸爸呢,她们家还有其他人吗……一连串的问题回旋在脑海。
此时刚好太阳快落山了,余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照进了这间小屋,我走上前,她已经把药煎好了。
“这是,咳咳,你同学吧,咳咳咳。”
陈绅边盛药边回答:“是的,妈妈,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品学兼优的那个男孩。”
“是个好孩子,绅绅和我说每当看到你时,就像看到了阳光,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妈妈,这些话不能告诉他,来,吃药吧。”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滕开地方。她走到床边,我帮她把阿姨扶了起来。阿姨伸出手拉住了我,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好孩子,绅绅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没有伴儿,以后你帮着阿姨多照顾照顾她,她从小挺可怜的,这几年我都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一直拖累她……”说着说着阿姨开始剧烈的咳嗽,刚才的话仿佛是拼尽全力才讲出的。“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不要吓我,妈妈,我有你就够了,你没有拖累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只要想到你还在,我就会有希望,想着你在家里等我,我就会坚持下去,妈妈,你不要离开我……”陈绅哭喊着,可惜她的妈妈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