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满脸笑容,殷勤的上前替二人拍掉衣服上的尘土,竟然发现二人身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敬仰之情立马又攀升了几丈高。
“辛苦啦,辛苦啦!若不是二位出手,今日小弟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啧啧,这腰板、筋骨、身手……其实从第一眼起,我就看出了几位绝不似常人。啊哈哈,有空请你们喝酒吃肉。”
“哼,没空。”两名昂藏大汉从鼻孔里哼出两股冷气,傲然的仰起头看天,似乎鼻尖能把万里苍穹戳个窟窿。
靠,这么拽?
萧川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生气。像这种奇人异士,有点傲气也是在所难免,等双方熟络起来,就会改变的。
他暗暗替自己打气。
将目光再次转到钱老四身上,上前狠狠踢了两脚,直踢得钱老四杀猪般的惨叫,方才罢休。
“好,打得好,你有种……”钱老四吐出一嘴血沫子,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
“奶奶的,还不服。”萧川顿时怒了。
人家两个武林高手摆谱,那是有真本事,自己忍一忍也就罢了。你犊子只是个地痞,也敢顶嘴,凭的是什么?愤怒之下,他左顾右盼,跑到“战场”找到一根木棍,试了试感觉有点细,又换了一根,再次跑了过来。
钱老四瞬间傻眼了。本来他看萧川年轻,没什么经验,准备了一肚子的狠话,连唬带吓不怕他不放自己。可是看到萧川居然去捡了最粗的一根棍棒,脸上满是煞气,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要一棍子下去,脑袋还不得直接爆掉?他可不是孙悟空那种金头铁骨,刀劈斧剁都不能伤及其身。眼看着萧川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下一刻就要很砸下来,他连忙大叫起来:“慢着慢着,有话好商量。”
萧川心中大乐,这才对了嘛。地痞的骨头如果都那么硬,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不是要彻底颠覆了么?
但他仍旧阴沉着脸,棍棒继续下落,不过却改在击打钱老四的小腿。“嘭”,一棍子把钱老四右腿打得骨折,骨骼碎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不顾钱老四哀求,又是一棍下去,打断了他另一条腿。
王老坐在茶铺里,六名昂藏汉子侍卫在身边,悠闲的品着香茗,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一幕。
“心黑,手辣,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
王老眼睛一亮,神色不改,心中对萧川作出了评价。
萧川自然听不到王老的心声,蹲下来,又在钱老四断骨处狠狠捏了一把,直捏的他冷汗直流才停下。
钱老四痛得死去活来,大口的喘气,唏嘘道:“究竟你是地痞还是我是地痞,怎么动起手来,比我还狠?”
钱老四虽然也经常欺凌弱小,但最多就是在对方反抗的时候,揍得认输罢了。而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低头的情况下,居然还猝施辣手,更可怕的是,他脸上居然还挂着平淡的笑。
仿佛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如此手段,让他从心底最深处感到阵阵森冷的凉意。
萧川拍拍他的脸,问:“知道为什么要断你双腿么?”
钱老四茫然摇头。
“那是因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怕你不肯说实话。这样做,就是为了告诉你,如果不说实话,将会承担什么后果。好啦,你现在明白了,就老实回答,是谁指使你砸萧记茶铺的?”萧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需要钱老四亲口承认。
钱老四心中叫苦不迭。天呐,哪里有还没问话,就先动刑的?这不是往死里玩儿我么?他突然非常确信,如果自己再敢负隅顽抗,接下来面对的,绝对比断掉双腿更加恐怖。这小子,不好惹啊!
他悔恨的想抽自己嘴巴。
于是乎,钱老四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觊觎和顺茶楼于德禄掌柜的女儿,如何想出的毁掉萧记茶铺“妙招”,又如何一步步实现这一目标,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几乎毫无保留。
“这么说,完全是你为讨好于掌柜,自作聪明搞出来的这一切?”萧川皱了皱眉头,这与自己的猜测相差甚远。
在他想来,必定是和顺茶楼有什么后台,暗地里与钱老四相勾结,打压竞争对手。这种事情是商场惯用的伎俩,自己再熟悉不过。可是盯着钱老四的面色和眼神暗自观察,发现对方不似说谎。
“真的只是这样?”萧川本着谨慎的态度,又问了一遍。
“小祖宗,都到了这个份上,我有必要骗你么?是我自己猪油蒙了心,色迷心窍,你就行行好,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钱老四哭丧着脸,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腿上的刺痛感让他的表情更加逼真。
萧川嘿的一笑:“放过你?哪有这么容易。喂,你,对对,就是你,别再躺在地上装死了,给我过来。”
他扭头指着地上的一个偷偷睁看眼观察这边情形的家伙,喝令道。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钱老四最得力的手下九纹虎。这小子最先挨了萧川的闷棍,头破血流,一开始真晕过去了,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已苏醒。只是在他醒来时,骇然发现地上躺着的全是自己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为了弄清状况,灵机一动故意装死,没曾想被萧川一眼看穿。
九纹虎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脑袋上红肿的血包格外明显,脑袋还在迷糊着,慢吞吞的来到萧川跟前。
萧川撇撇嘴,呸了一口:“就这熊样,还学人家当打手?”不等九纹虎梗着脖子反驳,他就脸色一沉,话锋为之一转,“你们打伤了我十八个人,毁坏了一大批东西,这医药费、误工费、财产损失费、精神损失费等等,全部由你来承担。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我……”钱老四大急,医药费好说,自己连门都没进去,哪里有损坏什么财产。至于精神损失,又是什么东西?他挣扎着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脸颊一凉,那滴着血的棍棒已经戳到额头上,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忙不迭赔起了笑脸道,“没异议,一点儿异议都没有。”
“敢作敢当,像个爷们。”萧川伸出大拇指,不吝赞美之词,接着扣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盘算起来,“十八个人的医药费,每人按十两计算,一共是一百八十两白银,再加上他们的误工费,照顾你一下,一共算二百五十两吧!修补窗棂的费用需30两,我们全家的精神损失费……”
钱老四的心在狠狠抽搐,那窗户是被你自己人弄坏的好吧,怎么也算到我的头上?一帮乞丐,平日里不被饿死就自求多福了,还什么误工费?讹诈,这是赤*裸*裸的讹诈。他泣血哭诉。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一共是五百两白银。你没意见吧?”萧川乐呵呵的看着钱老四的眼睛。
“噗。”
钱老四胸口起伏,喷出一股血箭,一头栽在地上,晕倒过去。
他早年间混得并不如意,也就近几年才靠着坑蒙拐骗积蓄了一点家财。五百两银子啊,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底。一想到自己即将过上一贫如洗的“幸福生活”,饶是他心理素质极强,也顿时精神崩溃。
萧川叹了一口气,扭头为难的对九纹虎道:“你看,你家老大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我要把他留在这里休养几天。关于五百两赔偿金的问题,就只能着落到你身上了。唉,辛苦你啦!”
“哦,好的。”
九纹虎本能的点头答应。
当他离开萧记茶铺,在返回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他突然一拍大脑门,恍然大悟:原来钱哥不是留下来看病,而是被扣下当人质了。一想到这里,他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街巷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