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去找戴季,他就已经托人带信给我,信中说:关于出了人命这件事他深感抱歉,希望我仍能考虑一下他说的事情,他会给我十日时间考虑。
“有枪就了不起了,人命在他眼里就那么不值钱,说话跟施舍似的”,我还未说什么,七哥就愤怒的把信扔了。
“阿乐”。二哥喊完他的名字,他就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懊恼的坐在椅子上。
“九儿,这种人我们惹不起。我们只能尽力的把伤害缩到最小”,见我并没有接话,他又继续说,“对于爹娘的去世,二哥也很伤心,也想要手刃仇人。可二哥不能,二哥还要照顾你们。我想你们好好活着才是爹娘最大得心愿”。我知道二哥心里很苦,一方面自责自己没有用,不能为爹娘报仇;另一方面自责自己没有办法让我脱离苦海。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不能让他在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竭力解决。不拖累他们是我最大的心愿。
“二哥,我都懂,真的。九儿已经长大了,这次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九儿……有什么事都有二哥,不要逞强”。
我点头答应,告诉哥哥们,我想回扁家。
“我送你回去”,七哥在旁边说完又看了看二哥。
“去吧,路上小心”。二哥说完又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不认识回家的路,就去这个地址找人,他会过来接我的。
告别二哥,我们启程了。因为二哥的院子很偏僻,又不愿意让人知道,所以我们绕了很多路才到。我让七哥送到门口就行了。
“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回来了”。我刚进门,护院的小李就很激动的往里传话。
不一会,我就看到喜儿扶着扁济出来了,他似乎喝酒了,脚下也不稳。头发凌乱的披着,衣服上也满是褶皱。整个人看起来气死沉沉的。喜儿也瘦了很多,两个眼睛都肿起来了,看来没少哭。
“小姐……”,看到我,喜儿连忙放开扁济扑到我怀里哭。
“喜儿,我回来了,没事,不要哭了”。我温柔的拍着喜儿的背。
“你看,我都忘了姑爷了”,哭了一会的喜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就从我的怀里离开了。
从看到我到现在,他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吩咐喜儿去打盆水拿到房里。就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扁济,我回来了,阿阳回来了”,此时的我现在他的面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
“阿阳”。他只是唤了我的名,剩下的字都卡在哭腔里了。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是多么的在乎他,看到他这个模样,我的心生生的疼。
“我们回房间好吗”。我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后院走去。
喜儿已经将水放在房间里了,我轻轻的用毛巾帮他擦拭脸,手。一遍一遍,擦着擦着,我的眼泪就滴在他手上。我看到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由着我去。我帮他整理头发的时候,在镜子里竟然看到了一个男子,他温柔的帮一个目光呆滞的女子整理头发,整理撕破的罗裙。我居然可以感同身受,只不过主角发生了变换。又帮他换好衣服。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都是静静配合着我,也不说话,也不制止。
“扁济,对不起,我不该把爹娘的事怪罪到你身上。你能原谅我吗,我们回到以前好吗?”,我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我,体会到我的真诚。
“好”。只一个字足以让我安心,喜悦。
我欢快的跑出去,吩咐厨房做些扁济爱吃的东西,尽量清淡一点。我猜他这几日没有好好的吃过饭。
饭是我喂给他的,是在我执意要如此后,他才愿意的。
“阿阳,对不起,是我……”。他的歉疚让我更加难过,自责。
我把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打断了他的话,“嘘!都过去了,不要在提了,我们现在就好好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吗?”。
“好”,扁济觉得这些太不真实了,他是很喜欢,但更怕会失去。他的阿阳太过反常了,他还是开口问了,“阿阳,我还是想知道这两天你经历的事情”。
我将这两天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他,包括爹娘的葬礼,家产的分隔。对于姨娘的刁难,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还有二哥的事情,我也只说了自己和七哥都在他的宅院住着。最重要的是戴季的事情,我告诉他戴季因为出了人命,也没有在逼我。是的,我是骗了他,我想给他留十天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