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安远府学。
在一处宽阔的广场，两名俊朗的青年，分别占据两角，面前悬浮丹书铁劵，全神贯注的奋笔疾书。
“大风起兮云飞扬……”
“力拔山兮气盖世……”
狂风和气浪呼啸，金光灿灿的诗词文字在空中闪耀碰撞。
丹书铁劵，斗战词！
顾少商对丹青生，《大风歌》对《垓下歌》。
广场外围，则是百余名白衣士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场中战况，各个激动的面色潮红。
……
作出一幅八品凶画，并不代表丹青生拥有了八品文道的力量。丹奇云留下的那柄墨剑，才是这幅凶画能出世的契机。
丹奇云的那三件东西来历不明，但无疑是世间难寻的至宝。
在二龙山时，墨剑受丹青生心神影响而觉醒，将丹青生释出的戾气放大无数倍，方才有了凶画的诞生。如果丹青生不是两世为人，墨剑根本不会被引动。
丹青生不清楚墨剑的来历，但也悟到其中玄妙。所以才会和小雨说，那幅画只是他执笔，却并非是他所画。
不过，画作终归是出自丹青生之手。故此，丹青生由此突破，达成二品文道，真气境界也升至聚灵境。只是若想让修为继续增长，丹青生还是得靠自己。
在安远府学这段时日，在李远直的指点下，丹青生结合自己的情况，渐渐摸索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
……
真气和文道，是中原六国最主流的两种修炼法门。只是真气可以强于文道，文道却不能高于真气。
这两者的关系，可以用弓与箭来比喻。真气是弓，文道是箭。
即便是再强的弓，也能射出弱小的箭支。可若是箭重弓弱，箭支非但无法射出，很可能还会崩断弓弦伤到自己。
像顾少商等寻常士子，只需要作诗写字，便可同修真气和文道。而丹青生却不然，就算作出文道品级再高的诗词，也只能单纯的增加真气。若是想要文道增长突破，必须依靠画作。
换言之，丹青生是：
吟诗作对，以“字”修炼真气。
挥毫泼墨，以“画”悟修文道。
这两者均是基础，自行便可修炼。不过若是想用于实战，还是要以战词来体现。丹青生这一个来月，除了练字作画，便是与顾少商等府学士子切磋，磨练战词战法。
………
顾少商也是聚灵境，掌二品文道。光从修为上看，与丹青生在伯仲之间。但从战词的对战经验上，顾少商可强上不是一点半点。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随着顾少商的第二句战词，七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浮上高空，化作一团金色旋风，从围观士子们的头上呼啸而过。根基修为浅薄些的士子身子一阵摇晃，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一名年轻虽然被风吹的有些狼狈，但神情还是很激动。“顾兄的《大风歌》如此威势，修为怕是已接近三品文道。”
旁边一名年长些的士子点了点头，感叹道：“这等文运战词依然操控的游刃有余，可见少商的真气修为亦有增长。现在看来，至多半已在聚灵六重天之上。”
士子们正在感叹顾少商的强大，一个不甚和谐的清脆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什么眼神啊，我家公子才更厉害好不好。”
在一众儒生装扮的士子中间，身材娇小的小雨显得很醒目。
小雨没士子们懂那么多，说不出什么道道来。但她只认准一个死理，我家公子最厉害。
“顾少商算什么，我家公子比他强多了。”小雨嘟着嘴，非常不爽士子们的言论。
先前那年轻士子讪讪笑道：“小雨妹妹，丹兄实力的确不弱。但这些日子，他可是一次都没赢过顾兄。”
“叫谁妹妹呢，我和你很熟吗？”小雨瞪着眼睛掐着腰，一脸愤愤：“你们一个个的，有事没事都找公子麻烦。公子就是心软，要换我，早把你们切成十八段丢河里了。”
年轻士子被噎的脸红脖子，其他士子们更是没一个人敢吭声。
在切磋的名目下，顾少商之下的府学士子，已经差不多被丹青生切磋了个遍，均以胜利告终，只剩下顾少商还没赢。两人之前一共打了九次，都是平局结束。
府学士子们很佩服丹青生的品性为人，也非常认可丹青生的实力。但是，丹青生绝不能强过顾少商。安远府学，汇聚一府精英，就这么被一个外来教书先生盖过去，让骄傲的士子们很难接受。
和丹青生交朋友是一回事，府学的尊严面子是另外一回事。曾经力压太学士子杨进的顾少商，是士子们最后的希望。
“公子，加油！揍死他！”小雨故意蹦跳着叫喊起来。
士子们则暗暗的挥着拳头，明显是为顾少商加油，但没人敢叫出来，一个个都跟便秘似的。
这小祖奶奶的厉害他们早就领教过了，对着干纯属自讨没趣。只能在心里默默给顾少商加油，万不要弱了府学的名头。
在小雨的助威声中，在府学士子们的关注下，丹青生与顾少商的比斗，渐渐进入了尾声。
……
《大风歌》与《垓下歌》，都是那种大气磅礴较为精炼的诗歌。在大多数情况下，士子们都会反复使用。丹青生与顾少商则不然，战斗已经进行了两盏茶的时间，一首诗歌竟然都没有写完。
一股狂风，一团红芒，在空中来回呼啸。两股力量来回对冲，但除了偶尔试探性的碰触，从未进行过一次实质性的攻击。
顾少商右手持笔，左手虚抬丹书铁卷，一脸的微笑：“丹兄的天赋果然非凡，一个月的练习，已不亚于我数年苦修。”
“顾兄言不由心。”丹青生手中朱笔红芒闪耀，却不急于落笔书写：“看顾兄的表情，似已是胜券在握。”
“九场平局，今天也是时候分个胜负了。”顾少商依旧在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戏谑。
今天这场比斗，他顾少商，一定会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