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柳学的确能量非凡，丹青生在太学搞出的一堆事，生生被他压了下来。圣人显圣在别处是大事，可在太学里并不稀奇。虽然还是有风声传出，可是细节却鲜为人知。由此一来，丹青生的名声，也被压了下去。
不过对于顾少商等州学士子来说，丹青生不论名声大小，对他们的刺激都算不得小。
在一家小酒馆里，丹青生与顾少商面对面喝着酒。因为没有旁人，小雨和王小风也分坐两旁。
“你竟然真的退学？你不想去把名额让我好不好……”顾少商端着酒杯，一脸的惆怅。
丹青生之前便问过州学的诸多事宜，那时顾少商便有了些许预感。可当丹青生真的那么做了，顾少商还是受到了很大刺激。
“你就那么想去太学？”丹青生反问。
“废话。”顾少商翻了翻白眼：“太学有圣人开坛讲课，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也就是顾少商不知道圣人有意收徒的事，要不然怕是杀了丹青生的心思都会与。
丹青生知道改变不了顾少商的想法，也没辩驳什么，只问道：“对了，如果我去州学，该不会不收吧？”
“怎么会。”顾少商没好气道：“我老师李远直，刚刚调入州学任职。你在雍州的时候，他没事就拿你出来教训我们。要是知道你去，他乐不得呢。再加上你又破了太学监院的文灯，许掌院也得乐开花不可。”
荀子圣人的事情，韩柳学遮掩了下去。而在场的那些太学士子，更是处于妒忌的微妙心理，就算没禁令也不一定会提。不过，周敏文灯被破这件事，却没那么容易盖住。而且韩柳学也没想盖，甚至还专门刻意宣扬了下。
州学和太学是冤家，韩柳学和州学掌院许文远，更是冤家中的冤家。
…………
州学，掌院书房。
“哈哈哈哈……好，好，好！年轻人就是有远见，太学算什么东西，州学才是正道……”
许文远是个年过七旬的白胡子老头，虽然满脸褶子，但是精气神十足。
丹青生要入州学，顾少商先是去找了李远直。虽然现在李远直名义上只是州学博士，实际上已经负责了州学的大部分事务。按照李远直的想法，给丹青生象征性的出几道题，就算入学考。可等到许文远这里，直接大手一挥，什么考都免了。
许文远拍着丹青生的肩膀：“放心，小伙子，在这好好学。太学那些老学究加起来，也没我老头子一个学文扎实。也就仗着和圣地有些瓜葛，时不时请圣人讲几次学。就那几次，又能顶什么用？好好跟着我，保证把太学那些酒囊饭袋全比下去……”
从进了这个书房，丹青生已经听许文远在那叨叨了半个多时辰。学问有多深不清楚，不过这碎嘴子的确是一流。
过了好半天，丹青生好不容易才插一句话：“许先生，学生只是想能金榜题名，告慰亡父在天之灵。太学的士子如何，却不在考虑。”
“我知道，你跟郭海的那个赌约嘛，听说过。”许文远依然是大大咧咧，捋着白胡子：“不过你只拿这个当目标未免太浅显了。金榜题名之后，你又要做什么？”
“这个……”丹青生有些迟疑。
虽然因前世的遭遇，使得丹青生不在甘于人下。但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变强，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却一直没什么太明确的目标。雍州之行后，丹青生隐隐有了些想法。只是现在，他还不太能确定。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不急。”许文远意味深长的看着丹青生：“不过眼下，你就算不把太学那些饭桶放在眼里，一时半会怕是也躲不开。”
丹青生一皱眉：“先生何意？”
“在你来之前，韩柳学那小子已经先行派人给我送了帖子：”许文远笑呵呵道：“今年的雏鹰文会，指名你做对手的人可是不少呢。”
雏鹰文会，贺州士子的盛会之一，只限定三十岁以下的士子参加。名义上是文学交流，实际上是考校文道。因为贺州城以太学州学为首，渐渐的这个文会就变成两家书院士子较量的擂台。每年开始之前，两学士子都会互相叫板，挑战对手，以此来彰显文名。谁名气响，谁受到的挑战就多。
这个文会，丹青生也有所耳闻，但是并不感兴趣。丹青生不在乎那些虚名，只在意实际的东西。
“学生并不感兴趣。”丹青生直接道：“学生经义方面的学识浅薄，还有一年时间便要乡试。学生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补足这个短板。去雍州的几个月，已经荒废了许多时间。”
“你能这么想，着实难得，只是还是想天真了。”许文远摇了摇头：“我知你不在乎些许虚名，但是别人会在乎。科举评分虽然看文采，但最终定夺时也要看文名。政见差异，不会代入评分当中。可若是你落了一个胆小懦弱的名声，考官可不会不斟酌。”
丹青生顿时又是一皱眉。
许文远执掌府学多年，也做过科举的阅卷考官，他既然这么说，由不得丹青生不犯嘀咕。
“也就是说，学生必须参加那个文会，还要面对众多挑战者？”
面对丹青生不甘的询问，许文远不置可否：“今年的文会和往年不同，具体的形式还没定下来。但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比斗战词。”
“战词？”丹青生很是惊讶：“城中不是禁止肆祭丹书铁券吗？而且文会都是比评诗词歌赋，哪有斗战词的。”
“说起来，这事没准跟你有些关系。”许文远笑道：“自从你离开雍州之后，塞外异族和寿国异动频频，我汉军也是调兵遣将。不出意外的话，一两年之内必有大战。故此，朝廷已向各州府院学下发通函，将教学重心偏向战词一类。据说明年的科举，也会向这方面倾斜。”
…………
和许文远的一番交谈，并没有改变丹青生的心意。不过，也算变相提了个醒。不管参加不参加文会，尽快提高文道修为都是必须的。
现在丹青生已经是聚灵五重天的真气修为，自觉可以尝试冲击一下三品文道。方式么，自然是通过画。
有聚灵五重天的底子，就算书画破禁，也不至于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