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曹青阳?魏远…边军?”
“是。”
曹青阳何许人也,大炎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帝国未来的元帅,也是整个大炎帝国的骄傲,十五岁从军,十八岁便已是原力六级,二十岁原力九级,二十四岁就入周天境,同一年更是直接破境上位周天境,早年跟随前帝国元帅魏西周征战深渊之地边关,斩杀血族无数,从无败绩,即使在血族一方也有赫赫威名,被誉为人族百年难遇的天才。
就是这样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今天一个自称他弟子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军部。
他先是震惊,紧接着就是不相信。
当然不信,为什么要相信,凭什么要相信?!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原力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北海太阳穴上,另一只手也迅速扣住他的喉咙。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魁梧军官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将北海卡死,黝黑的枪口散发出金属的冰冷气息,枪身上的原力列阵已经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这是原力积蓄完成的表现,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就能带来死亡。
这种距离下北海根本躲不了更拦不下这一枪,一旦被击中以他现在的实力几乎必死无疑。
但他的神情很平静,丝毫不慌乱地看向对方,似乎军官的一切动作都未曾发生一样。
“你刚才说过,这里是军部,我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更不可能做些对军部不利的事情。”
军官冷笑道:“就凭这个?你觉得凭借这种蹩脚的理由就足够了吗?!”
北海的目光始终直视着军官的脸,他平稳地抬起手,指尖上再次冒出青色流光般的原力。
“就凭我拥有的有色原力,这就足够!”
魁梧军官顿时一窒,手中的力度不自觉轻了几分。
的确,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哪一个家族抑或势力有底气舍弃一名有色原力的拥有者到军部做这种近乎送死的蠢事,能够改变原力特质的功法确实很强大,但同样修炼也十分困难,很多拥有这种功法的门阀世家几乎倾尽全族之力也很难找到几个能够修成之人,更不用说能够近乎完全的掌握。
因此对方说自己是曹青阳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无论北海到军部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北海的身后如果真的是那个大炎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曹青阳的话,那么他根本没资格将对方扣押下来。
然而不管怎么样,这里是军部,而他是军部的上尉,所以他还是准备先制服北海。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那么久都没动静传来。”
这时候,房间的门口突兀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只见先前负责登记检测户籍的军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房间内,他看了一眼北海又看了一眼准备制服北海的魁梧军官,淡淡说道:“放开他吧,海泉上尉,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李复少校…”上尉海泉先是
吃惊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的李复,听到他的话后又不免迟疑了几分。
“没有什么可是的。”少校李复大步走近两人,先是拍了拍北海的衣领,确认没有什么损伤以后,又看着有些难以接受得海泉,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想你也管不了,所以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已经安排好接替我的人了。”
海泉似乎还是不甘心,他咬咬牙问道:“李复少校…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已经说过了,因为他拥有的有色原力。”
“什么?”
他愣在当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李复似乎全然没有再做解释的样子,而是干脆地转身对北海说道:“跟我来吧,我知道你要找谁…或者说…你应该找谁。”
北海没有着急点头,而是认真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再仔细地将之一切收入眼底,像是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事实上先前对方有片刻失态那一刻,北海就已经把他看得很仔细了,只是没看出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来,他给北海感觉就像只是一个年轻坚韧的普通士官而已,但是能够悄无声息不被察觉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无疑证明着对方的实力不凡,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北海就释怀了。李复,这个名字他在那个人口中听到过,能够被那个人亲口提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军官那么简单呢?这不是什么狂妄,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曹青阳,魏远边军曹青阳!
“好。”
北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起来今天如果还想加入军部的话,就必须要跟他走了。
正当二人即将走出房间时,还在原地的军部上尉海泉幡然醒悟地望了过来。
“那么说…果然是…”
“没错,正是…四方青皇决。”
……
……
“曹青阳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舍得让你到军部来?”
高高坐在办公桌上的老人手里握着一封信,一副头疼的样子看着面无表情站在房间正中央的北海,“我可不觉得他会让你来做什么好事。”
整个人族领域之内,哪怕是包括其他帝国在内,能够称曹青阳为小子的人恐怕还没有几个,但是这名刚刚训斥过大炎帝国军部上尉罗春侯的老人却可以,因为他是大炎帝国资历最老的上将,在军部门生无数,影响力深远,帝国的威卫将军,熊知树。
就连先前那位连曹青阳都很重视的少校李复便也是他的学生之一。
所以别说是北海,就算是曹青阳和当代帝国三大元帅亲至,也应该是规规矩矩的以晚辈相称,更别提其中一位元帅还是他的学生,只不过那位大炎帝国的天骄从来就没有做这件事自觉,所以也从未做过罢了。
熊知树已经坐镇军部长达五十多年,但坐在座位上依旧精神奕奕,难以想象这个年已逾八十的威卫将军竟然还保持着这样的精气神,并且保持了五十多载。
事实上整个人族都很好奇为什么这位积威深重的威卫将军竟然没有做过大炎帝国的元帅,而是一辈子都在上将的门槛上停滞不前,这大概又是一桩大炎帝国的陈年旧事了。
此刻,这位老而弥坚的威卫将军熊知树又将他手中的信纸摊在桌子上,手掌按在其上,沉声说道:“听信上说的意思,他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虽然这才是正常的,但我总觉得这里面又有点别的味道,能说说为什么吗?”
北海沉默着,目不斜视地望着他,像一块倔强的石头。
看到这幅情景,熊知树的眉头皱了下来,说道:“我听了李复说你进来这里的过程,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愿意通过我这里进入军部。”
“没有这回事…只是尽量避免为家师和军部双方带来更多麻烦。”
“哼!”熊知树突然冷哼一声,手中的信纸凭空起火,刹那间烧成灰烬随风飘散,然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气势雄浑地注视着北海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既然曹青阳那小子把你放到我这儿来,那么无论出于很多方面的原因,我都会如他所愿。但这里是军部,所以既然来了这,其他一切那就必须得听我的!”
北海恭敬低下头,说道:“谨遵大将军命令。”
熊知树大手一挥,不再多说什么,从抽屉里掏出几个小册子和笔,低头挥舞几笔,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今天以后你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我,海泉和李复你不用担心,那都是我的人,我自有我的办法。另外离开以后,你就和这一届士官学院毕业生一起去烽火训练营吧。”
北海再次低头,沉默地表示明白。
…
办公室内,北海已经离开了,威卫将军熊知树坐在座位上沉思着,先前负责登记户籍的少校李复也静默地站在一旁默默守候着。
“我知道他要干嘛…”沉思中的熊知树突然开口喃喃说道:“当年那群白痴陷害魏西周和他,整个魏宁军团差不多都死光了,只剩下寥寥数十人,连魏西周都死了,他当然会恨他们,又怎么能不恨?”
“魏远边军…魏宁军团…他是要告诉全天下人,只要他曹青阳还在,魏宁军团就不算覆灭了…”
“李复…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仿佛是竭尽全力问出了这个问题,熊知树不复神采奕奕,整个人好像突然变得疲惫不堪,颓然靠在靠在座椅上。
李复恭敬说道:“老师当年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为此这么多年来才没有当上帝国的元帅,又何必自责呢?”
“真的…足够多了吗?”
熊知树突然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抹鲜艳的殷红从他指缝里渗了出来。
李复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出房门,片刻便端来了一碗药水,搀扶着老将军服下,然后才轻声问道:“老师…还好吧?”
“没事…”熊知树摆摆手,又轻微地咳嗽了几声。
李复有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老师,眼神暗淡,世人皆以为老人是老当益壮,却不知这是真正的风烛残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