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惊到了一般,东方初晓微微偏头看她,近乎完美的侧颜就算在黑夜中也是一如既往的惊艳。月光清清冷冷地从云层中洒下来,一泄千里,将东方初晓的肩头和乌发缀上了些许银光。他薄唇微启:“嗯。你只要‘姑且’相信我就行。”
不用其他,信我便可。
我不贪恋从前唇舌间的缱绻交缠,我也不依恋你多少年一丝未变的温软身躯,现在,你的相信,就算是一时姑且的相信,我也很满足。
东方初晓微微一顿,足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腾空飞起,轻巧地跃过矮小的墙头。速度之快,令人只能看清他那一瞬凌空飞起的黑色衣袂,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抹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秦慬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也半爬半飞地过了墙头。当然,这跟狗爬一样的姿势与刚刚东方初晓的干脆利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还在跳下的时候不小心踹断了旁边一棵梧桐的小枝丫……
秦慬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和泥土,对旁边竭力忍着笑的东方初晓没好气地喝道:“地道呢?地道在哪里?”
东方初晓在自己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这才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道:“在万宝宫的最高处。”
“地道?最高处?”秦慬哼了一声,“你是逗我呢,还是玩我呢,还是玩我呢?”有没有搞错泪……地道会在最高的地方?那是地道,不是天梯哇东方大侠!
“最高的地方,不止这么一层意思。”东方初晓微微一笑,“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说罢,便开始向屋子里摸索起来。
结束了与东方初晓抽象的谈论,秦慬这才想起观察眼前这座“败絮其外、金玉其内”的宫殿来。万宝宫很对得起它的名字,当真是万宝聚集一堂,连他们现在所处地这个偏殿都是摆满了檀木架子,而架子上则是琳琅满目的珍宝。衬着如水的月色,这些百年难得一见的宝器发着幽幽的光,秦慬暗叹,真不愧为宝贝,虽然搁置了有些年头,无人呵护,但还是如此美轮美奂,耀艳生辉。
东方初晓此时正在摆满翡翠的架子上翻找着什么,叮叮当当磕碰了好几下,让秦慬好不心疼。不拘小节的东方初晓在磕破了第十五个翡翠玉瓶之后终于消停了,他双手捧住一个雕成一朵荷花的翡翠,却并不急着拿下,反而静静摩挲了一阵,接着猛地向下一按。
“砰!!”
清脆的声音响起,秦慬心疼得捂住胸口,却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朵翡翠荷花穿透夹板,一下子落在下一层的翡翠荷叶上,荷叶托住了荷花后又穿透下一层木板往下坠,最后荷叶柄堪堪插入最底层的的一个广口翡翠瓶子里。那瓶子在底部发出一声脆响,那整个摆满翡翠的架子便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慢慢移开,而架子原本站立的那块地方开始一点点裂开。
在地板吱呀吱呀的声音里,秦慬看清了那条越来越大的裂缝里的秘密——一盏老油灯,以及一角通向地下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