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湄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了,眼旁艳如桃花的胭脂被少许化开,与****晕染在一起,煞是古怪。她开口时,语气已略带哽咽:“哥!她、她就是个心怀鬼胎的坏女人啊……你、你要相信我!”
公孙翕皱了皱眉,冷声道:“公孙湄!你还不悔改!”
公孙湄脸色一白,颤声道:“哥……”死死咬住嘴唇,“我是你亲妹妹啊!秦慬……秦慬她真的是给太后下毒了!我和风哥哥都看过药方了,不会错的!”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一道化开不少脂粉,像是长出了一枝凄婉的白梅花。
“风哥哥……”公孙湄慌张地把目光投向亦是脸色苍白的何乘风,“风哥哥,你、你说,我是不是说的实话?我、我真的没骗人啊!”
何乘风脸色更加苍白,抿了抿唇,才答:“……确是如此,我和湄儿向宫女讨要了药方,方才查看出秦慬要下毒与太后。”
公孙湄没注意到何乘风那一闪而逝的隐晦厌恶的目光,只道是风哥哥疼爱她,不顾被牵扯进来的危险,出口替她解围。可是她哪知道,公孙翕从她一出口时就料定了此事何乘风脱不了关系,何乘风此举,看似是维护她,实际上也是在替自己解围,顺带着消除公孙翕对他的怀疑。
“……够了。”
太后冷静出声道。她旁观许久,可算是弄清了大致缘故:公孙湄估计是与秦慬有什么过节,才会一看到写有毒药的方子就执意认定秦慬是要谋害她。何乘风那小子也看出了那方子有毒,却没有什么动作,想必是在仔细思量各中利益和前因后果,故,没冒失出言,只是帮公孙湄解了围,说明了这事儿经过,并未帮公孙湄一起在口水上讨伐秦慬。
何乘风这孩子,聪明是好,但若聪明过了头,可就不得了了……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此事是有些蹊跷。既然当局者迷,那不如哀家来问问在座诸位的看法。东方初晓,你怎么看?”
这算是把难题当球踢给了东方初晓。
太后深知,在大庭广众之下,秦慬和公孙湄两方一方也不能帮。秦慬代表的是各国能人异士,倘若批判她,等于是给能人异士、寒门士子们没好脸色看,以后锦桐会在招贤这条路上举步维艰;而公孙湄代表的则是整个公孙氏族和清河门,倘若批判她,则是让公孙家族难堪,让清河门难堪,他们便不会再在医药方面资助皇室,皇室失去了一条江湖上的左膀右臂,以后锦桐会在医药这方面四面楚歌。
所以,就算是太后想要偏帮秦慬,挫挫公孙湄的傲气,也得再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