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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别

又是下了一夜的雨。短短几日时光转眼便逝去,天还未亮,早起的沐轩便在院中练习着剑法。

沐轩年方十二,却也有六尺之身。手持寒刹冰剑,在这越显寒冷的风中舞动着。

一剑提斩而出,沐轩的身姿骤然停了下来。他望着脚下被雨水浸湿的泥土,不远处花草枝叶上还未滴落的水珠。眼神中却有着那么一丝呆滞。

一只晨雀扑腾扑腾翅膀,飞到了院中的石亭上。亭中坐着一位少女,她用一块绢布温柔而又缓慢地擦拭着手中的玉笛。

擦拭片刻,她收起了绢布,抬起头望向不远处呆滞的少年。少年似乎感受到了目光,转过头来看着她,只是那眼中浮起了薄薄的一层涟漪。

艾莉露拿起玉笛,横置在嘴边。美妙而又婉转动听的音符再一次飘了出来,飘进沐轩的耳朵,飞向府中每一处角落。

听着笛声,沐轩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运转着体内的元素之力。元素之力流向手中的蓝色冰剑,冰剑也因充盈而发出一层并不耀眼的冰蓝色光芒。

沐轩双手抓持着散发着光芒的冰剑,再次舞动起来。只不过冰剑挥舞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最后伴随着沐轩的一声轻喝,大力的挥向天空,指向天空的一瞬间又骤然停了下来。一道些许暗淡的冰蓝色光芒从剑中散出,飞出了几米后又消散而去。

笛声传递,音符飞扬。飘到了府东的一处房屋,屋顶烟囱冒出了屡屡白烟。

瞧见屋内,却是起早的白荷,伴随着下人的关怀,亲自翻炒、布置着儿子即将临别,在家中的最后一顿饭。听闻府中传来的笛声,手中的忙碌也停了下来。白荷卷起衣袖,又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紧闭双眼,似乎并不想让泪水滴落,递进锅中正滋滋响的菜肴。片刻后,情绪暂缓,白荷也再次忙碌起来。

另一处的厢房,房门被推开,走出一位白发老者。张大着嘴,双手斜伸,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笛声继续飞舞着,这次飘进了沐兴的卧房。白荷早起张罗饭菜去了,而观沐兴却未曾起身。他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犹如并未转醒,手中却把玩着一柄木剑,木剑不长,其上也是坑坑洼洼的。身子微微抖动着,思绪也似乎被笛音带向过去。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那时还在星耀军中任职的沐兴好不容易有个短修。趁着季节正当春意盎然,沐轩搂着妻子,妻子牵着小沐轩,沐轩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盒子中装了一些小食,一些水果。

星耀城外有一座矮山,山上一片翠绿的青草,山腰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旁有几只动物。一团团白色,走近一看却才知是几只可爱的兔子。在这个世界,唯有能够吸取元素之力的动物,才能变得强大,才能争夺领土,才能被称作异兽,反观那些没有资本去争夺的动物,为了生存,也变得异常乖顺,甚至是狮虎。山上稀稀疏疏的有好些人,有父母带着孩子,也有朋友组团而来,三五两两。

春光明媚,这座矮山不像其他地方隐藏着危险。便也是人们踏青的首选之地。也是沐兴一家的目的之所。

寻得溪边一块巨石,沐兴倚靠在巨石上,双手枕着脑袋,闭着双眼,晒着太阳。身旁的白荷,则是拿着一些零食,逗呼着不远处白色的可爱生灵。反观年幼沐轩,则是从父亲那儿借来一把匕首,再抱来一根粗壮的树枝,用匕首在上面削刻着。

悠闲惬意的时光总是一闪而过,太阳即将落山,天空也被夕阳照耀的火红一片,金黄一片。沐兴二人起身准备回府,却看见小沐轩满身碎沫,拿着一个被削的坑坑洼洼的东西,兴冲冲地跑向父母。白荷弯下腰,温柔的拍去小沐轩身上的木屑。而沐兴则是接过儿子递来的“成果”。问道儿子这是什么。只见小沐轩骄傲地拍了拍胸脯,随后神情也变得坚定。

“这是我雕刻的木剑,等我长大以后,我要用这把剑,打倒坏人!我要惩奸除恶,要是以后有人敢欺负爹娘,那我就用这把剑教训他们!”

......

“吃饭了!”随着白荷一声呼喊,沐兴的思绪也被打断,遂抹去泪水,穿上衣服。

不一会,沐轩和艾莉露一同来到餐厅,看到了刚刚入座的父亲和玄老,于是也拉着身旁的小精灵一同入座。看着满满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肴,薄薄的一层再次覆盖了刚被风儿吹干的双眼。白荷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餐厅,后又将菜放在了沐轩的面前。

“哈哈,没想到你们沐家一大早竟然吃这么多菜啊,还油滋滋的!”玄老的一声笑语打破了饭桌上不同以往的寂静,“你们快吃啊,老夫坐不住了,先开动了啊!”

沐兴白荷也尴尬的笑了一笑,附和着玄老也是动起筷子。艾莉露经过几天的适应,也慢慢开始接受人类这美味而又百味不一的菜肴,吃的津津有味。唯独思绪万千的沐轩不忍动筷,生怕吃完这顿饭就要离开。当然离开也是必然的,纠结了许久,沐轩也是在母亲轻柔的责怪声中拿起了碗筷。

这顿饭,所有人都带着不同的情绪,却都吃的津津有味。满满一大桌菜肴,顷刻间也是一扫而光。

放下碗筷,沐轩看了看陪伴自己十二年多的父亲母亲,后又站起身,转身走出餐厅,欲回房收拾行囊。艾莉露犹豫了一下,但也跟了上去。

离别总是伤感的,天气虽晴朗,阳光虽明媚,但沐轩和父母的心里却是伤感万分。走出府邸,走在府前的大陆上,却也不禁此次回头,看着那停步在门前,却也泪流不止的父母二人。

出了星耀城城门,沐轩再次回头,看了看城门上,用黑色耀石堆写的星耀城三个大字。强忍着泪水,转头看向玄老。

“玄老,接下来我们去哪?”

玄老想了想,便脚也不停的向前走去,向沐轩和艾莉露招了招手。

“倒是有个去处,行程大概四五天,路上我会详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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