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向旁边的以为作劲装打扮的大汉问道:“高堡主,此地距葬神关尚有多远?”
那高堡主躬身回答道:“启禀相国,已经不足百里,如果脚程快的话,中午时分便能赶到葬神关。”
宇文浩抚须自语道:“尚有百里,看来要加快脚程了。”然后他高声传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出发,争取午时之前到达葬神关!”
随后他向那大汉拱手道:“高堡主,昨夜承蒙款待,老夫感激不尽,军中如有所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大汉哈哈笑道:“相国严重了,宇文将军军纪严明,何谈打扰,能够招待相国大人,实在是我高家堡的荣幸。”
宇文浩满面笑容,显然那大汉的话让他颇为高兴。转过身对戚非道:“戚将军,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路上还要多多仰仗将军。”
戚非行了一个军礼,道:“相国无需如此,此乃属下应尽的责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宇文擎苍的军队已经整装完毕。戚非暗暗点头,看来姓高的所言不虚,这只军队训练的不差。
与小五他们汇合之后,戚非的五百斥候营便头前引路向葬神渊浩浩荡荡直奔而去。
三个时辰之后,在官道旁的一片树林之中,宇文擎苍宣布了让大军在此休息二十分钟。戚非处于谨慎则撒出了一百兄弟,让他们监视五里之内的一切情况。
此刻戚非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就着清水啃着面饼。面饼是李大侉子他们昨天晚上就做好的,放到现在滋味自然不能算好。
这时宇文擎苍带着几名亲随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道:“听说戚将军的箭法冠绝葬神渊,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不知今日能否让擎苍开开眼界?”
戚非淡淡地回答道:“这些都是江湖传闻,以讹传讹,戚某箭法平平,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宇文擎苍的亲随大怒,纷纷叫道:“混蛋,敢不给我们将军面子。让你露两手那是看得起你,还敢推三阻四?”
胡子瞪了一双牛眼喝道:“你们说露两手就露两手?以为街头耍杂技呐!”
宇文擎苍伸手制止了他们,沉声道:“空穴未必来风,戚将军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西军?”
这时那白袍小将出来打圆场道:“那不如这样,戚将军与我堂哥比试一番如何,天气炎热,行军枯燥乏味,正好提提士气。”原来这小子也是宇文家的人。
戚非三两下将大饼塞入口中,呵呵一笑道:“要比箭法我自然没有异议,但是既然是比试,那总得有点儿赌注,只是不知道宇文将军欲以何物做赌啊?”
宇文擎苍眼神一冷,拍了拍悬于身边的一柄长刀,傲然道:“前些时日得了一柄宝刀,通体用星爆海的星星铁所铸,重达百斤,名唤破日,用它来做赌注不知可够?”
戚非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够了够了!”
然后又听到宇文擎苍道:“听说戚将军有一张乌龙神臂弓,在下慕名已久,不知今日可否一观?”
戚非暗腹道:“原来这小子是看上了自己的宝弓。”当即笑道:“如果在下输了,此弓便就此归于将军。却不知将军准备如何比试?”
宇文擎苍见戚非如此识趣,神情满意,伸手指道:“戚将军看到那株大树了吗?”
戚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官道旁有一株数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此刻正值夏日,大树林荫似盖,郁郁葱葱,端的是一个纳凉休息的好地方,那大树距此约莫四百步,寻常箭手可射不了这么远,如果宇文擎苍能够做到的话,那他的箭术倒是相当不俗,难怪敢向自己挑战。
宇文擎苍吩咐左右道:“去把那大树削出一个箭靶来。”
这时士兵们已经知道了戚非要与宇文擎苍比箭的事,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长时间行军后的疲惫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
戚非的斥候营则是没有太大反应,依然一脸警戒地在树林周围巡视着。只听有人懒洋洋地说道:“老大运气真不错,手头上正缺一柄好刀,就有人上赶着送了过来。”
旁边的人嘘声道:“你小点声,要是搅黄了老大的好事儿,看他不剥了你的皮。”
又有人道:“就看宇文家的小子能逼出老大几分的本事了,希望别让大家伙儿失望。这点儿距离对老大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啊!”
宇文浩此刻也得知了消息,一旁的文长先生微微有些担心,开口劝道:“大人,属下之前曾经向高堡主了解过此人的情况,此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是他的实力高的离谱,连善射的北元人都承认不及此人,宇文将军这次恐怕是托大了。”
宇文浩呵呵笑道:“擎苍是我宇文世家后辈中的第一人,向来心高气傲,也只有萧家的小子萧天问被他高看一眼。这次奉命护卫我来幽郡,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戚非此人的传闻,叫他心中怎能服气?叫他吃点教训也好,省得他总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文长先生心知宇文浩说的有理,便不再多言,静下心来仔细观看。
片刻功夫,宇文擎苍的手下便在那大树上削出了一个圆形的箭靶。
戚非左手虚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口中说道:“远来是客,宇文兄先请。”
宇文擎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伸手便从后面的弓袋中拿出了一张长弓。
弓身通体银白色,上面绘满了一些奇特的花纹,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想来应该颇为不俗。
宇文擎苍坐于马上,吐气开声,高声喝道:“中!”弓如满月,箭似流星,那箭镞‘夺’的一声正中靶心。西军之中爆发出一阵通天的叫好声。
宇文擎苍收起弓箭,傲然道:“戚将军,到你了。”
戚非微微一笑,将沉重的乌龙神臂弓握于左手,右手缓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黝黑的铁箭。
所有人顿时一惊,铁箭沉重,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无法及远,这箭靶据此四百步,那得多强的臂力,又得是多强的弓才能办到?
宇文擎苍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他就不信戚非能用铁箭射中箭靶,如果说寻常箭枝能射四百步的话,那么使用铁箭同样的气力最多只能射两百步,箭靶据此四百步,那岂非是说此人用普通箭枝能射八百步?宇文擎苍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戚非猿臂向后一伸,弓弦‘崩’的一声轻响,铁箭便飞射了出去,感觉他甚至没有瞄准。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巨大的树身都被震得晃了三晃。这时有旗语传来,同样一箭中的。
刚刚还高声叫好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五靠在树旁笑道:“大哥的实力又增加了,看他根本还没发力的感觉。”
卢明月淡淡地道:“万斤之力!早已超出你我想想中的极限。宇文擎苍自己找死,怪得谁来。”
那白袍小将也大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宇文擎苍心中一寒,此人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恐怕比萧天问都要胜出一筹。不过此刻他并未放弃,毕竟明面上两人都射中了靶心。
于是,他笑着说道:“戚将军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如此距离恐怕很难分出高下,不若我们再退后两百步如何?”
宇文擎苍也是心中发了狠,他平时练习箭法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六百步命中靶心,甚至有时候还会脱靶,不过此时为了压倒戚非,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就不信这人能用铁箭射出六百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