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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思

梨花被关押在禁闭小屋里,她不能四处走走动动。小屋四周除了有几只小鸟飞过,平时静悄悄的。平常很少有人来到这儿。小屋是名副其实的小屋,小屋占地只有五平米,有一个小窗户。用钢筋从外面把窗户给封死了,连一个小孩子都很难钻到屋子里去。

这屋里只有一小跺干草,梨花偎在了干草垛上,呆呆的望着茅草屋顶。她就这样从中午呆到了天黑起来,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中午饭她都还没有吃,肚子已开始呱呱乱叫了。梨花的耳边响起了孙太太的声音:“其他人不准送饭送水,不准探视,违反者一起关禁闭。”想到这里梨花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正在啜泣时,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叫:“梨花,梨花。”

梨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吓得心砰砰砰直跳,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弯着腰挪到小窗户,一手扶着墙,露出半个脑袋往外瞅,窗外月光下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梨花仗胆轻声问了一句:“谁,你是谁?你是二少爷?”年轻的男人回答道:“我,孙庆昌,孙家二少爷。”孙庆昌朝着这座小屋走来,走到了小窗户,他笑嘻嘻:“梨花妹子,你饿了吧。只有本少爷惦记着妹子,我给你送饭来了。少爷我给你送来两条鸡腿和四个饽饽。”孙庆昌说完把鸡腿和饽饽递进窗户里,梨花接过大口吃起来。她吃一口饽饽就啃一口鸡腿肉,这顿晚饭特别香,她吃的津津有味。梨花吃着吃着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孙庆昌看到梨花吃完饽饽了,就对梨花说:“梨花妹子,几年前少爷我就喜欢你。你是孙府里最漂亮的丫头,你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挠的我心就像鹿儿一样乱跳。你夜里搅的我是睡不个安稳觉,心里只想见到你。”孙庆昌笑嘻嘻的说:“梨花。后天早上我去和我爷爷说,把你调到我身边做个丫环。有些事情你要默契配合我,遇到事情你一切听我的主意去做。哪一天我高兴了,你就成孙家少奶奶。梨花,你看怎么样?”

丫环梨花最讨厌眼前的孙家二少爷,可现在没有办法。孙家大少爷有女人徐苹儿,自己不能一辈子做佣人吧。梨花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哪一天高兴了,说不定我就娶你。你就从麻雀变成人人羡慕的凤凰了。梨花一想到麻雀能变凤凰,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孙庆昌对梨花说:“梨花。明天早上天亮,少爷我给你送饭来。我得赶快走,不要然让大娘和哥哥看见,这件事情就醋酸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柳妈。”梨花说道:“我知道。”梨花看到远处有人来,她对孙庆昌说:“二少爷,有人来了,你赶快走吧。”孙庆昌恋恋不舍地说:“梨花妹子,明天早上见。撤了,我走林荫小路回去。”孙家二少爷说完这句话,他人就钻进了小树林里。

梨花望见来人是孙大少爷孙庆文。他径直向小屋走来。梨花隔着窗户冷冷地说:“孙大少爷,你怎么来了?”他说道:“梨花,你不要生我娘的气了。”梨花更冷了:“我怎么敢生大太太的气,我巴结她都来不及呢。”孙庆文说:“梨花,我偷偷送饭来了。你饿坏了吧,你看这四个大包子。”梨花暗地喜欢孙大少爷,争取把自己嫁给这个大少爷,她把包子接过来。她试探地说:“大少爷,我自从来到府上,你就对我百般照顾。你去江南采购货物的时候,也给我捎来漂亮的手镯。这一副手镯我一直戴在手上,看到手镯我就像看到大少爷一样。”

梨花手里拿着包子继续说道:“夏天的那个晚上,我在后花园里碰到二少爷,他就在月光低下调戏我。你恰好经过那里,你看到了这一幕,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对他说道,你再欺负梨花姑娘,我就一巴掌打肿你的脸,你滚。”梨花满含期待:“孙大少爷,你娶我吧。我愿意做二姨太,侍候你一辈子。”孙庆文叹了一口气:“哎,梨花。你怎么还想做姨太太?我对你就像我的亲妹一样,我是你哥哥。今生今世我的心里容不下她人,只有一个苹儿。”

梨花一听孙庆文说的话,心里凉半截,她不死心又问:“你为什么对我好?送给我手镯?当我不小心得罪二太太时,你又替我向她求情?”孙庆文:“梨花,我真把你当妹妹。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妹妹,我永远是你哥哥。”梨花一听他说的这句话,心里彻底凉了。她原先的美梦彻底破灭,嫁给孙大少爷的愿望像肥皂泡泡破裂了。梨花脸上变得冷若冰霜起来,说话的语气冷硬:“孙大少爷,你不用偷偷给我送饭。你们大房的饭我吃不起,我不愿意吃。我吃我怕噎死。你走吧。”梨花生气地把手镯摘下来,隔着窗户递出来,孙庆文摇摇头:“梨花。”梨花说道:“我不要,不做你的妹妹。”说着她把手镯扔出了窗户。

孙庆文捡起手镯转过身来,踏着月光走了。梨花看到他走远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原来剃头挑子一头热,梨花最最爱的男人,却是她的一种单相思。

孙庆文一走进自家的客厅,孙大太太就问道:“儿子,梨花吃了没有?梨花发现你送饭的破绽没有?”孙庆文向大太太说道:“娘,梨花没有发现破绽。她也没有吃饭。可是我在远处,看到小屋窗户处有一个人,当我快走近小屋的时候,那个人钻进小树林里。”孙庆文:“娘,苹儿和果儿呢?”孙大太太:“天太晚了,我叫小翠领着她姐妹俩去客房睡下了。”孙庆文又问:“田生呢?”孙大太太:“田生他去你房里了。哎,儿子。窗户处的那一个人,会不会你眼睛看错了?”孙庆文说道:“娘。我看见他钻树林里了。有可能啊,就是他孙庆昌。”

孙大太太若有所思的蹙了一下眉:“儿子啊,你要小心点。我怕二娘和你弟弟,不知道在背后搞什么坏主意。以后看不惯你二娘和庆昌做事,就不要当面指出来,可以告诉你爷爷和爹。毕竟我们家是大房,你二娘是二房,否则的话,很容易造成矛盾,这矛盾吧越积越深,最后家道败落了。一家之计在于和,我期望孙府人旺财旺事事都旺。”孙大太太从椅子上站起来:“儿子,去睡房看看你朋友吧。我去看看苹儿姐妹。”说完走出小客厅,向客人房间走去。

孙庆文走进了自己的睡房。他把房门轻轻关闭,走到床边撩开床幔,只见田生躺在床上熟睡了,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孙庆文轻轻推田生:“田生兄弟,你睡了,你要喝水吗?”田生一骨碌做起来:“孙大少爷,你回来了。我不渴。哎,你家梨花她怎么样?”田生一边脱衣裳一边问。孙沂英叹一口气:“哎,梨花她暗地里喜欢我都两年了,你说我竟然没有发现这苗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今晚才知道原来她喜欢我。”孙庆文又叹了一口气:“兄弟,生在大户人家呀,酸甜苦辣的滋味,难以对旁人讲。你看我娘,精打细算掌管着孙府上的账簿,尽心尽职管理着孙府上的财经事务。可是我二娘和我弟庆昌,竟然认为我们大房侵吞银两。你说叫人生不生气!”田生笑起来:“孙哥,孙伯父现在有两位太太,如果再娶一位三太太,再给你生几个弟和妹。那你和伯母处事就更为难了。”

孙庆文笑起来:“我都被丫环梨花气饱了。梨花脸上挂上霜,说话冷冰冰的。”田生脱完衣裳躺下来,他看着孙大少爷:“孙大少爷,大房和丫环梨花间的好关系,可能到今天停止了。现在梨花对你只剩下怨气了。”孙庆文开始脱起衣裳:“今晚的月亮很亮。我按照我娘的吩咐去给梨花送饭。我快到小屋的时候,在月光下看见有个人在窗口处,不一会儿那人就钻进了树林。模糊的看到那个人,他是我弟弟庆昌。”他脱完衣裳仰躺在床上:“田生兄弟,我怕二娘和弟弟打鬼主意,不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娘。”田生说道:“孙哥,你不用太担心。俗话说的好,水来土挡,火来水挡。再说,孙伯母为人处世好,她不会有麻烦的。”田生拍拍大少爷:“孙大少爷,夜深了。赶紧睡觉吧。”

孙庆文也拍拍田生的肩膀:“好的,兄弟。睡觉。”他睁大了眼睛看田生的怀前:“田生。你脖颈上挂的这件青花扣,是你家祖上留的宝贝吗?”田生看看青花扣,用手抚摸了一下:“它是我爹的救命恩人丢落下的。你看,这件青花扣,经过江南名匠打磨成的挂件,多好看啊。”孙庆文笑笑:“扣儿,它寓意着平安如意。这个宝,价值不菲呀。”

孙庆文起身下床,走到衣橱前,他从橱里摸出一件东西攥在了手心,转回身对田生说到:“田生,你猜一猜,我手心里攥的什么宝贝?”田生摸摸头,又摇一摇头:“我猜不到。莫非你家祖上留下的宝贝?”孙沂英点点头:“是宝贝。我老爷爷在淄川城的玉器店淘的。在我出生满一百天的时候,把它送给我戴。”田生笑笑:“孙哥,不会这么巧合吧,它也是一件玉扣?”孙庆文:“兄弟真是聪明人,猜到了。可惜老爷爷已经去世九年了,睹物思人。现在,很想念我老爷爷。”

孙庆文在田生面前伸开手指,一块青花玉扣呈现眼前。田生把它伶起来仔细观望:“喔。比我这块还大。”田生下来床,把手里的玉扣戴在大少爷的脖颈上:“孙哥戴上吧,老爷爷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田生感觉到孙大少爷的老爷爷就是自己要寻找的恩人。田生说:“孙哥,叫我抱抱你。”兄弟俩抱在一起。田生:“孙少爷,老爷爷,是不是我家恩人?”孙庆文:“兄弟,不会的。府里没有做过陶瓷生意。田生,这事不可能。”

拍拍田生的脊梁:“兄弟。但,我很希望,老爷爷是你要寻找的人。这样的话,我又一个亲弟弟。”

兄弟俩躺上了床。孙庆文:“兄弟,天太晚了。睡觉吧。”田生:“好,睡吧。”一小会儿,孙庆文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田生听着他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觉。他索性悄悄起了床,走出屋门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徐苹儿和徐果儿姐妹俩没有睡着觉。姐妹俩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徐苹儿对果儿小声说:“妹妹,今天中午喝茶的时候,你故意整理你的头发,借劲把女佣梨花的茶壶推落地上的。以后妹妹不要再做这种事。这样做不太好。”徐果儿:“姐姐,这件事情被你看穿了?姐姐,我估计这个梨花丫环,她暗恋上大少爷。你看她看孙庆文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爱恋和柔情。”徐苹儿:“妹妹,我也看出来梨花爱上庆文。幸好今天中午这件事,孙大太太没有发现。如果被她发觉的话,就不好了。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妹妹。”徐果儿:“姐,姐姐等你嫁到孙府上来,你可要提防着那个丫环梨花。”徐苹儿拍拍果儿妹妹的手:“好妹妹。快点睡觉吧,估计天快亮了。”徐果儿:“姐姐,你要小心点。孙庆文是一位优秀的男人,不能让其她女人给拐跑了。”徐苹儿:“果儿妹妹,我记住了。睡吧。”

很快,果儿和苹儿进入了甜蜜的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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