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轻声说:“大少爷。你看人家女孩,你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小心点,你眼珠子!”这些话,被王婆家的胖三闺女听到了。
那胖闺女,心里还一阵窃喜。她忽然说道:“茶叶找到了。茶叶找到了,大少爷。”
三太太忽地站起来,她一手指着大龙:“你看你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你就喜欢胖姑娘。姓刘的,你就是一个花花少爷。”三太太装作一个吃醋的女人,醋劲大发。她把一个手提袋,朝大龙的身上砸去。
一个化妆镜从袋里淌出来了,掉到地上跌粹了。然后她一转身,拎着小挎包,哭哭啼啼跑出了屋门,跑出了王婆家的大门。
孟大龙,站了起来:“你知道吧,就是一个醋坛子。”胖三闺女,站在屋里气得跺了一脚,她对孟大龙说:“大少爷,你多情的眼睛看了我,她就受不了?你娶了一个大醋缸,你赶紧休了她。”孟大龙,赶紧拿起三太太的手提袋,他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迷人的胖姑娘。”
他给了她一个飞吻:“我爱你,胖姑娘。”他说完就朝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姑娘。屋里的卫生,你打扫仔细了。”胖三闺女,气得又跺了一脚:“你去哪里?”他停下来:“我呀,去追醋坛子。”
孟大龙跑出了王婆家的大门。这个胖三闺女,气得跺一脚。她走到院里,拿了一把扫帚,拿起了一个铁锸子。然后,她回到屋里,开始扫起地来。
她把碎镜片扫进了铁锸里,一边扫地,一边自语:“他怎么就娶了一个醋坛子。我不是醋坛子啊。”她停下扫地,她举起右手做坚定状:“花花少爷,我绝对不是醋坛子。”她的眼光落在了大龙的座位上。
她突然看到,看到了另把椅子座的面上,有一个翡翠玉挂躺在上面。她眼睛一亮,她窃喜起来:发财了,今日发财了。那个胖三闺女,快步走过去,一把拿在了手里。她把翡翠玉挂拎起来,她又自语道:“好漂亮的一件玉挂。娘卖的玉器里面,从来就没有这样好的宝贝。”
忽然,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喊:“王婶,你在家吗?”她赶紧把玉挂藏到了口袋里,她拍拍口袋。胖三闺女跑了出来:“我娘还没有回来。哎,是少奶奶?大少爷走了啊。”
三太太,轻轻地说:“胖三姑娘。我不是找大少爷的,我回来有重要的事。我的一件翡翠玉挂丢失了,你看见了吗?”胖三闺女冷硬地回答:“没有。”
三太太要将推她上台阶,叫她下不来台面。于是,三太太假装很委屈的道:“那件翡翠玉挂,它究竟飞了哪里?你在屋里,没有见过?”胖三闺女大声地说道:“我在屋里,没有见过你的玉挂。你滚出这个院子。”
三太太,嚎啕大哭:“我的玉挂,在你家里丢失的。你咋说没有见?”这时,有几个邻居,来到了王婆家的门口看热闹。有人说:“三闺女,她说在你家里丢失的。那你就去屋里找找,有的话,你就给她得了。”
胖三闺女,拍起了她的手,说道:“是啊,有的话,我早就给她了。可是我,从没见过她的玉挂。刚才,我家屋里的卫生,我都打扫好了。地面上,桌面上,椅子面上,都没有呀。”这个胖三闺女说谎话,一点不犹豫,一点不脸红。
三太太:“那我的玉挂飞去了哪里?那件宝贝值很多钱啊,大爷大娘,姐姐妹妹们,你们要给我做主啊。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干脆跳沂河淹死了。”她说完要往外跑,被两个大娘拉住了,其中一个劝道:“钱是身外之物,这个太太。你千万不能跳沂河,跳进沂河呀,你命也就没有了。”
孟大龙下了黄包车,急忙走进了福祥客栈。走到院子中间,他从木格窗户里看见了王婆。于是他绕过小花径,来到了王婆的这件屋。
这是一间顾客休息室,北面没有墙。有几个要住宿的人,正在这里暂做休息。
孟大龙走进了休息室,正看见二太太面朝门口,正在陪王婆子喝茶聊天。王婆子端起一碗茶:“孙家二太太,您太盛情了,今日这酒我喝,喝,喝大了。”
孟大龙,朝二太太点头示意,随即返身出了休息室。二太太笑着对王婆说:“他王婶,你就是海量,你醉还早。”王婆眯着醉眼:“已经醉了。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今日里高兴。”二太太:“他王婶,我上一趟洗手间啊,我很快就回来。”“好,二太太你去吧。我没有醉。”二太太,拿着包出了休息室。
二太太,看见了走廊那头的孟大龙。她站下,她返回身来看了一眼王婆,只见王婆子,端着茶碗正喝茶。她轻轻回身,急步朝大龙走来。
孟大龙:“二太太。王婆子家的三闺女,已经要咬住鱼钩了。你陪王婆子,赶紧回她家,瞧些好戏喽。”“好,我知道了。你叫三太太,赶紧把钓竿收回来。”孟大龙点点头,他急匆匆地走了。
站在人群里的一个老大爷,走出来主持公道:“我说啊,胖三闺女,你说没有,这个太太说有。她要跳沂河啊,怎么办呢?这样吧,派几个人,搜你家的屋子,如果搜不出来,那就是没有玉挂,也还了你一个清白。”这个老大爷,对三太太说道:“这位太太。你看,用这个法子来找你的玉挂,怎么样?这里没有的话,你也不要寻死觅活了。”
三太太点头。他又问王婆家的胖三闺女:“胖三闺女,你看怎么样?”胖三闺女:“我看不怎么样。大爷爷,如果搜不出来,我的名声都被她破坏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呀。”三太太轻声说道:“老人家。这个我,可以立字据。如果搜不出来,我赔偿她一个挂件和玉镯。”
接着,三太太向众人说道:“在场的大家伙,可以给做一个见证。如果我输了,我给大家鞠一个躬,赔礼道歉。我啊,赔偿她一个翡翠挂件和玉镯子”
胖三闺女,开始感到脸上发烧了,她下不来这个台面了。那个老人问道:“胖三闺女,你敢吗?”那个胖三闺女:“我,我,我,我敢。”那个老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胖三闺女,他对一个小女孩说道:“秋红,把你上学用的纸和笔,给老爷爷用一用。”
那个小女孩,把纸和笔给了老人家。老人家,走到屋前的一块石板上,蹲下来把纸铺开,用笔在纸上写起来。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转回身走回来,走到了三太太前:“这位太太,字据我写好了,请您过目。”
三太太,接过来字据一看,她微微点头。她从小秋红的手里拿过笔,略一思索,在纸上写上了三个字“江南苏”。胖三闺女,走了过来,她嘴里嘟囔道:“我,我,谁也不怕!”她对小秋红说:“给我笔来。”
她拿过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王三女。那个老人家:“丁大婶和王大婶。还有她田嫂子,柳嫂子。你们几个人,就搜搜王婆家的屋里。她马叔,她丁哥哥,你俩就搜搜这院子。你们,你们听好了,要仔细搜。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关系到王婆家的名声,也关系到田家庄的名声。”大家伙听了这老人家的话,立即行动起来,仔细搜索着。
王大婶,丁大婶,田嫂子,柳嫂子,一个一个,从屋里走出来。王大婶对老人家说道:“他大爷爷啊,这屋里没有宝贝。”马叔和丁哥哥也直起腰来,一个劲地摇头。丁哥哥,说道:“大爷爷,这院里也没有宝贝。”
这时候,胖三闺女心里有了胆,她说道:“醋坛子,怎么样?赔我上等的手镯和玉挂来。”人群里的孟大龙,笑起来:“她王婶,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搜。”胖三闺女害怕起来,她的脸立刻发烧起来。那个老人家:“她大婶,你搜一搜,她衣裳口袋里吧。”
王大婶走过去,把手伸进了她口袋里。王大婶,手里摸到了宝贝。她拿了出来。在众目睽睽的眼光里,王大婶把宝贝,送到了三太太的手里。三太太,接过了玉挂。
孟大龙:“太太。丢失的玉挂,总算找到了。”三太太:“在这里,刻有三个字“江南苏”。它,这就是我的玉挂。在这里,我谢谢大家了。”
老人家气得瞪了一眼胖三闺女,他说:“丢人哎,田家庄丢人显眼了。”马叔叔:“哎,王三女,快点找婆家吧。”田嫂子:“胖三闺女。哎,有其母必有其女。哎!走了,小秋红,回家吃饭了。”
三太太和孟大龙,走出了王婆子家,走到了大街上。孟大龙一招手,过路的黄包车停了下来,二人坐上了黄包车。三太太把头斜靠在孟大龙的肩上,她说:“师傅。去沂河边上。”
一辆黄包车停了下来。王婆子和二太太从车上下来。王婆子:“我没有喝醉,二太太。”孙二太太笑道:“他王婶,你没有喝醉啊!”丁大婶走了过来:“王婆子,你没有喝醉?酒味熏天了。”
田嫂远处看见了王婆子,她领着秋红返了回来。她走近王婆子:“你家里,出大事了。胖三闺女!哎。你快回家看看吧。”王婆子的酒,被吓醒了一半,她一把拉住田嫂:“她嫂子,三闺女?”
丁大婶:“你回家问三闺女吧。秋红,走了。”二太太,扶着王婆子朝家里急走。一走进院子,就听得见胖三闺女的嚎啕哭声。王婆子:“谁,谁敢欺负我家三女,她吃了豹子胆!”
胖三闺女,一听见娘回来了,她哭着说道:“刘大少爷!他和少奶奶,来家买胭脂水粉。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俩人合伙欺负我!”陪着胖三闺女的柳嫂,说道:“王婆子,你去王三女的大爷爷家问问吧。我看他,在这里气得恼火。”
王婆子:“那她柳嫂,你在这里陪着三女。我去她大爷爷家,去找他问一问。”二太太:“他王婶,我陪着你过去?”王婆子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她立即点头。二人到了王三女的大爷爷家来。
王婆子:“大叔,你在家吗?”没有人应答。王婆子:“怎么没有人?”二太太:“大叔是不是去街上了?”王婆子:“大叔?大嫂?”王大叔:“叫什么叫。刚才我叫你家的三胖女,简直气死了。王家门上的门脸都叫她丢尽了。哎,丢死了。”
王婆子和二太太,进了屋里坐下来。王婆子:“大叔,我听三女说,刘家少爷和少奶奶来买胭脂,竟欺负她?你识文断字,见多识广的。你分析分析,这是怎么了?”
王三女的大爷爷,沉思良久,他道:“我看那个太太,特别有学问。似乎,她设了这一计策。你在外面卖首饰,喜欢聊东家长西家短,李家太太张家少爷的,我看啊,是你得罪了人。你还记得吗?大前年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啊,被你的闲话逼得跳沂河,差一点淹死了!你得罪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你得管好你的觜了。哎,哎,也怨三女,偷了人家的玉挂。哎,丢大了,三女以后,怎么找婆家?”王三女的大爷爷站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就是为了孩子好。三女的名声,叫她自己毁了,你有责任。哎,以后谁给她找婆家!”
二人走出三女的大爷爷家。王婆子,猛地给自己一巴掌:“我作孽,不可饶。二太太啊,从今后,我不卖首饰了。我在这大路旁,摆上一个摊,卖点水果糖果,来维持家用生计吧。”
二太太笑道:“三妹,你这一招真管用。你是没有看见,那个王婆子被气紫了脸。估计以后,她再也不编造是非,再也不东家长西家短的扯闲话了。”三太太:“她这种可恨之人,经历了这当头一棒,她的嘴说话,就从刻薄转变为厚道了。”
大太太走了进来:“二妹,三妹。什么事情,聊的这么高兴?”二太太和三太太站了起来,二太太说道:“大姐,你回来了。那个王婆子,今日里我遇见她了,她说她年纪也大了,要在路边摆摊卖水果了。她再也不卖胭脂和翡翠玉器了。”大太太:“王婆子,卖胭脂香水挺好呀,她怎么想起卖水果?”
二太太赶紧说道:“好?才不见的好。她卖的玉镯,那是假货。刘宅的刘夫人遇见她,要和她理论假镯子的事。”三太太笑道:“大姐。梨花和孩子都挺好吧。”大太太笑道:“都挺好的。小家伙一笑起来,还有俩酒窝。梨花的那个男人,也笑的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