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城东,钟离子文远远望去,见一颗老树下团团围站着三四十青衣女子,俱是发髻高挽,腰配长剑,见到他二人走来都跑了过来。
个个见了金琵琶圣姑都亲热的喊:“护法婆婆,你可回来了!”
圣姑面色平静,问道:“修玉,全都到齐了吗?”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面如净玉的女子向前站出一步,回道:“是,修字辈三十三弟子都到齐了,请护法婆婆训示!”
金琵琶圣姑朝众位女子扫一眼,点点头,对修玉道:“修玉,多亏你刚才提说有人佩戴玉箫,才使我找到你们师兄!”
回过头看一眼钟离子文又道:“他叫钟离子文,是你们寒谷子师叔的徒弟,你们当称他为师兄才是!”
众位女子听罢,见护法婆婆身后的钟离子文面色白净,眉目飞扬,髻上挽了半片书生巾,浑身白衫显得玉树临风,忙忙的弯腰嬉笑着见礼。
钟离子文暗道:“我倒说师伯是怎么找到我的,碧落宫这许多女子便是眼线,只要你带了碧落宫的信物,纵使走到哪也会被发现,”见众位女子施礼,忙还礼。
修玉走过来接过钟离子文手中的马缰绳,递给旁边另一女子,微笑道:“师兄,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来,怎么一脸疲劳。”
钟离子文看看众人,揶揄不言。
金琵琶圣姑道:“算了,他临行时,寒谷子师弟一定是嘱托他,休得将居隐所在外泄。师兄既然将玉箫传与他,想是你师叔隐居惯了,怕有人打扰,你们就别多问了。”
众位女子听罢点头答应。
金琵琶圣姑又道:“子文此次奉命前来,有几样事情需查访,其中一件便是碧落宫武学流入江湖,此人到处为非作歹,我们本次下山也为此事而来,可巧,昨夜子文发现了些端倪,”朝钟离子文道:“子文,你把昨夜之事再讲讲。”
钟离子文答应一声,便将昨夜在柳林庄见南宫禺使出“几点飞花”、“琴心三叠”两招大概述说一遍。
金琵琶圣姑见他说完,对众位女子道:“这两招便是我碧落神剑中上乘招式,你们都曾见过,但南宫禺却将此剑法修炼得炉火纯青,当在你们之上。”
众位女子听金琵琶圣姑这么说,个个惊诧,修玉忙问道:“护法婆婆,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金琵琶圣姑看看众人,略做思考便对修玉道:“子文此行第二件事便是查访当年万寿山庄惨遭屠庄之事,你将众人分做两队,一队随我停留行宫暗查柳林庄之事,一队随了子文前去临安查访当年万寿山庄前因后果,”稍顿又道:“至于青田刘家,我看等此事完毕后我们再去祭拜!”
钟离子文听金琵琶圣姑提起要去青田刘家祭拜,心中一震,忙抱拳问道:“师伯刚在说要去青田刘家祭拜,不知祭拜何人?”
金琵琶圣姑道:“青田神算子刘彦在江湖中也算是名高望重,本月初九刘大侠却毙于北武当北冥神掌,我也是前日才得知,神算子与我宫有些交往,我们理当去祭拜!”说完,脸上浮现出无限惋惜之情。
钟离子文听罢,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难过,不觉间眼圈已红。
金琵琶圣姑见钟离子文如此,关心地问道:“子文,你这是怎么了!”
钟离子文见问,只得将刘昭自北武当至断崖自尽之事前后略说一遍。
众人听说个个惋惜,都道:“江南刘家几代为人忠厚,对朝廷、对江湖上可谓尽忠尽责,却不料得此下场,真是老天不开眼啊!”不住叹息,甚是觉得遗憾。
惟钟离子文心中却是悲痛,与刘昭相处几月时光甚是谈得来,可谓是平生第一个朋友,如今却命落黄泉,现在他家中又遭此变故。侠义之情顿生,仰天长啸。
众人见他如此,个个肃立不语,都暗叹钟离子文侠义之情至深,兀自越发敬佩。
金琵琶圣姑知他是心中压抑已久,又有父母之仇牵挂,更是心中痛苦,怕他为此所累,忙道:“子文贤侄,不可过悲,如今江湖中出现许多怪事,至今也理不出头绪,眼下只有一件一件查实。此去江南由修玉带你去青田刘家,你先祭拜神算子,之后便回一趟万寿山庄看看故居,如能查访出些端倪便是再好不过。”
钟离子文心中难过,如今南下江南既要祭拜朋友之父又要重回故地,万般苦楚一时难以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