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鸣的如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在场中爆起,许多围观的人,他本人更是悲怒交加,全身肌肉隆起,怒吼一声:“臭小子,你敢断我手臂,我宰了你!”
“混帐,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众人紧张的观察局面时,一个苍老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师……师傅……!”听到这个声音,王百鸣瞬间如遭雷击,竟然不敢动手了,呆呆的站在那,甚至连疼都不知道了。
一黑袍老者,徐徐走来,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顿时让人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威压让众人知道来人不简单,他断臂王百鸣微微一愣,挥手间一道灰色的气息将断臂笼罩,渐渐止住了血。
“师傅,他们……他们先动手的。”王百鸣恶人先告状,哭嚎道。
“许长老,这事和他们没关系,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大狗跪在地上,央求道,那是一种悲哀,一种心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被土豪殴打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师傅,你得为弟子报酬啊,这帮小兔崽子决不能轻饶!”王百鸣被断一臂,自然不甘继续道。
啪的一声,许长老在满场愕然的目光下,一巴掌把王百鸣抽的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阴寒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不论对错,宗门之内是不允许私斗,伤人致残更是禁忌,谁动的手,跟我去执法阁!”
“天呐!”
“执法阁?”
“这下可惨喽!”
执法阁凌云宗最残酷的地方,去了哪里都是要扒层皮的。先要废掉修为,用刑然后赶出宗门。
“你这老头,分明是他先欺负人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不去执法阁。”邵余上前一步开口道。
“哼,就算他欺负人,你也不能砍掉人家的手吧!”许长老盯着邵余冷声道。
“许长老,不是他,我……是我打伤了王师兄,跟他没关系。”大狗急忙上前,把邵余挡在身后就像一个真真的兄长。
“神经病吧,是我弄得,老子看他就不顺眼。”斗鸡也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丝毫不惧。
“是……是……我们。”胖子和秃毛也凑了上来,虽然他们实力较弱,年纪也小但是却从不敢忘记兄弟。
“我个人很倾佩你们的……感情,但是宗法门规可讲不得请情面,看你们身上的血迹就清楚了,小子你难道真想拖累别人么?”许长老阴寒的脸有了几分转色,赞许的看了看几人对着邵余道。
“没错,是我干的,但我是正当防卫,难道我还要他杀了我在还手?”邵余敢干就敢承认,但是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只看到,你残忍的伤害同门,既然你不服可以去执法阁辩,我没时间与你辩论,跟我走吧!”许长老忽然出现在邵余身前,一双手探了过来。
邵余心中大惊,这只手在她眼里就仿佛山岳一般压了过来,全身动都不敢动一下。
“长老,求求你放过,小韩吧!”大狗生怕许长老下狠手,喘着粗气大喊道。
“嗯,你们放心,我不会对他动私刑,一切按照宗门规矩处理!”许长老肃声道,场上这么多人,他自然要说的体面,做的体面,毕竟是位长老。
邵余叹了口气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这老头明里说宗法,暗里就是想弄他,他看着大狗听到那一声声哀求声,沉默了半响,想起路上自己耍性子,朝着几位兄弟笑道:“没事,有你们我就知足了!”
“唉,看来这小子看来是完了!”
“我要是有这么个兄弟就好了。”
“好个屁,整个就一个傻蛋。”
四周的人有惋惜的也有不削的,不管怎么说,被长老抓到现形,任谁也没办法。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红色的极光出现在许长老面前,露出一张带着几分雍容的面容,清丽脱俗,仿佛仙子一般。
“许常,拜见宗主!”许常见到来人,昏花的老眼中闪着一抹光芒,仿佛看到了绝美的风景,来人赫然是凌衫。
“拜见宗主!”在场弟子闻言,没有人敢抬头全部恭敬的跪拜道。
这一刻,邵余臃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而他脑袋转的太快,几乎瞬间就觉得不对头,心中暗自疑惑。
“咦,不对,这疯女人是怎么知道他有麻烦的?”
邵余眼珠微转,迅速想起那块传音玉,想起那种被监视的奇异的感觉,这时才明白,他已经被凌衫监视了。
也就是说,黑剑的事情很可能露底了!要不是这件事他不知道多少秘密都会露出去,到时候他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邵余眼角瞥向凌衫,心中升起一份恐惧,这个女人的心计太重了,可不是好对付的,邵余心中即刻心中盘算,凌衫十有八九会保下他,而他要思考一下,如果事后凌衫问起黑剑的事他该怎么处理。
“许长老,这事我大概了解一下,执法阁,我看还是算了吧!”凌衫美目微睁,语气中没有一丝不敬,毕竟是宗门元老。
“算了?”许长老盯着凌衫,眉毛渐渐皱到了一起,一张老脸拉的老长,道:“这也是一宗之主该说的话么?”
“许老,您说,谁有没有年少轻狂时,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况且你要罚也不能只罚一人吧!”凌衫朱唇微合,似乎是细心劝导一般,但是话里话外也带着几分威胁,你既然要罚邵余自然也要罚王百鸣才是,这样才合乎门规。
她看许长老沉默,顿了顿掏出一枚凌云宗的祖令,继续道:“当然,他们几人违反门规,自然要受惩处,只是希望许长老能网开一面。”
这祖令代表了,凌云宗最至高的权利,是凌云宗的生杀大权。只要不是宗内核心事物,都有着不可估计的否决权。
看着令牌许常感觉心口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般难受,身为外阁长老却是不如内阁权利大,他顿了顿微微眯着眼,凌衫当选宗主不过两年而已,着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那几位老祖,却是他不可忽视的。
最后,他扭头看着在场的几人,事到了这样的地步,若不严惩他又挂不住面子,继续道:“既然宗主出面,我就饶了他们二人,但邪风不可涨,凡参与此次斗殴的门外弟子,永世不得成为内门弟子,王百鸣等人思过三年。”
“不行,这事是我干的,你们不能这么干。”
闻言,邵余顿时咆哮,他知道这对大狗等人简直太残忍了,修仙对大狗等人太重要了,那是一辈子的梦想和愿望,邵余不能害了他们。
“好,多谢许张老,此事就这么办了。”凌衫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毕竟凌云宗依法度立宗,人情世故还是少的,他没有搭理邵余,化作极光消失不见。
许常既然允应,自然也不再理会,看着邵余冷哼一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
此事就算这般告一段落,看似皆大欢喜实则不然,辗转邵余五人,回到驻地,都窝在屋子里闷不吭声,胖子和秃毛坐在一起,大狗蒙着被子里,斗鸡靠在床上也没了往日的兴奋尽头。
就这样原本只是邵余自己的灾难,却延伸到几位兄弟身上,深深的愧疚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啪!”
愤怒的邵余一挥手将传音玉摔得粉碎,他很透了凌衫,想不到竟然被监视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长时间受到法律意识的熏陶,隐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即使被救,他心里却不好受,任谁也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波及到了大狗等人。
“大狗哥……狗哥,我知道错了,是我害了你!”终于沉默被打破斗鸡说话,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带着眼泪。
“根本就不是咱们的错,是那个姓王的欺负我,你才动手的,这也不能怪你啊!”胖子嘟着嘴说道。
“狗哥,你说说话吧,你打我一顿也行。”斗鸡终于哭出声来,所有人都知道大狗是多么的努力,原本已经成功在望,却出了这么一个差错。
“是我不好!”邵余不知道说什么,躺在床上用手臂当在自己的眼睛上热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愧疚,不甘……
顿时房间里开始嚎啕大哭,所有的梦想就在这个瞬间破碎了,就像失去了一切。
“诶呀呀,哭什么啊,一群小屁孩,吵得我睡不好觉,没事的,大不了回家种地,我再不济下山给人家看家护院还是可以的。”终于大狗坐了起来搂着斗鸡笑道。
“大狗哥……”
“好了好了,没事的,小韩别哭了像个娘们!”大狗眼中淌过一滴泪水,搂着几人道:“兄弟们有命在,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狗屁修仙无所谓。”
“有兄弟胜过一切。”
这一刻,邵余才发现在他心中,多么的渴望和这些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他们成为这天地的至尊王者,这将是他的目标。
“不如我们今天就结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虽然我们失去了机会,却得到亲人,这是好事,都精神点。”大狗豪迈道,他是个坦荡的汉子。
“好!哈哈……”
收拾起苦逼的愁容,很快几人在院子起了香案,祭拜天地,诸事完结。五人同时跪在院中,不少人都跑过来围观。
祭礼等项,五人焚香再拜:“我李大狗,邵余、苏灿,柳尚,乔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大狗饮尽碗中酒,大声道:“我是一面墙,我是一棵树,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来保护我的兄弟,有我在就有兄弟在。”
邵晨摸了摸嘴上的酒渍,决然道:“我的兄弟会成为这天上地下的至尊,这不是梦想和希望,而是必然,只要我活着就要奔着这个目标而努力。”
斗鸡一下摔破了碗,吼道:“凡觑我兄弟者虽强必屠!”
胖子被吓了一跳,吭哧了半天道:“呃……,如果闹饥荒没饭吃,我愿意割肉剔骨。”
最后,秃毛将一碗酒轻轻的倒在地上,道:“兄弟是我,我就是兄弟,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为了兄弟我愿意成为黑暗。”
……
“好!”
围观的众人顿时传来一阵热泪的欢呼声,甚至有人淌下了眼泪,有羡慕也有欣赏。但是这五个人到底能走多远?将来的路又是如何?谁也不知道。
五个人又弄来几坛子酒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大狗将几人抬回床上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这一顿酒喝的实在是痛快,而邵余浑浑噩噩,夜半时分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而起还在向上爬,奇痒无比,搞得他起了生理反应。
“嘿,别闹!”邵余闭目哈眼,伸手一摸入手的是柔顺的发丝,正在疑惑这么长的头发是谁?
邵余忽然一惊猛然睁开眼睛,惊愕的眸子在月光下闪动。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少女正趴在他的身上,动人的眸子让人永世难忘,吐气若兰,香气扑鼻,面颊如玉带着一抹粉红,小巧的鼻子时不时的和邵余的鼻子碰在一起。
这个香艳的场面,带给邵余的却是惊悚!
是她,是那个地宫里被插死的少女!
邵余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梦魇了一般,却比任何梦魇都要真实。
“哥哥,我好想你,你难道不想我么?”
少女的声音,清灵透彻仿佛来自恒古,飘渺虚无,她晶莹的唇向着邵余的嘴上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