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体校与求知私立中学之间只是隔了一条街,04年初中毕业的时候报读了少体校,没有与任何人知会,这里的任何人包括那时最要好的兄弟—吴安洁,他和王政是我初中黑暗时代里唯一的亮点,也许没有他们的话我会一直自闭下去,不会有那个在街上像疯子一样跳舞和玩滑板的我。
暑期里和安洁一起去街边吃麻辣烫时,我们才说出了自己选择的学校,我很难去形容一个这样的人,他热血,很讲义气,很幽默,打篮球很厉害,明明是在吃女生豆腐,但好像女生都不会生他的气,我一直疑惑了很多年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看脸的。言语很匮乏的我没办法准确的形容他,只是在以后的很多年,一直到现在,他都牢牢的占据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以及所有相同意义的名词。
当我听到他说:“我也是报了少体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有那么点上天注定的感觉,注定这个人不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也许我当时笑的很傻吧,是从心的最底下并发出来的开心,无需多言,那顿麻辣烫我很爽快的付了账。
开学不久后的某节体育课上,是的,我和安洁又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体育老师点名安洁和我进校篮球预备队,对于安洁我是觉得理所当然,他初中就是校篮球队的。至于我,我也是校队的,不过却是排球队,所以,我是真的觉得意外,虽然有182cm的身高,但是体重超过95kg的我和小时候瘦弱的样子可不太相同。
在初中的自闭期里我可能是把小燕子[注1]那句:“化悲愤为食欲”理解的很彻底,以至于我虽然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却依旧无法消耗多余的卡路里。狠狠的吃了三年的我已经达到了虚胖的标准,我不知道为什么校队的教练会看上我,难道是看我吨位重?在犹豫着要不要“委婉”的拒绝时。安洁走过来勾着我的肩膀道:“以后可以一起打篮球了。”
所以就那样我稀里糊涂的进了校队,我们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在球场训练配合,磨练契合度,当时,小安的女朋友是求知的校广播播音员,求知的广播体校这边都可以听到,所以体校好像就没广播室这个地方,每天的早操时间我都可以看到两个低音炮[注2]被放在主席台那里,好像连着一个cd播放器,那飞扬的第八套广播体操配着低音炮,好像有种别样的魅力。
在和小安的女朋友协商过后,我们每天都可以听到之前点的歌曲,周杰伦,孙燕姿,梁静茹都是当时的主旋律,梦里有很多很多次会回到体校的篮球场,阳光虽猛却无法阻挡青春年少的我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教学楼的走廊里站满了看着我们的女生,也许,这才是我们挥汗如雨的原因吧。
细细想来当时的时光简单而满足,大家喝同一罐可乐,躲在厕所抽同一根烟,就算是不会抽的我还是会被分上一口。男孩与男孩之间的友情大体就是在你喝了我喝过的可乐,你抽了我抽过的烟之后产生一种你是“自己人的感觉“。
那天和安洁走在县前街的时候,我闷着头小声的告诉他:“我要跳街舞”
可能他是觉得比较了解我所以给了一个白眼之后连问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就继续往前走,我追上去又重复了一次:“我要跳街舞”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觉得像我那样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站在舞台上,或者成为众人的焦点。不过还是不在意的问了一下:“街舞的话,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应该没人教吧?”
我点点头:“早就找过了,是没有,所以我在网络上下载了很多街舞的视频,自学了一段时间,你走了的话我一个人应该会很无聊,要给自己找点兴趣爱好什么的。”
也许是提到要离开,你侧过脸故作洒脱的笑着:”我都想像不太出你这个胖子跳舞是什么画面。”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那根经搭错了,看着他几秒后,直接就在路上炸了,跳起了当时,以及现在都像极了抽风的机械舞。跳完后,我看他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也许是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我出国了谁罩着他....
说怪异好像太笼统,就比如,发现了木兰兄是花木兰,又或者,老子今天才看清你是个神经病。我觉得,第二种表情应该更适合一些。
是的,我就是一个神经病,所以才能和一群神经病相处的很来,古人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他在一起久了难免会学到一些他的幽默,而正是那一点点幽默支撑着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形单影只。而他的厚脸皮我倒是学了不少。
出国后的他和我很少联系,我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我觉得我不是什么君子,他也不是,可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句子是什么什么之交淡如水。再见时已经是14年的夏天,他结了婚,婚礼却还没举行,还好我这个预定伴郎也争气还是单身,他已经有了两孩子,一男一女。稍微胖了一些,好像变矮了一点,可能本来就那么黑,讲话还是那样幽默,依旧是撩妹高手,我把眼前的他和脑海里的他对照了好久,好久。好像时间在我们之间并不曾流逝,他依旧是05年离开时的样子,而我虽然后来瘦了,但那时却又胖了回去,好像走了一个圈,你左,我右。我终于是胖成了你记忆里的样子,与你在马德里再,见。
古时候可能一个离别就是永别,所以显得特别珍重。
有人说:“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作者—柳永]
我刚刚在百度抄来的诗句,太多太多形容离别的了,而现在有电话,有电脑,越是容易联系,离别所代表的意义就越是稀薄,对于我来说最可悲的不是离别,而是是问候,那时,怕一句:”你还好吗?“轻了心里的你,就积载了许许多多的想念和在乎想让你知道,却在拿起电话的时候,一句句问不出口的“你还好吗?”重成了沉默,压在心底悄无声息。
最孤单,最自闭,最自卑的时候我学会了对自己说话,开心难过都与自己诉说,自己做自己最好的听众,很多时候,我都是靠着自欺欺人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