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出招越来越快了,在场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中慢慢有了神彩,不再是黯淡无光,脸上也渐渐少了冷漠和疲倦,多了其他的表情,或是惊讶,或是发怒。这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沉浸在与坤哥的比斗的发泄中,身体四肢无不用其极,使到极致之时,他也不知不觉用上了刚才一直不想用云诀身法,穿梭于坤哥的拳影之中。
这下势均力敌的场面慢慢的被打破了,坤哥渐渐不敌闪避灵巧的肖志,终于一拳被肖志打了出去。
坤哥倒飞出去,撞在饭馆的玻璃推拉门上,“哗啦”一声,推拉门上的一整块玻璃瞬间就破碎的成碎片,坤哥也穿过玻璃门摔在饭馆门外。
“坤哥!”众混混叫道,要上前来扶起坤哥。
“别过来!”但坤哥似乎没受什么伤,一倒地就翻身站起来,一挥手阻止众混混过来。
一众混混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停下身子,都没有靠近。
坤哥拍了拍胳膊肩膀,上面有刚才撞碎玻璃门时扎在身上的玻璃碎片。他隔着饭馆的大门看着在饭馆里面的肖志,仰面哈哈大笑,赞道:“好小子,果然不凡!”他顿了顿,自报家门:“我叫常师坤,你叫什么?”
他的笑声好像有种难以言喻的渲染力,肖志站在饭馆里面隔着推拉门,却被这笑声传染,也不由得哈哈笑着。
他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畅通了许多。多日来心中的压抑和心痛,众多负面情绪都减少了不少。
他也隔着推拉门对着常师坤扬着头朗声说道:“肖志,我叫肖志!”
常师坤注意到肖志的表情的变化,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男子汉当是如此,要活就活,要死就死,半死不活,成什么样子,干起架来都让人不爽!”
肖志愣了愣,心中恍然如拨云见日,豁然贯通,他仰天大笑,道:“说的对!”
“对,说的对!”
要死就死,不死就更好的活着,当该如此!
“我们再来!”常师坤怎知他心中所想,当即喝道,冲进了小饭馆。
“好!”肖志求之不得,迎上常师坤,在小饭馆中两人又缠斗在一起。
肖志将一身所知所学全力施展,只见他拳去如风如山,身法如鬼如影,常师坤开始还能抵挡几招,到后来渐渐落了下风,攻少受多。
肖志却越打越快,越使全力施展,身心就越是畅快无比,越使畅快拳头就打的越快,最后恍如身体心灵都舒展开来,溶化在天地之间。
教肖志明心拳的尚老人曾说过明心拳,有明是非,省己身,通天地三大境界。
这世界,先抑后扬的事情总是更入人心,就好像饿的时候吃饭更香,渴的时候,喝水才更甜,雨天过后的才会有彩虹。
肖志受得情苦,悲愤欲死,又求死不能,所以压抑身心,这是抑。刚才与常师坤打斗发泄,又受到常师坤的提点放开心胸,放下心结,这是扬。先抑后扬令他瞬间就悟入通天地的境界。至此,肖志的明心拳方才真正练成。
肖志悟入天地,身心舒畅,不由得叫道:“痛快!痛快!痛快!!”他手中攻势不停反而更快了,在叫出第三声痛快之时,他拳头暴击,击中常师坤的肩部。
常师坤受他猛烈一拳,身体倒退摔出,竟又摔出饭馆之外。
肖志没有追击,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所悟所想。
常师坤倒在地上,哼哼两声,揉着肩膀站了起来。
“坤哥,没事吧!”身后的那群混混咋咋呼呼的要围上来,这次常师坤没有阻止他们,瞬间就被一群大老爷们围住了,吵吵闹闹的。
“好好啦,好啦。我没事。”常师坤揉了揉肩膀说道:“这小子真是厉害啊!”
钱豹就在身边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冲进去把他给剁了!”他以为常师坤败在肖志手里,没了面子,这个时候一定恼羞成怒,同意他的主意。
不曾想常师坤看了看钱豹,笑道:“剁了他,我能有什么好处?”他想了想,突然眼尖看见一混混手里拿着一把开山刀,眼睛一亮,上前两步将那刀夺了过来。
常师坤拿着手中开山刀,掂量着,点点头说道:“还行。”只他手中的开山刀,刀刃有半米长,刀背刀刃都是直的,前宽后窄。
常师坤随手挥了几下,对一众混混说道:“你们都让开吧,我再来会会这小子。”
“还来啊,坤哥,直接剁了吧。”钱豹说道。
“是啊,是啊!”一众混混附和道。
常师坤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会输给他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钱豹连忙说道,他忙转移话题,指着那些混混叫道:“快让开啊!坤哥要去教训那小子,快点让开!”
众人哪里还敢围着,连忙都退开了。
常师坤手持开山刀又进得饭馆之中,肖志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既没有悲痛欲绝,也没有张狂跋扈,显得十分平静,气定神闲。
他见常师坤持刀进来,微微一笑。
常师坤手持开山刀,爽朗笑道:“拳法上我认输了,我们来比比兵器如何?”
“也好!”肖志点头说道。
“我十岁练拳,十六岁练刀,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六年,这刀法练的也就马马虎虎,出道以来也就败过一次。不知道你平时善于用什么兵器。”
肖志想了想,步出饭馆门口,店外的一群混混见肖志出来纷纷叫嚣道:“怎么想要逃走?”
“哈哈,怂包……”
肖志也不生气,全当没听见,不紧不慢的走明天饭馆隔壁的一家店铺。
自从有了网购之后,实体店面越来越难做了,特别是服装店铺,这饭馆隔壁的店铺本来是经营女式服装的,但这几年生意惨淡,连连亏损,终于在去年年底结束了营业,关门了。
好在这里的位置还算不错,店铺的房东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租客,年初到现在一直在装修,听说是准备往餐饮方向发展,估计是看见明天饭馆的生意不错,想来分一杯羹。
为此明团饭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苦恼好一阵。
肖志到隔壁店铺的时候,里面已经拆了七七八八了,空荡荡的,有几个装修师傅正躲在里面,估计是看见这么这么一大帮的混混拿着刀棍围在门口,吓得干活的都不敢干了。
装修师傅见肖志走来,他们虽然都躲在店里,但店外面的情况也大概看了一会,认出肖志正是那个与上百个持械古惑仔对持的人,脸色都变了变,不知道肖志要来做什么,一时间噤若寒蝉。
肖志并没有进店,只在门口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看见店铺门口前面有一推混合泥,上面插着两把木柄铁铲。
肖志上前两步,一下拔出其中一把铁铲,一手握着铁铲,一手握住木柄,用力一拔,那铁铲上长长的木棒似得手柄被他拔了下来。
他放下铲头,随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棍,虽然长度不行,但勉强称手,当然现在在去找其他的棍子,也没地方找。
肖志拿着木棍,对店里的装修师傅说道:“这根木棍借我一下可以吗?”
店里躲着的装修师傅,见识过肖志的厉害,哪里敢不答应,都点点头。
“多谢了!”肖志说道,拿着着木棍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返回了明团饭馆之中。
那常师坤见肖志拿了根木棍进来,明白过来,说道:“你使棍法?”
“对。”肖志点点头。
“我刚才与你对打了一会,觉得你虽然厉害,但就论拳法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靠的是身法和身体的本能反应才能胜我,坦白说我虽然输了,但心中实在不服。”常师坤顿了顿道:“不知道你的棍法比你的拳法如何?”
肖志想了想,说道:“我不会拳法,一直练的都是棍法。”他这话也没有说谎,只是表达的不够准确,他所练的拳法,伤不了人就是了。
常师坤愣了愣,他相信了肖志的话,因为以他刚才与肖志对打情况来说,肖志的拳法确实是个门外汉。
常师坤舔了舔嘴唇,仿佛见到全身裸体的绝色美女,兴奋说道:“好极了,来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舞着开山刀说道:“我所练的刀法名为狂沙,注意了!”他话声才落,人已经爆射出去,一把开山刀舞开,果真如他的名字一般,犹如漫天风沙。肖志距离他并不远,一下子就被他的重重刀影罩住。
刀影之中的肖志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但他的身影在常师坤的眼里却奇幻一般的变的模糊起来,直到开山刀砍下来的时候,肖志突然消失。常师坤难以置信回身之时,那根木棍已经在他眼前停住了。
这条木棍与他的脑袋就差半厘米,只要稍微用力挥下常师坤的脑袋就不保了。
但那根木棍没有挥下,而是收了起来,常师坤这才看清楚,手持木棍的正是肖志,他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避开了他的开山刀,转到他的身后。
常师坤愣住了,他知道自己输了,只是一回合他就输了,竟然这么快。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呐呐的问道:“这什么棍法?”
“风云,棍法就叫风云。”肖志收起木棍说道,他没有要伤常师坤。坦白说若是刚遇到常师坤时,心灰意冷的肖志要是就用风云棍,必然不会手下留情,但经过刚才的交手,肖志对常师坤不打不相识,颇有好感,再加上他心结已去,心中畅然。所以他在避过常师坤开山刀后出风诀三式时停住了。
这风云棍法肖志已经很久没练了,但这次使来不但没有生疏感,反而较之前更为顺畅,如意。否者他在对常师坤手下留情的时候就无法做到收发自如了。
肖志隐隐猜到着应该是明心拳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