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马上去告诉暄暯!
很快就是放学的时间了,我飘进他的教室里。
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呀,想着中午那么急急忙忙地走掉。
看着导师走出教室后我忙飘到他身边,“暄暯,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却见他只是拿出笔记本开始抄写什么,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像其他那些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的人们那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喂,暄暯,”我又叫了一声,他不会真的生气不理我了吧?看着他的平静的侧脸,我心想。
他的两个死党走了过来。
“嘿,暄暯,还不走?”博森走到他的桌前。
“嗯,还要把这个抄了送到教授那里。”他边抄边说。
“暄暯,你还真照着霍老头说的做?要是我早跑了!”沙文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
我凑过去一看,他正在抄校规?这东西我以前也没少抄过,所以记得很熟,每次都是和海安一起犯错后被罚抄,他也总是帮我抄几篇,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摇了摇头,想到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找到小荠,而这必须让暄暯出马。
“暄暯——你不理我啦?”我飘到他的对面,“对不起嘛,是我太心急了,没听你的话”,我可怜地眨了眨眼睛,他还是没有理我,“呃,好吧,还有我真的不想去办公室,你知道我对那里有心理阴影的,所以才跑了,下次一定不会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在刚才,博森等不及就先走了,而沙文开着他的车出去溜达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
“你还是不说话?”我小心翼翼地问。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昨天发生的事都不存在,他根本就不能看见我,不能听见我说话?他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的幻觉,长时间压抑后的自我催眠?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暄暯……”,我有些害怕了,如果他这次再没有反应,我怕我真的就要被这个想法吓死了,“你理我一下啊……”我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
突然——“啪!”的一声,他合上了笔记本,不耐烦道:“我说你这个女人,害得我被老师误会,抄了那么多遍校规,还来烦我干什么?”
被吓得愣了几秒后,“哇——暄暯,你……能听见我说话?能看见我?”我着急地问,想确认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因为,我,本身就不是真实的。
他皱了一下眉,奇怪道:“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我以为你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话,我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原来是你在戏弄我!臭暄暯!!!”如果我现在有实体的话,一定会狠狠打他一顿!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却只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妄想症。对了,你刚刚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不是真的啊?”他问,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啊?你什么意思?”我立马警惕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来,拎起包,拿着笔记本朝门外走去,“是去办公室啦。”
我恍然大悟,“好,我陪你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本来就暗的走廊上只有几缕摇曳的烛光在风中有气无力地亮着。“喂,你真的看得见我?”我还是不放心,“这是几?”我伸出两个手指头来问他。
“丝澜,你别忘了我可是个收集师,世间什么东西看不见?”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我并不知道此时的我在他眼中有些令人心疼。
“我不管,这是几嘛?”
“二,是二。”暄暯只好轻声说。
“这就对了嘛。”我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他只是淡淡地望着我,眼眸中映射着烛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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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暄暯是走路回去的,因为沙文那家伙并没有把车开回来,而这个拥有大别墅的家伙又偏偏有上学不带钱的好习惯。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路灯的橙色光芒照在他的头发上,像撒了一层金子,美丽极了。
“哦,对了,”飘着飘着,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暄暯,我好像找到小荠了。”
“哦,稍等”,他也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包翻找起来,然后拿出了两张纸递给我看。
我疑惑地看上去,“这是——贝洛森?荠?”我念出这份资料上的名字,“照片上好像就是他。”我看着,心里激动不已,“谢谢你,暄暯。”我笑着说。
他邪邪地问道:“你拿什么来谢我?”
我不解:“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他认真起来,虽说只是打架时相识的,但他还是这样说,虽然他明知道这很难。
“好了,我以后没有你的允许一定不离开你,”我嘟了嘟嘴保证道,“反正也只有你能跟我说话不是?我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与世间隔绝的生活了。”人们都看不见你,听不见你,什么东西都可以自你的身体穿过,真的就像他说过的,我就是这世间的一抹孤魂野鬼。
“那就好。”他若有所思着,还不放心地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否则我就把你抓起来!”
“好,你把我抓起来。”我无奈地答应道。
“今天怎么那么乖?”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
“哪有?快走了,你不走我可走了。”我作势朝前飘去。
“喂,刚刚才说好的!”他急忙叫着追上来。
“我这不是没离开你吗?哈哈。”我调皮地笑起来。
暖暖的橙色路灯下,一个男生像在追着什么似的朝前跑着,朝着前方的空无一物笑着,说着话。此刻,他的心仿佛也像灯光一样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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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的黑白世界好像也多了几分色彩,一个人在客厅里,想着白天的那些趣事笑得不亦乐乎。还为暄暯虽然生我的气但还是帮我查小荠的资料而感动。
金丝楠木的茶几上,资料静静地躺在那里——贝洛森?荠,贝洛森应该是他的姓,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他是被一家好心人收养了的,没想到他竟然把荠这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给他起的名字保留到现在。也不知道孤儿院那边怎么样了,真想出去看看,不过我哀怨地看了一眼楼上后,还是算了吧,以后再找机会去吧,不然他又该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