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废弃工厂
到处都堆砌着满是灰尘的废旧机器,从破败的窗子透过的一点点光照射在飞起的尘土上,朝上往高高的厂房望去,有几只鸽子在悬架上自在地打着盹。
这个地方,似是很久没有人涉足过,是被遗弃的地方。
然而——
“假的?!!!这怎么可能,宗主,我当时明明确定气息是对的。”一个女声打破了寂静。
“气息?”那个被叫做“宗主”的人不露痕迹地嗤笑了一声,手上正轻轻转动着一件小物,他温柔地把弄,生怕把它弄坏一般,“你是一个幻术师,在气息的判断上本不应出错……”那人的语气也柔和至极,“知道是谁吗?”但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情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踩了死雷。
“属……属下不知……”女子一直低着的头,其实一开始听宗主说这是假的时,她心中就渐渐浮现出那个人,但此刻可不是乱说话的时候,被这么一问,她更有些恐惧,不敢多言语。
“幻烨,一看就是他的手笔。”宗主依旧看着馥郁镯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突然一挥长袍转过身来,“你之前没有想到吗?你也不想想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交给你?”
“是幻烨?这,这怎么可能,当时只有暄暯一个人啊。”她慌张地为自己辩解,“虽,虽然他的确耍了些手段……”。
“够了!这么说你什么都没有拿回来,还损失了一颗棋子?”宗主朝她吼道,但只是音量大了些,听着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属下知罪,宗主,饶过属下这一次。”女子很害怕,但她也听得出宗主的话中没有怪罪的意思。
“你之前的调查不是很到位啊,不过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他们俩之前还从没有一起出现过,不过……”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股威慑力袭来,“诱饵给我一个解释。”
“对不起,宗主,当时我的属下被神秘的魔光袭击了,是我的失误,请宗主责罚。”
“神秘魔光?”宗主有些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可不像你,芷尘,你以前从不找借口的。”
“属下……”她犹豫了,不敢继续说那道凭空出现的魔光的事了,“是,是属下看护诱饵不利才让他跑了。”
“恩,”宗主倒也没怀疑什么,“要么成了赏,要么败了罚,别找借口,走吧。”他挥了挥手让芷尘走。
芷尘刚走到这个厂房的门口就碰到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幻烨的脚趾头都够不着。”
“哼!”她瞅了男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扬长而去。
只留下宗主一个人在自顾自地说:“没想到呀没想到,幻烨竟然跟暄暯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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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暄暯早就睡下了。
我正在客厅里待着,一道黑影从一楼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潜进来,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二楼。
我心想不妙,急忙瞬移到暄暯的房间。暄暯就躺在床上,但我还是察觉到一丝诡异,凑近,只见他面容有些扭曲,脑袋不安地转动着,隐约可以借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他额上的汗珠。
看样子他正在做着不好的梦。
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门,却一眼就瞟到挂在墙上的画,画上的人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令人心惊。
但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必须先叫醒他再说。
“喂,暄暯,醒醒!快醒过来!”我不停叫唤着,可是暄暯非但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反到露出了更加痛苦的样子。
我着急地叫着,但不多时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闯入者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暄暯的房间,还轻易就破了结界!
怎么回事,暄暯平时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完全没发觉有人进来,还能睡得着,连结界都破了,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门打开了……
我还是不停在他的耳边叫着“喂,暄暯,醒醒!”
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床头,手掌伸向他的额头,似乎要开始对他施法……
没有办法了,我向那个人发射了一道魔光……
毫无防备地,那个人一下子撞向后面的柜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下暄暯应该醒了吧,我心想,虽然我已经准备好如果他不醒我就亲自把那人赶出去。
黑衣人狼狈地站起来,看了看房间四周,但他似乎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虽然我看不到他斗篷下的脸,但我能想到他现在应该很纳闷。
这时,暄暯发出了声音,要醒的样子。
那人见暄暯即将睁开眼睛,只好从房间的窗户逃走了。
暄暯终于醒来。
“你怎么样?”我问,有些担心,他刚才似乎不是不想醒,而是醒不来。结界被攻破对施法者的冲击可不小。
他强撑着坐起来,用手揉揉脑袋,还有些迷糊,深吸几口气后才道,“抱歉。”
“莫名其妙道什么歉?”我奇怪道,他这一副狼狈的样子倒很少见。
他看了我一眼,暗紫色的眸中透着一丝无奈,“我没事,多谢。”
“真的没事?刚刚为什么醒不过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结界被攻破不知道有人进来不知道我在很着急地叫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忽然不自觉地躲闪,“……”嘴唇翕动着,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就算了,不打扰你了,结界我帮你弄一个,你继续睡吧,明天还得去拍卖会。”
在我出去后,暄暯渐渐平息了自己混乱的喘息,可此刻的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刚刚在睡梦中,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可自己正被缠着根本醒不过来,突然一双大手向他袭来,要不是丝澜出手,恐怕……
他苦笑了一下,看向窗外——
摄梦师么?看来以后的麻烦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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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城市的某处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有些摇晃地从灌木丛中跑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到眼前的黑影,就一下被抓住了脖子——
“为什么没有我的指令私自行动?”略带寒意的声音响起。
“宗……属下……只是想……去探探他们的底……”那男人被抓得喘不过气,只得断断续续地说。
“成功了?”听到这,他松开了男人。
“没有,但是……”男人慌忙转了话锋,他小心翼翼地在那人耳边说了句话。
“又是魔光?”他眯了眯眸子,危险蔓延开来。
“宗主,看来芷尘没有骗您。”那男人站在宗主身旁道,在路灯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兜帽下的他一直紧闭着双眼。
“哼,我迟早要跟暄暯那小子干一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走!”话音刚落,二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