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泰才思忖脱身之法,突然听到坐在地上的戚白芷“啊”的大叫一声,在地上不住翻滚,撕扯身上衣衫。原来戚白芷凝聚内力刺伤了马破风之后体内剧毒失去了内力压制骤然发作;此时戚白芷只觉痒入骨髓又觉奇寒难挡;寒气袭来之时牙齿磕在一起“得得”作响;身上痒起时不住抓挠撕扯。
徐敬面目狰狞磔磔笑道:“小子快抛刀,看清楚了,你若在顽抗这便是你的下场;中了太爷的毒,身上一日痒似一日,一日寒似一日,直到了七七四十九日,全身血液凝结,皮肉溃烂才死。”迟泰一瞥,只见师父果然痛苦无极,不觉心神震动,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毒药?”略一疏神,白可朱觑准时机判官笔猛然砸到,又将雁翎刀砸飞。
迟泰也不再抵抗,俯身扑倒将师父抱怀内,戚白芷仍兀自挣扎撕扯不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迟泰看着师父眼中流下两行泪来,一半是为师父而流,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师父也不会遭此苦痛折磨;另一半却是为自己而流,他直想问:“老天,这便是江湖么?我一直向往的江湖就是这般模样,这般无理么?我只是学了武功,犯了什么错,就有这些人来穷追猛打,往死里逼迫?”他仰头张口痛呼,又低下头来看看目光散乱,脸上肌肉痉挛已无力挣扎的戚白芷哭着大声叫到:“师父,师父,师父……”然而戚白芷却并不应他。
徐敬脸上肌肉扭曲的比戚白芷更甚,像老枭一般磔磔笑道:“小子,知道厉害了么?快说宁不宁藏在哪里,否则太爷也给你一枚尝尝。”这蝎尾针自炼成之后他从未在江湖上用过,此刻见到竟有如此神效心中底气更足,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宁不宁在她身上用上一枚。刘青山道:“四弟这针当真神妙,若是中上一枚,就算大罗神仙也只得乖乖地俯首就地听咱们差遣。”其余几人哈哈一笑。
忽听左侧树林深处有人喝道:“是迟泰么……我什么时候准允你叫我师父了……你只会哭……真是废物……”这呼喝声断断续续中间又夹杂着兵器交鸣的“锵锵”之声。迟泰听出是郑七因的呼喝之声,顿时脸上现出笑容却哭得更甚了。四老互视一眼,徐敬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在此处能遇上他,擒了他来不怕宁不宁不来送死。倒省了我们一番功夫。”其余三人低头称是,白可朱看到仍躺在地上的马破风道:“可是,马……”徐敬一挥手打断他道:“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白可朱道:“对,也给他一枚尝尝。”
不多时金铁交鸣之声渐渐从那边过来。透过林中薄雾迟泰看到七八人向这边一路斗了过来,其中四人十七八岁年纪,都作童子打扮,每人背上一只竹篓,三人身材较高,背上竹篓齐腰,另一人身材甚矮小,但背上竹篓却最大,一直挨着脚踝,脑袋也掩在竹篓之后。这四人手中兵刃也奇形怪状,一人手中是一把两尺来长的大剪刀;一人手中是一柄镔铁铲,但更形似铁锹;另一人手中是一条钉耙,却只有三齿,而且比一般钉耙的齿更长更粗;那个子最矮的童子手中是一长柄单锤,说是锤但其通体浑圆,并无瓜棱之形,与药铺中的药杵更像。与他们打斗的四人年岁皆与郑七因差相仿佛,或使单刀或使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