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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指鹿为马

“坤儿!本宫的坤儿!”远远地,田皇贵妃的哭喊声便传了过来。

皇贵妃田氏,吏部尚书田谦义之嫡次女,显帝元年,大选入宫!以贞静娴柔著称!

此刻,御花园的一角,诸位御医正全力对十皇子施救。

由于怕耽搁十皇子的医治,是以并未将十皇子挪回寝殿,只就地抢救!

十皇子胖乎乎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象牙丝织就的象牙席上。方才还耀武扬威中气十足,现在却双眼紧闭气息难辨!

田皇贵妃趴在十皇子身旁,哭的撕心裂肺!

“坤儿,我的坤儿,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母妃什么都答应你!”

她抹了把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哑声道:“坤儿,你前儿个不是说想要个像七皇兄一样的金翅大将军(蛐蛐)吗?母妃答应你!你醒过来了,母妃就给你找只更厉害的!或者,母妃去求你周娘娘和皇兄,让他把他的大将军让给你!”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走,十皇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负责施救的御医脸上汗如雨下!

田皇贵妃怒火中烧,但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至于像个乡野村妇似的破口大骂。

她克制的问道:“刘太医,怎么样,本宫看着都这么久了,皇儿怎的还没醒?”

“刘太医,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连这么简单的溺水之症都治不好吗?”

她口中的刘太医,抹了把脸上的细汗,跪下道:“娘娘,微臣等正在全力抢救十殿下,只是殿下他落水时间太长!臣等——”

“唉!”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田皇贵妃闻言目眦欲裂!

“是谁?到底是谁?胆敢害本宫的孩子?”她似乎刚刚才想起追究凶手!

四下静的可怕!

玉妃缓缓上前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问安!娘娘,臣妾方才正好在园中,凶手就是这贱婢!”她边说边指着绿绮,“臣妾等亲眼看到这刁奴胆大包天,趁十殿下不注意将殿下推入了湖水中!”

“娘娘!臣等无能,十殿下他——他歿了!”玉妃话音刚落,众太医齐齐下跪请罪道!

田皇贵妃闻言,慢慢转过身,正了正颓下的腰身,轻轻的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放到赵坤鼻子下方:

“啊!”

她大吼一声,昏死了过去!

……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太监的唱诺声由远及近,显帝踩着落叶大步而来!

“怎么回事?”邹皇后关切的问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十殿下落水身亡,皇贵妃娘娘悲痛万分昏了过去!”

邹皇后闻言大怒:“十皇子怎会落水,服侍他的人呢,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个孩子吗?要你们何用?”

说完她看向皇帝。

显帝先急步到十皇子尸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又看到昏倒在十皇子身上的田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起身将田皇贵妃打横抱起,对着众人道:

“摆驾万安宫!在场的所有人都到万安宫侯着,朕要亲审此事!”

万安宫!

田皇贵妃依旧昏迷不醒,显帝端坐上位,脸色铁青!

邹皇后小心翼翼随侍。

玉妃不紧不慢的将方才对田皇贵妃说的话交待了一遍,众人齐齐看向绿绮,那绿绮嘴仍旧被堵着,泪眼婆娑,一直在摇着头!

“把她嘴上的东西取下来,听听她如何分辨!”邹皇后得到皇帝的允许后大着胆子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求皇上、娘娘做主!”绿绮悲悲切切道:“奴婢自小服侍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一直将十殿下视作奴婢的亲弟弟,又怎会伤害十殿下!”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邹皇后问道!

“奴婢和绿荷姐姐在园子里陪殿下玩,殿下跑到了湖边,奴婢和绿荷姐劝说不住。奴婢和绿荷姐商议,绿荷姐姐就去请邬姑姑了,十殿下一向最听邬姑姑的话”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带着一丝自责和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望向玉妃道:“玉妃娘娘,奴婢斗胆,您也是刚没了小皇子,十殿下也是个孩子,您怎么——怎么忍心?”

“住口!”玉妃被这刁奴气的心肝疼!

“继续说!”显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

“十殿下在湖边,开始是玩抓鱼,过了一会儿,宫里的那群鸭子来湖边游泳,十殿下便和那些鸭子玩儿了起来。就在---就在这时!”

她看了眼皇后接着道:“玉妃娘娘和她的人从奴婢的身后出现,她叫人堵了奴婢的嘴,不让奴婢发出声音,然后趁十殿下不注意,将他推入了湖中!”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害了十皇子,我们娘娘好心要救十殿下,你为了脱罪,竟敢陷害我们娘娘!”秋容终于忍不住替玉妃分辩道!

“哼!你这个凶手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就是你!”绿绮向上首的皇上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就是她,将十殿下推入湖中,待十殿下沉入湖中时,又给玉妃娘娘出招,做出一副要救十殿下的样子,和另外两个人一起下湖将十殿下救了起来,那时殿下已是气息奄奄了!”

“谁可为你作证?”吴皇后冷冽的问道。

“这?”绿绮眼珠转了转,正待要说些什么时!

“奴婢(老奴)愿意作证!”众人循声望去,见有两人跪地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愿意为绿绮妹妹作证,奴婢去请邬姑姑,回来时,正好看到玉妃娘娘命人将绿绮妹妹的嘴塞住,还让她们,”她指着秋容和另外两个湿漉漉的丫头道“还让她们几个去捞人!”

“老奴邬氏也愿为绿绮姑娘作证,绿荷姑娘所说,正是老奴亲眼所见!”

“你们!你们!”玉妃气的浑身颤抖!“皇上,臣妾也有证人,臣妾身边的丫头都可以证明臣妾所说句句属实!”

“是吗?”显帝问道。

“娘娘所言,句句属实!”玉妃身边的几人齐齐下跪佐证!

吴皇后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皇上,现下肯定有一方是在说谎,不如将她们送到宫中暴室,让柳公公审审,臣妾相信,不出两个时辰便会真相大白了!”

“准!”显帝大手一挥,除玉妃外一众人都被带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玉妃身边的两人已经招供画押!十殿下之事,确系玉妃娘娘因失子迁怒所为!”

柳公公顿了顿,继续道:“那两个贱婢还说,玉妃娘娘,自小产后,常常一个人在宫中诅咒谩骂各宫有子嗣的嫔妃!”

显帝闻言大怒!

“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皇上!”玉妃悲痛莫名!

因着这一时的善意让自己蒙受了莫大冤屈!

显帝再不愿意听她说半句话,“柳连英,拟旨!”

“玉妃无德,谋害皇嗣,巧言令色,不思悔改,着打入冷——”

“皇上!”柳全大着胆子打断,上前附在皇帝耳旁道:“皇上,前儿个鲛人国国主,玉妃娘娘的父亲,刚刚派人送来南海明珠十斛,玛瑙琥珀各五箱,黄金万两,以谢陛下爱重玉妃娘娘之意啊!”

显帝闻言,默默沉淀了下怒火,接着道:“降玉妃妃位为婕妤,掇‘玉’字封号,迁宫寒凉阁,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皇上!”玉妃泪眼朦胧的呼道,突然间她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癫:“皇上,如果臣妾刚才没听错,你是要把臣妾打入冷宫?”

“呵,呵呵,呵呵呵!”

显帝拂袖而去,远远地还能听到玉妃似哭似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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