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她的精神才稍稍好转,醒来的时间也长了,从这几天护士换药的地方,她依稀知道自己有两处伤口。
后来父母也和她说了当时的情况,虽然这个情况也是别人口述给父母的。
小容掉下来后不久,消防车赶到,利用云梯升至四楼从阳台进入宿舍,才救了烟云。
房间的火势产生的热气震碎了窗户,玻璃碎片洒落在烟云的身上,恰巧割破了头部的血管动脉。
被救起时,最致命的不是手部的小面积烧伤,而是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以及头部被划破而导致的失血过多,留了那么多血,自然得昏睡几天。
“这次火灾有多少人受伤?我们班的同学都没事儿吧?”听完描述,烟云有些担心。
“受伤算什么,都死了好多学生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家医院都忙不过来,一些较轻微的、可以移动的已经转到更远一点的医院去了。现在还有几个学生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
妈妈带着泪还想继续说,却被爸爸给瞪了一眼,不再言语。
“死了很多人?那是多少?”当她从火海醒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什么是灾难,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妈妈迟疑着,“约莫有二三十人吧,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场火灾,夺走那么多年轻的生命。
爸爸再次挤了个眼色示意妈妈,“都是因为火势较大,又是深夜,几个宿舍同时起火,好在你没事。”父亲貌似轻描淡写地说着。
“几个宿舍!?”
烟云越来越吃惊了,“不是只有四楼的那个宿舍起火吗?”
父亲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给她盖好被子。
“这个还是等学校去调查,身体还没恢复,要好好休息。”那句要好好休息,父亲一字一顿的说着。
烟云看出爸爸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便没再多问什么。父母不说,她自然能找到愿意说的人。
烟云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检测心跳的仪器已经从病房搬走了,这在她看来,说明已经无大碍了。可是医护人员还是不让她下床走动,床头静脉注射的药水罐还是24小时地滴着。
第七天伤口拆线,烟云第一次拿起镜子看自己。
伤口是一个红色的十字型,大约一两公分。因为在发际线交汇处,并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烟云端起镜子,仔细地朝伤口的方向看。
“现在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只要你忌口,不会很明显。”余亮看到烟云呆呆地望着头上的伤口,安慰道。
烟云突然意识到父母也会这么误会和担心,可细想,解释反而越描越黑,便顺着学长的话,开心地露出笑脸应和着。
这些天,领导、老师和辅导员隔三差五的都会来几次,慰问下医院里的学生和家长们,王家的亲戚也集体来过一次。
宿舍的几个舍友也来过,第一次还在昏迷,第二次睡着了。这不,到第10天,他们一行才带着一大堆东西,再次来看望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