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一偏远行宫内,不似之前宫殿的红砖绿瓦般豪华大气,却也不输几分,茫茫黑夜,很少人家还亮着灯火,一道黑影在屋檐之上快速闪过,时而起蹲,时而轻点屋檐快速飞过,近及行宫,黑影停住,正是唐景,蹲下仔细看着行宫之内,却也没有重兵巡视,宫内漆黑一片,唯有一间房间倒是亮着,在这黑夜中显得反倒很是扎眼。
“奇怪,怎么这般景象?”唐景自语道,随后唐景仔细巡视四周,却真是漆黑一片静谧的很,静的几乎自己的呼吸都能感觉到,“难道不是这里?”唐景不禁开始怀疑白天的消息是否准确?
“算了,且行且看吧”
黑影翻身下墙,轻掂脚尖,迅速向着亮着灯火的房间飞去。
“不对”一声轻喝,唐景急忙运功停住身体,随之向后倒翻几米开外,一双凝眸死死盯着通往光亮房间的宽敞甬道,唐景从身下捡起一个石子,放在手指之间,向着前方弹去,但见石子距离房间十米有余地方化为灰烬,一道泛着猩红的丝网顿时浮现,随之又消失。
一切变化只在瞬间,动静还算不大,唐景急忙向旁边一假山处躲去,静待变化,待过了一会,依旧没有其他变化,便是缓缓显出身影,与黑夜相称,远观还真是分辨不清这是一个不速来客。
“这是?”唐景再次捡起一个石子,本意想再弹向前方,却是停顿一下,飞身绕到侧边,弹去,依旧石子消无,红网乍现再次消失。
“禁制?”唐景手握承影,内力运转,承影闪着异样光芒,将周身照的亮了一片,承影剑身劈啪作响,随着唐景挥动,一道剑芒飞出,但听“刺啦”声响,那猩红血网顿时显出本形,却是将这房间团团围着。
但见被承影剑芒攻击的地方,那道血网依旧作响,淡淡轻烟飘出,一道剑痕赫然呈现的血网之上,缓缓那道血网在剑痕的力道下慢慢出现一道缺口,只是依旧声音作响。
却是惊动了屋里人,一身穿彩衣的妙龄女子急急跑了出来,看着这道被无缘撕裂的禁止,随之又看向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人,不禁身子颤了一下,毕竟来者是杀自己还是救自己搞不清楚,女子看了黑衣人一眼又转身急急回到亮着灯光的里屋,带些惊恐未定语无伦次道:“小姐,小姐,外面,外面那道禁制被一个不知来路的人打开一道口子。”
“不知来路?”但听婉转流莺声音,娇媚婀娜身形,已经站在窗前看了去,不禁身子一怔,怎奈身影这般熟悉?是他吗?不可能,他怎么会来此地?
可那身形为何如此相似?
随着那道血网撕裂,整个行宫前院内顿时一片通明,但见院内篝火都是亮起,顿时将茫茫黑夜撒在院内的黑纱撤去,一紧身黑衣男子,手握承影,豁然显露无疑。
夜不再那般寂静,唐景站定身子,狠狠地看向周身身穿同样黑衣只不过胸前别着一猎鹰标志的众人,唐景认得,正是掠走章婉儿的黑煞组织。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在运功催持法力弥补着血网的缺口。
“如此胆色,敢问来者何人?”身穿别样黑衣男子,看着像是个首领,却不是那夜的那男子。
唐景看着那男子,身高不过六尺,中年模样,却是那处事不惊的样态不得不领唐景戒备,唐景冷眼看着说话男子,没有答话。
那男子巡视唐景周身,却是眼睛定在唐景那把发着闪耀光亮的承影剑上,那副贪婪嘴脸,不禁领唐景生厌。
“好一把无形剑,怎奈却流落到你们这些世俗登徒之手,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可好?”男子脸露邪态,轻蔑道
“哼”唐景一声冷哼,握在手边的承影又紧攥几分,承影光昏大亮。
“呀呀,小子,脾气不小啊,倘若把这把剑交于我,我便放了你”男子又是一句蔑视口吻道
“那倒看你有没这能耐?”唐景冷冷道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其他手拿武器已经包围唐景的众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众黑衣人领命,纷纷运起刀剑,向着唐景砍来。
“是,是他,那把剑我认得,就是他。”带了些激动和难于掩盖的兴奋屋里女子道,正是章婉儿。
“小姐,是谁啊?难道他是将军派过来救咱们的?”丫鬟奇怪问道,正是章婉儿的丫鬟小钰。
章婉儿看向小钰,满脸兴奋,转即却又是把脸低沉下去,又是满副担心道:“这个笨蛋,他来做什么?”
小钰不明所以,看向窗外,但见打斗激烈,兵器相撞火花四溅。随之看向小姐,章婉儿却是满身颤抖,紧紧盯着外头那黑衣人,担心之色油然可见。
唐景一脚踹飞手轮大刀的黑衣男子,承影闪烁,但听兵器折断掉落地面声响,几个回合下来,即便人多,唐景依旧站着上风,那低矮男子静静看着场内的打斗,来者功力却也不低,定是为营救章婉儿而来,合计之下,召来身边一黑衣男子道:“传音大长老”黑衣男子领命,飞了出去。
那低矮男子看向唐景,不禁将唐景又重申一遍,在自己脑海里却是不曾听说江湖之中还有手握此等神器的少年人?难道是异军突起?还是蛰伏高手?既然来救章婉儿,难不成是关中高手,秦国之人?但招式一副江湖气派,却也没有军队中人刚硬,难不成是关中不知名帮派的高人?一大堆的疑问,不得不使男子谨慎起来,生怕出了差池,自己人头难保。
一声闷响,但见一黑衣人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动弹几下没了动静,其他人都是紧握武器,虽然有些兵器已经被承影打断,皆是警惕看着身前这位瘟神,几人转着圆圈,看着圈内的唐景,一时也不敢贸然进攻。
“废物!”低矮男子大喝一声,起身飞起,但见一股强大内力席卷地面之上的尘埃扑来,那些黑衣人急忙闪开,唐景运起承影挡在身前,感受着那股劲道,不禁双腿撑地,缓缓才将那股力道消去。
待得唐景缓过神来,低矮男子已经从高空俯下,火把映衬下,一明晃晃的软剑直刺下来。
“我倒要看看如此胆色之下究竟何方尊荣”伴着声音,软剑已至。
“小心!”女子的声音,那般令人神往婉转,正是章婉儿从屋内跑出看向被袭击的唐景,不禁喊了出来。
本意已经对袭来的软剑已做好迎击,但听熟悉的声音,是她吗?对,就是她,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子,一个晃神,那把软剑顺着唐景后脑直刺下去,唐景急忙闪身,软剑还是擦后脑而过,从右臂划下,鲜血直涌,一道血痕赫然呈现,那黑纱在剑刃之下飘飘然伴着滴落的血滴静静着地,眉清目秀,二十出头年纪却是领低矮男子吃惊不少,这般年纪竟然这般修为,然而对于唐景来说,这,还能比见到她重要吗?
皮外伤,身外物,唯恐伊人受苦,原作菩提谦守护。
唐景倒飞老远,感受着涌涌的鲜血,那般腥气喷鼻,唐景确是不眨一眼,看都没看,伸出左手在右手伤痕处点了几下,封住血脉,才缓解下来。
低矮男子落脚,一脸轻蔑放荡大声道:“哼,毛头小儿罢了,也敢在我天鹰会撒野?”唐景依旧没有回应那男子,任凭男子如何嚣张跋扈,唐景却是正眼都没看那男子。
刀光剑影火光冲天却难挡双眸的深沉,是那天的离别?亦或者那一剑的穿心?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却是她,他唯一挂念的女子就在身前,多少日夜的思念,你可曾念叨过我?
两人就那般静静站着,双眸对视着,仿佛其他人一下子成了摆设,即便是危机四伏的摆设,蓦然一行清泪从章婉儿好看的双眼划下,是感动吗?这般千里迢迢?是悔恨吗?自己却刺过他一剑?
多少日的内疚与挣扎,如今见得唐景本人,太多的话很想一下子倾诉出来,可是还是简短成一句带些嗔啧的责骂话:“傻瓜,你怎么来了?我是章邯之女,他们定不会放过我,你快走,与你无关”晶莹泪水划下,却还是那般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何谓与我无关?自古墓之行,自月夜相依,自那深深的一剑,你章婉儿,我唐景就算天涯海角,你也不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因为你是我的!”肺腑之言,却是铿锵带力,霸气十足而又荡气回肠,即便在这等危机四伏环境之中。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声音回荡,却是那般动听,这是章婉儿多少次的梦,多少次手牵唐景大手漫步天涯路的幻想,今的终于他亲口说出来,却是为何听的心里那般顺畅,一脸洋溢的幸福。即便那些杀手再怎么憎恨可恶,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却如梦幻般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值得去害怕担心的?
“景大哥”三个字那般温情孱弱,如小桥流水般蜿蜒缠绵,听在唐景耳边却是身子一颤,习惯了紫心的唤声,如今这三字出自章婉儿之口,该是如何的柔情侠骨才能真正诠释得了?在唐景看来却是那般享受,嘴角挂了些笑意,深深看向那个爱哭的章婉儿,依旧那般令人心醉招人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