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原,章邯军帐
唐景张铭是为使者名义站在章邯大帐之中,章邯却是端坐看着堂下二人,到是看向唐景之时,眼神倒是有些闪烁,究其原因怕唐景心里倒有些分寸。
“来者何人?”司马欣努了努鼻子道。
“在下唐景”
“张铭”
“噢?楚军的左将军和少主?我秦帐倒是蓬荜生辉啊”司马欣道,话语带些嘲讽口吻。
唐景抬头看向司马欣,倒也没太多表情转而看向章邯,但见章邯却是直视着唐景。
“章将军,虬龙涯的不辞而别,唐某来给您陪个不是”唐景拱手谦恭道。
“放肆!”司马欣大吼道。
“诶,长史大人”章邯倒显得异常冷静摆手止住司马欣看下唐景等人道:“怎么?不知楚军中的佼佼者突然拜访我章某,是为何意?”
“章将军,此次前来,唐景便是提着脑袋来的,上次将军的不杀之恩,在下唐景感恩涕零,现在章将军虽说巨鹿兵败,却是励精图治,如今的秦军倒依旧如日中天,将军大可以再与我楚军一战”唐景说道,抬眼看看章邯。
“只是,如今天下,将军若能胜真的就可以班师回秦?战功卓绝几如白起,蒙恬等战神般的存在,可是呢?秦能容下这么个旷世英雄吗?”唐景道。
“噢,这么说,你是来劝降我的?”章邯身子屈了屈看向唐景。
“如今我起义大军共盟讨伐暴秦,巨鹿之败证明历史年轮的侧轧,难道将军看不出来?”却是张铭拱手说道。
“放肆,叛逆之徒,还敢口出狂言,来人,拖出去!”司马欣吼道。
章邯却是摆手,依旧处事不惊样态道:“那依你们意思,我应该服从你们的招降?”
“将军大可与我们一战,只是我大楚西进军队如今已经逼近五关,试问如今的秦除了你章邯还有谁能抗衡四起的义军?”唐景再次道。
“也许你是把我们拖死在这里,但是秦廷被围,你该当什么罪责?还有前些时日司马大人可是前往咸阳请求朝廷的援助了吧,可是呢?”张铭道。
听得此话,司马欣不禁怒气上头,满面通红急欲再次发怒,却是章邯再次摆手示意,司马欣难压怒火狠狠甩了下衣袖,哼唧一声,站在一旁冷冷看向唐景二人。
章邯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二人跟前,先是打量张铭一番,再看向唐景道:“你可知就凭你们刚才的话,我足可以杀了你们,但看你们乃楚军来使,我章邯不与你们计较,回去转告项羽,我章邯天生硬命,骨汉之气可战死却不能这般无尊严的苟且!”话语带些刚硬,带些大气概。
“章将军,如今天下局势,您大可争杀四方,为秦而战,倘若秦真的亡了呢?”唐景却是突然道。
“放肆”霍的一声,但听长剑出鞘,冰冷剑刃架在了唐景脖间,张铭御气准备招架,却是唐景伸出手拉住张铭的手,而眼睛却是只盯着前方章邯眼神道:“将军,自地气之魂没被封印之时,您便有了这份心,只可恨你是秦国忠将,你虽不愿看着如此腐败的朝廷,更不愿违背你内心的忠义,所以你选择授命平乱,只是,如今形势,将军难道还是不愿去相信你内心的执着?”
涔涔血迹却是从唐景脖间渗了出来,但见章邯抓剑的手有些发力,倒也有些颤抖,这是他不愿呈现的脆弱,更是不愿提及的伤怀,如今却是被这个小子一下子提了上来,自己心中那墙堡垒还是有了些裂缝。
“你,真的这么愿意去死吗?”章邯咬紧牙关道。
“我迟早会死,但至少在秦亡之后”唐景隐忍着脖间疼痛道。
“谁给你的自信,你现在就在我的剑下”终于还是激怒了章邯。
唐景却是闭上了眼睛:“那你大可以为秦先灭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章邯说着手边再次用力,唐景同样手边用力,抑制着冲动的张铭。
“父亲!”一声姣好声音传来,章邯不禁松了些劲道,唐景却是睁开眼看向来人,正是章婉儿。
章婉儿急急跑来,看看架在唐景脖间的那把长剑,又看向唐景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
“婉儿?”唐景却是没了刚才那副决然态度,而是露出一副温和样态,看向章婉儿。
“爹,你们这是?”章婉儿转头看向章邯道。
“婉儿,军中之事你且回避,让我斩了这个口出狂言的无知小儿”章邯狠狠道。
章婉儿猛然抓起架在唐景脖间的长剑放到自己脖间,带着斑斑血迹却是已经挨到章婉儿白皙细嫩的脖间。
“婉儿”唐景再次唤道。
“哎,你这丫头”章邯大叹口气,收回长剑却是狠狠看着唐景。
章婉儿却是转身挤弄着眼睛,示意唐景快走,唐景却是像是故意不领会般依旧站着不动,饱含柔情的双眼看了看章婉儿再次看向章邯道:“你爹不会杀我的,要不我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章邯举起长剑怒视唐景道,“你走吧,我章邯说话算话,我不杀来使,但别让我在战场上遇到你,不然你定会身首异处!”
听得此话,章婉儿倒有些小庆幸,正欲说话,却是心间深处蓦然有奇异动静,很是刺骨的疼痛感传来,突然章婉儿双眼泛着黑气,只是那股黑气一闪即过,章邯和司马欣却是看在眼里,突然章婉儿倾城脸庞紧绷许多,全然没了之前那副清丽担心之象,而更多的倒显得有些冷峻,章婉儿转过身冷冷盯着唐景,一言不发。
看着章婉儿突然的变化,唐景却是愣在一边,刚想伸出手去抚慰章婉儿,却是被张铭拉住向后飞了一丈开外,警惕的看着章婉儿。
章婉儿却是冷冷看着唐景,悠悠眼神却是充满嗜杀之意。
但见章婉儿一步一步走来逼近唐景,像是中魔一般。唐景虽说不知章婉儿为何会变成这样,却是丝毫没有戒备意思,而是愣愣看着突然像变了人似的章婉儿,不禁身子向前一步。
“婉儿,我是景大哥啊,婉儿”唐景唤道,章婉儿似是听不到般依旧向唐景挪着,唐景本欲再向前,却是被张铭拉住道:“唐兄,不可,你看不出来吗?她这是要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