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出租房里,一眼就看到已经在家里休养的夏蕊爸爸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纷飞的雪,手背上输液针头的地方已经有些肿涨。他们之间依旧没有太多交流,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夏蕊把兼职的工资六百块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想要买一些排骨和银耳炖汤给病重的爸爸补补,简单的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可夏蕊的爸爸视线从未在自己的脸上停留过,对夏蕊说的话也置若罔闻。
“呼——”夏蕊长叹了一口气,扑通扑通的跑下楼,看到外面银装素裸的世界,感觉像是自己脏了这片天地。没有停留,夏蕊从菜市场买来菜,看了一眼破旧的楼房就开始怀念以前的家,那个是还要妈妈存在的家。可是,妈妈走后,夏蕊的爸爸从心底就觉得这个女儿到头来就是白养,把家中唯一剩下的房子卖了出去,以酒度日的苟活在这个出租房里。
也是有过恨自己爸爸的夏蕊,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指责爸爸对自己的变相报复,对于自己的过错,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是自己最亲的人。
一推开门,夏蕊就闻到浓重的酒气,她没有想到短短的二十分钟,爸爸竟然不要命似的喝了一瓶烧酒:“你怎么还喝,不要命了吗?”
“我馋。”夏蕊的父亲没有一丝醉意,说话很干脆。
夏蕊实在不能理解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命重要,一把从爸爸的手里抢过还要续杯的烧酒,狠命的摔到地上,看到到酒水溅到起皮的地板上和灰尘融为一体。
那一刻夏蕊的心真的很累。
”我把家里的酒都拿走,我就不信你戒不了,医生说的话你都忘啦?你不能再喝酒这只会加速的死亡。”夏蕊气愤到无可复加,只想一语戳进爸爸的心脏,让他长记性。
夏蕊还想絮絮叨叨的说,但自己都怕自己烦,一个转头看沉默的爸爸表情,是不是想象中的走心。可这一转头,夏蕊的爸爸握着拳头的手被咬在嘴里,额头上的汗津津直下,太阳穴与脖子全是青筋。
“你怎么了爸,爸·····”夏蕊推了推父亲,她太害怕了,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夏蕊的爸爸没有说话,甚至呻吟的病痛声都没有发出,握着拳头的手也从嘴里拿出,也不知道哪里疼,只能胡乱的抓自己的皮肤,还没等看到指甲嵌进肉了,就在床上打起滚来。
“爸····呜呜,爸······你忍住,你忍住,我们去医院。”夏蕊跪在床上哭着拨通救护车的电话,在报地址的时候因为心太痛而语无伦次。
夏蕊的爸爸疼了大约有十多分钟吧,医护人员打了镇痛针而没有至于持续疼下去。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夏蕊的心像是从寒冰走到烈焰中,那种煎熬,无以言表。
宁汀和几个女同事在一家饭店里点了几个菜,几乎全都是糖醋,原因是要哄一个失恋的女同事开心。那个女同事瓜子脸,皮肤很好,五官比例也很不错,总体来说是一个相当漂亮的人。
“别哭了,不值当啊!”其中一个女同事被她哭烦了,更是痛恨失恋的女同事太没出息,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儿被一个打工仔甩了还哭得要死要活。
“我的青春,难道就比不上有几个臭钱的老女人吗?离了婚还特么没眼光。我是不甘心,不甘心。”失恋女同事把擦了几下眼泪的纸巾往地上一扔,恨不得直跺脚。
宁汀没说话,喝了一口索然无味的茶,一脸看客的瞧着失恋那个女同事继续恨恨地说道:“都说女人现实,男人现实起来六亲不认。只要平步青云,都是陈世美。”
“这句话说得真有道理,一个档次的人就找一个档次的人,虽然不是绝对,有差距的人刚开始会为了爱情走一块,时间长了就出毛病了。没有差距的人走到半道有了差距,一般也都会甩掉落下的那个人,找同等差距的人。”坐在宁汀身边的大姐像说绕口令一样分析世道。
后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净说些让人没有安全感的话。一直没有插言的宁汀,突然就想到了和周泽洋吃饭的那天自己母亲说过的话:“一个健全的人是不会看上自己这样残疾的人。”
原来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衡量板,如果不是想要的高度,那么对不起,你已经在筛选前就被pass了。
吃了一顿人生课堂的饭的宁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看到有一大束的百合放到电脑旁的巧克力上。她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总觉的是谁送错了地址以至于放到自己这里,但内心还是有一份小期翼,便在其中一朵百合花的花瓣上看了下漂亮的纸片上写着:“致美丽的你,落款人:周泽洋。”
宁汀看到这说不上来高兴不高兴,只觉得紫色的花带与顶头上司蒋岩送的巧克力盒很配。说到这,宁汀还真不知道蒋岩为什么无缘无故送自己一盒巧克力,又不是过节。
偏偏这时,蒋岩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电话:”好,我知道了,我们分头找找看。”说完挂掉电话就看到宁汀拿着一大捧百合发呆。蒋岩在宁汀的眼前晃了几下,看到呆呆的宁汀回过神来便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好。”把百合捧在怀里的宁汀点了点头。
“呵呵,花很漂亮。”蒋岩夸赞了一句就走出了办公室,到了地下停车场时,蒋岩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想着敏蓝说的话:“肖冰的钱全砸到了股票里,听说赔了将近一千万,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可笑的是本以为可以马上出发蒋岩,却因为这个问题在坐在了车了有二十分钟,他实在不知道肖冰心情不好会到哪里发泄。他似乎对肖冰一直传输给自己的喜好,很自觉的屏蔽了出去。
而另一头的敏蓝,戴着长长的围脖,头发都套在红色的帽子里。敏蓝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她们曾经常去的别墅,那个别墅是按日出租,里面的装潢高级中带有自然风情,肖冰每次去都会忘情的在钢琴上弹奏一曲。
这个季节总有几分萧条,稀少的落叶更是一味的强调凄凉。敏蓝不敢肯定肖冰一定会到那个别墅,原因是那别墅外的风景不是因为萧瑟,而是立山而盖的房子总会听到风的呜咽,真的很煞风景。
敏蓝打了一辆出租车,越往那个别墅走越是安静,它不是世外桃源,可总有人把它当做世外桃源,就比如说真的呆在别墅里面的肖冰,一曲一曲的弹奏,像是设置好的循环。
“肖冰你没事吧!”敏蓝推开虚掩的门,悄声走到肖冰的身边,想要抱住她,可是害怕很唐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肖冰眼睛抬都不抬,说话本来就很分神,要是眼睛再跟不上,这首曲子就只能放弃。
敏蓝苦笑,眼中看不出任何色彩:'今天宋菲突然联系我,她说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你,她害怕你因为股票的事想不开,就拜托我找到你。“
”宋菲好好的在国外呆着,没事总想着国内的这点事,敏蓝谢谢你,我不会想不开的,也请你放心。“肖冰终于将手指停在键盘上,脸上毫无表情。
”你也知道,宋菲在国内要找到你,也只能联系我一个人。“
”嗯。“肖冰的眼中黯淡无光,整个人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她淡淡的一个字,敏蓝看不出她哪里让人放心。于是敏蓝坐在了肖冰的身边,看到肖冰的指甲很薄,像肖冰的单眼皮,薄薄的一层还有细细的几乎看不到的血管。
琴声又想了起来,是什么歌名敏蓝不太清楚,她的脑子里也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听宋菲说,现在的肖冰除了住的一套房子,银行里的存款少的只够一年的生活花销。而敏蓝一想到自己又欠了人家二百多万,怎么可以当作没事人一样?
”宋菲说国外的钱很好挣的,我也可以试试。“敏蓝突然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后,突然想到蒋岩或许正因为肖冰的失踪而着急,便走到阳台上,避开肖冰将电话打了过去。
蒋岩接到敏蓝的电话时正在肖冰家的门口转悠,希望能在肖冰回家时撞见,除此之外蒋岩还真的不知道肖冰在心情不好时会去哪里,当听到敏蓝说在常去的别墅时,才松了一口气。蒋岩本想开车直接到那个别墅,随即想到这或许是肖冰与敏蓝增进感情的机会,嘱咐敏蓝好好陪陪肖冰就挂掉了电话。
而敏蓝听到电话“滴-“的一声,整个心一下子就空起来。收起来了电话,敏蓝才发现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转身看钢琴也不见肖冰的踪影。敏蓝刚要着急起来,就看到沙发上躺着肖冰,恬静的想要人保护的样子。
敏蓝对着自己冷笑了下,到冰箱里拿起一杯存好的冰了水,按说现在正值冬季,即使别墅的温度很高,但也不至于要喝冷水的地步,但敏蓝燥热的嗓子里像是要冒火了一样,要浇灭这气焰就必须大口大口的灌。
就这样,杯子很快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