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蓝在旅馆住了一晚,彻夜的失眠。
第二天,敏蓝空着手,满脸颓丧的表情来到肖冰的家门口,时过境迁,从来不在门上贴福字的肖冰,竟在门上贴了个大福字。敏蓝思忖片刻,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
敏蓝在门外像要等待受刑一样,是的,在敏蓝的眼中肖冰会将自己数落得体无完肤。以至于,肖冰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都各外的尖锐。
猫眼里,肖冰诧异的说不出来话,敏蓝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会安门铃?以前都是敏蓝自行拿钥匙开门的。想想,从决裂的那天起,虽不是仇人,但却成了不能靠近的陌生人。人生的无常,还真的不得不让人唏嘘。
肖冰将门打开,敏蓝和她相对而立。
楼道里的灯光永远都是亮的,可她们的影子却总是碰不到一起。
“肖冰,我可以进去吗?”敏蓝舔了下嘴唇,费了很大的力气说道。
“当然可以,我一直都欢迎。”肖冰侧身,将敏蓝请了进来。
敏蓝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像学了礼仪一般。肖冰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的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给敏蓝。敏蓝谢谢的接过,眼角却扫视了下了书架里书,错略的看了下,那些书的位置好像没变。
肖冰是一个细腻的人,敏蓝的小细节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肖冰打开了电视,顺便问了下敏蓝的脸色怎么那么不好。
“没什么的,偶尔会这个样子。我今天来是要把这个给你的。”敏蓝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递到了肖冰的面前。
肖冰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但还是象征性的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一脸的惊讶的说:“难怪,你今天来找我,你都知道了?”
“嗯,蒋岩都和我说了,这是我给你打的欠条,我会本息都还给你的。”
肖冰笑笑,将借条撕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欠你的吗?”敏蓝紧锁眉头,语气中有些气愤。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是朋友,有难就同当,说什么欠不欠的。”肖冰眼中的光亮像一颗璀璨的星,她的牙齿很白,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入睡的孩子:“我没有在同情的角度看你,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心疼你。”
而情绪又要爆发的敏蓝,听到肖冰如此说,坚如墙垒的心一下子融化,感动得无以言表,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顺便在内心做了忏悔,自己真该死,一直用偏见的眼色看肖冰,还把自己生活的多舛归结在肖冰的身上。
肖冰看到敏蓝哭,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毕竟,她们把彼此最美的时光留给彼此,今后的时光再美,恐怕也纵身错过。
上了一个星期班的宁汀,发现这个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是由自己的顶头上司蒋岩说算,而何委员除了必要的时候过来,几乎看不到他本人的面。即使如此,宁汀也是规规矩矩的做事,生怕会砸到继父的面子。
蒋经理最近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头疼的事情,总是苦瓜着脸,来公司的时间也是比较少,这让宁汀轻松很多。
“打印纸没了?”宁汀看到打印机上显示缺少A4纸,喝了一口中午买来的奶茶,就来得了内勤部的门口想要一沓打印纸。可还未进内勤部里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子的人很眼熟,但又记不起来是谁。宁汀为了保守起见,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不知何时赶超到宁汀的面前,很有礼貌的伸出了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啊,你好。”宁汀不得不在脑子里迅速的回忆,可对这张脸太没有印象,只能见机行事的打太极。
那个男人看出了宁汀似乎把自己忘记,又在宁汀的面前走了两步,宁汀这才主意到他有一条腿不好用,脑子里瞬间反应出他就是在医院救下那个老太太的儿子。
而宁汀又突然像是被什么电到了一样,是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残疾,而他的从容却反射出自卑的自己。原来,可怜的是设定给自己圆圈,能够突破出来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心态。
“记起我了?”那个男人把鸭舌帽摘了下来,撸了下站起来的头发。一张很青春的脸就像午后的阳光,给人暖洋洋的感觉,没有任何压力。
宁汀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那个男人一脸真诚的看着宁汀。
“不好意思,我今晚约了人了。你不是经常到我们公司进货吗?我们来日方长。”宁汀找个理由拒绝掉,又没太生硬。
那个男人忍痛似得点了点头,又像回忆起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看着宁汀拿起一沓打印纸离开。
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宁汀都没有心情上班,毕竟他们还会再见面,到时候自己再说不出名字,那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下班后,宁汀急匆匆的回家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翻找,当时那个男人递给的名片。
宁汀有想过那日穿过的衣服,但从常理上看,宁汀的妈妈每次洗衣服前都会翻看兜子里会不会有遗忘的东西。可宁汀的妈妈从来没有提示过,这说明,宁汀一定是把这个名片随手放到了哪里了。
东翻西找的宁汀,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特别在意这个名片,以为只是单纯的社交礼仪。其实,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害怕伤害一个和自己一样人。
只是害怕被人瞧不起,害怕被人当做无所谓的人看待。
终于,宁汀在去医院当天的包中找到了那张名片,名片上用手写的字很潦草:“周泽洋”,后面并附着一串电话号码。于是,宁汀准备将这电话号码输入到自己的手机上,在无意却发现,这个名片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蒋岩。”
“我们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宁汀握着名片,看到“蒋岩”两个字会心的笑了起来。
夏蕊站在电梯的最里面,在她的前面至少有五个人,而夏蕊根本没有心情理会电梯里的人多人少。其实,她在这个电梯里上上下下,不下于十次,她也是第一次这样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这个城市的夏蕊没有告诉宁汀,她只想做一次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后就死心塌地的陪在病重的父亲身边。
而回到这个城市的夏蕊给父亲的理由是:“到兼职的餐厅要工资。”可心里清楚的明白,要工资这点事完全可以让宁汀帮忙。
“既然来了,就这样做吧!”夏蕊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看到电梯的门停在了7楼就跟着一对情侣的后面走了出去。
一出了电梯,往左转第四家就是宁汀兼职的餐厅,夏蕊呼了一口气,苦大仇深的脸立马转换成笑脸盈盈的脸,她看向了吧台,看到了浓重艳抹的经理张美美。
“嗨!我回来了。”夏蕊继续保持脸上笑容的尺度。
经理张美美是个交际高手,她看到夏蕊回来后,报以甜甜的微笑,并嘘寒问暖的关心夏蕊父亲的身体,夏蕊照实说了出来。
“需要很多钱吧?”经理张美美将夏蕊请到了窗边的座位上,递给了夏蕊一杯水。
夏蕊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以你的条件,赚到叔叔的医疗费真的不用太费劲的。”经理张美美红色的嘴唇像美到极致的鬼魅,不断的诱惑着动摇的夏蕊。
“······”夏蕊回来这次就想听到经理张美美的游说,在这之前,经理张美美看到夏蕊在对外国顾客英语的交流上很厉害,作为公关似的张美美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就避开众人,说些什么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有学历的女孩子,还说什么以夏蕊的姿色会过上有车有房的日子。
经理张美美叹了口气,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夏蕊,想要循序渐进的诱惑,刚要开口说些夸大的话,就被夏蕊抢先的一句:“张经理,我这次听你的”而欣喜的闭上了嘴。
夏蕊穿着土气,但胜在气质好,经过张美美的一番改造,夏蕊确实是一个特别出众的女孩子。一身派头刚换好,张美美就开着一辆奥迪车把夏蕊载到了一家高级会所门前。
会所的装潢很是高端,早有和张美美约好的几个小姐妹站在会所门前等候。张美美简单的介绍后,就牵着夏蕊的手趾高气扬的走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灯光美轮美奂,有三个男士早已点上了名贵的酒。
夏蕊被张美美推到了坐在最中间位置上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典型的富二代嘴脸,立着的头发就是想要凸显身高,他高傲的斜视了一眼夏蕊,对她的各个方面都比较满意,但脸上总是流出冷漠的表情。
觥筹交错,张美美提议在座的每一位喝一杯酒。夏蕊跟着喝了一杯不知名的红酒,她完全没有心情体会什么味道,因为身边额那个男人的手已经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说说笑笑都是别人的事,夏蕊满脸通红又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其余两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只要过了今晚,夏蕊一定会对这个包房里的所有人避之不见。
“冤家路窄吗?”夏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做销售那天被人摔到地上而落井下石的帅男孩独自喝着酒,对身边缠人的女孩讨厌至极。
四目相对,那个帅男孩感觉出有人再看自己,一下子就追溯到了源头看向了夏蕊。夏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但愿这个人没有看出,曾经见过自己。
”美女,来喝一杯。“身边的那个富二代将倒满了的酒送到夏蕊的眼前,夏蕊无奈的笑笑,接了过去,一口饮尽。
有几滴红酒沾到了夏蕊的嘴角上,夏蕊后悔自己不该喝的这么猛,自己这么实在,指不定会被灌下多少杯。刚要抽出纸巾想要擦拭嘴角的时候,身边的富二代将夏蕊的手握住,伸过头来就要亲上夏蕊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