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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使的进行曲32

整间病房除了有紫岚和她的奶奶的声音,谁都没有出声,没有人去打扰她们俩。“嘀——嘀——嘀”心电图的声音也变得很轻了。

“我的乖孙,不要哭,听奶奶的话,不要哭。”她说得很轻,就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说。

“好,奶奶,我不哭,只要奶奶好好的,我就不哭。”她用力擦干脸上的泪水,对奶奶笑得很灿烂。其实她的心已经痛得在不停地在滴血了,可她不想奶奶看到她不开心。

“这才是我的乖孙女,奶奶就快要离开你了,奶奶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坚强地生活。”

“不,奶奶不会丢下紫岚的,我知道奶奶不会的,一定不会。”她紧握着奶奶的手又开始颤抖得很厉害。

“你不要难过,我只是去见你爸妈而已,你要开心地过每一天,我们在上面才会幸福哦,记住奶奶的话,要努力活下去。”

天缘站在门口,她看到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紫岚,她是那么的不知所措,那样的恐惧不安,好像下一刻,她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了,她记得紫岚对她说过,她跟她奶奶是相依为命的,如果她奶奶也离开了,那么她就真的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好像有一丝不安同样触碰着她心里的某根弦。

“诩夜,你…你过来一下。”她的声音愈来愈轻了。

“奶奶,我在这里。”他也走到床边,用手握着奶奶的一只手。

“诩夜,很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有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好吗?”她用恳求地眼神望着他。

“奶奶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你也知道,紫岚除了我这个奶奶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她,好吗?”她最放不下她这个孙女了。

紫岚看着他,天缘看着他,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

“好,奶奶,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可以放心了。”紫岚真的很可怜,他想天缘应该会理解他的。

“太好了,”她将紫岚的手和诩夜的手搭在一起,“谢谢你,真的谢….”她微笑着合起了眼睛,那个笑容是多么的亲切,多么的安详。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嘀———”心电图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在狠狠地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奶奶已经去世了,再也不会醒来了。

“奶奶,你不要离开我,奶奶,你不要离开我,奶奶!奶奶!”她歇斯底里地喊,诩夜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天缘看着这一切,她的心有那么一处好像被刀片狠狠划了一下,从这一刻开始会不会有某些东西在悄悄地改变呢,她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缓缓地转过身离开,逸轩也跟在她的后面一起离开了,美稀明白天缘的心情,她没有跟着离开,留了下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或许这是她唯一可以帮她做的。

夜市已经开始繁华起来了,霓虹的灯光打在天缘苍白的脸上,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一直走着,也没有想过要什么时候停下来,和在什么地方停下来,逸轩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最后她在流星桥停下,坐在那长长的石椅上,任秋风将她的发丝吹乱,逸轩也坐在了她的旁边。

“逸轩,我是不是很没用,好像一个大笨蛋。”她眼睛还是望着前方,比起紫岚,她真的觉得她自己很没用,她一个人承担着这么多的苦都还是这么的努力和坚强,而她呢?不懂珍惜眼前的幸福,总是不断地认为这些爱是理所当然的,就好像今天,迷了路就知道蹲在那里哭,如果换作是紫岚,她一定不会哭,而且还会自己去找出口。

“小丫头,你并不是没用,也不是笨蛋。”他想她一定还在想着在“梦乐园”和医院的事吧!

“你知道吗?你很勇敢,勇敢得让我很生气。”他又接着说,眼睛也望向了桥下倒映得五彩绚丽的水。

“为什么这么说。”她终于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你很勇敢,在爱的面前你真的很勇敢,可是你的勇敢却让我很痛心,你为了安诩夜,你从前一直认为不能做的都会因为他而去做,你都不会先想自己,眼里脑里想的就只有他,我今天真的很生气。”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的怒意。

“我是真的害怕迷路和讨厌医院,”她微微一笑,“我很小的时候迷路过的,那次我真的很害怕,总觉得全世界都把我抛弃了,我不停地走,不停地喊,和不停地哭,可还是不见妈妈,还好,最后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和我一样大的男孩,他比我勇敢多了,把我送到了警察局,妈妈才来接我回去,后来,我就很害怕迷路了,”夜风吹得她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逸轩发现了,于是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好想哭,但还是忍住了,“而至于为什么会讨厌医院是因为我的奶奶,从我五岁开始,奶奶都是住在医院的,我看到她每一天都好痛苦,要打好多好多可怕的针,我每次见到奶奶都会觉得很心痛,她总是跟我说,说要我健康地成长就不会来到医院,我真的很渴望奶奶可以离开医院,但是在我初二那年的暑假,奶奶去世了,她还是没能离开医院。”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了,她也是在那年和夜相识的。

“小丫头,不要难过,你为什么不懂得想另一面呢?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时,就想着这是老天爷爷想要考考你懂不懂得自己找回家的路,而医院,你为什么不想想,虽然有很多生命在那里结束,但同时也有很多的生命在那里诞生的,包括你和我,不要把医院想得那么恐怖,你就不会觉得害怕和讨厌了。”他每字每句都说得很认真,他从小就是这样自己教自己的,要不然当年就根本不可能帮到那个和他同年的迷路小女孩了。

“逸轩,谢谢你,如果你早早跟我说这番话就好了。”她对他一笑,一个好像释然了的笑,她真的在霍时懂得了不少。

“呵呵,谁还敢说小丫头是笨蛋,就叫他出来,让我揍他一顿。”看到她这个笑,他总算放心了。

“咕噜咕噜”声音从逸轩的肚子传来,“肚子饿了,我今天吃得很少啊!”他摸摸肚子,活像一个小孩子。

“给你吃。”她把那个蛋糕拿了出来,反正现在不吃,也不会有吃它的机会了,就当用来报答他让她懂得了这么多。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不能吃的吗?”他接过去打开。“哇,是草莓蛋糕,你做的吗?”

她点点头,“是我为夜做的,可他应该也吃不到了。”听到这一句,逸轩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眼神也立即黯淡了,“没关系,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了,都还没有吃过蛋糕哦,看见别的孩子生日时有父母陪,有蛋糕吃,我真的好羡慕,虽然你这个蛋糕不是专为我做的,可我还是会把它吃光的。”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个坏坏的笑,好像天缘刚刚看到了在他脸上的忧伤仅是假象。他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呢?她突然好像知道,“吃完我们就回医院,看有什么可以帮帮紫岚。”她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了,或许这样夜才不会那么辛苦。逸轩点点头又继续埋头吃,他的心有一处好痛好痛,痛进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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