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骑士的轻铠重铠之争已经在莫兰德大陆上延续了近百年之久,不过即便经过这么久的争论,莫兰德大陆上的人们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六帝国其中紫荆花王朝与仰光帝国是绝对的重铠拥护者,而风玫瑰王国则因为国情的缘故选择了轻铠,而分别以巫师与炼金术师为主导力量的奥兰王朝与蔷薇帝国则表示:身为高贵的脑力劳动者,他们是绝对不会在穿什么样的铠甲上花费心思的。至于条顿帝国就更有意思了,因为他们无论是穿重铠还是穿着轻铠他们都只会选择一个打法——冲锋,不停的冲锋,连续的冲锋,弄死对手顺便在弄死自己的冲锋。
因此当所有人在顿河平原上看到以下这一幕的时候,就便没有什么人感到惊讶了。明明只是一帮只穿着皮甲的家伙,可他们却把自己当成了破军的重骑兵一样,一点也不减速地冲向了自己对面的兽人小队。
整齐一致的马蹄声敲击在顿河平原的土地上,就仿佛大地在颤抖一样。
在骑兵最前沿的是整只部队里唯一一个穿着厚重铠甲头戴钢盔的家伙,在他的刻意加速下,他身下的战马与他自己身后骑兵队拉开了好长的一段距离。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骑士会做出的选择,因为这代表了孤立无援的他将会独自一人迎向对手的第一波攻势,但即便如此,他仍没有减慢一点自己座马的速度,就像是一块顽石一样,身披重铠的他硬生生地撞进了兽人小队的人群中。
握有重锤重斧的狮人步兵与他的距离只有短短数米,在那摇晃的奔马上他甚至可以数清对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
只是一瞬间便有四柄或长或短的兵刃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迎向了他的身体,但在下一秒这四道致命的攻击便在他厚重的铠甲下无功而返了。在巨大的惯性下他继续保持着前冲的态势,宽厚的骑士长剑在人群轻轻画出一道平缓的直线,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像是公园中心的喷泉一样永不停息。
看着自己眼前惊人的一幕,站在军阵后方的一位兽人统领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门板粗的巨剑挡在了他的身前。这里是残酷的战场,因此身为战士的兽人统领他没有一点仁慈,翻了一下剑身,对着重铠骑士的方向,他直接砸出了自己手中的巨剑。
没错,不是劈也不是砍,就像是一个常年打铁的工匠一样,这名兽人统领把自己手中的巨剑当做一柄铁锤砸向了重铠骑士。
这次在愤怒与爆发状态下砸出的一剑让这名兽人统领爆出了超乎水准的实力,并不是所有步兵都能在与骑士正面冲撞中砸出这么爆裂的一剑的,因此现在的他显得十分兴奋,亲手扼杀一名重铠骑士的喜悦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但就在他手中的巨剑即将砸扁敌人脑袋的时候,那名重铠骑士却做出了一个它不管怎样也不会想到的动作——为了躲避攻击的他直接从一米半高的奔马上跃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一起发生改变的还有他手中的长剑,从原来的单手执剑变成了现在的双手握剑。于是一道任何人都不来及防御的剑光便出现在了这名兽人统领的胸前,被一剑斩成两截的它只是不明地低语了几句后就像一蓬无人在意的灰尘一样的倒在顿河平原的土地上。
借此声势,那名重铠骑士继续拔剑前冲,几名身前的兽人同样没有躲过死亡的命运,化作了两截不同的尸体躺在战场上。
宛若战神一样的,他一个人便撕开了整只兽人小队的防线。而也就是同时,刚才那些落在他身后的轻铠骑士也化作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撞在了兽人小队的防线。因为一开始那名重铠骑士突击而阵型崩乱的兽人小队根本当不住这些穷凶极恶的条顿骑士的冲锋,所以很快地这片平静的土地上便又多了数十具倒下的尸体。
针对骑兵的冲锋,历来只有结阵的步兵方阵才能阻挡一二,就算是号称步战无敌的兽人部队,也不可能在没有结成阵型的情况挡住骑兵的冲锋。
因此当这只兽人小队的所有人意识到了条顿骑士的可怕后,这场战役已经进入了尾声。而这时战场早已没有了漫长的厮杀,有的单方面的屠杀。
在条顿骑士的勇猛冲锋下,已经被彻底击溃的兽人小队,只有少数幸运儿和佼佼者在这次冲锋中留得了性命。站在战场上他们不知所措地握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然后他们茫然地眼神中便出现了一大群整整有九百人之多的人族步兵。
还记得有位老兵说过——“战场上,幸运过后,登场的总是幸运的孪生姐妹,厄运。”
因此残余的兽人士兵很快便迎来第二波攻势,来自远超他们数量的人族步兵的攻势。
全军覆没,不用多想这就是这只足有一百人之多的兽人小队的最后结局了。
看着自己眼前的战斗,那名重铠骑士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然后一张略显青涩的面庞相伴一头耀眼的金发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虽然现在满身血迹的他没有一点贵族的气息,但在情不自禁间在场的所有士兵还是向他表达出了自己最高的敬意。
为了完成这个他所提出的冒险计划,身披重铠的菲利斯已经冲锋在前了整整七次,换言之也就是在顿河平原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已经有七只巡逻的兽人小队消失在了。
一条安全的道路也因此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莫兰德大陆上曾经有位诗人在《虹之诗》中说过这样一句话,“奇迹永远发生在偶然之中,就像是英雄永远与众不同一样。”
此时此刻,站在满是兽人尸体的土地上,这只有难民与溃兵组成的团队第一次见到了奇迹的发生。
而奇迹的另一个代名词则被叫做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