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静儿,你莫要说我忘恩负义。”孟白霜双手紧握,握紧的双手竟是开始发抖:“他灭绝人伦霸占我妻子,还逼的她含羞自尽。”说到这儿,孟白霜浑身发抖,那种切肤之痛透过经年岁月仍旧在老人身上战栗。
“我就算杀他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能解恨。”
“不要讲了前辈。”方静一把拉住了孟白霜,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方静已经原谅了他,原谅了性情的怪异,原谅了他所有的过往。让人揭开自己的伤疤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何况这老人是因为要传自己武功的愿望才将这难以忍受的伤疤袒露出来。
“不要讲了前辈。”方静感到自责,他看到老人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有些伤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褪色,而有些伤疤却只能深绾于心,每次提起就像撕开刚刚包扎好的伪装,血肉淋漓。
时间,就像那虚伪的包扎。
“那么,”孟白霜语气发颤,神色激动:“你是答应做我的弟子了?”
“这……”方静犹豫地低下头。
“我就这么一个人了,”老人的话语带着哭腔:“我仅仅是想要让这一身的本领不要失传,我仅仅是想让自己死后有个人送终,这此生惟一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方静已经动情,他犹豫了那么一下,终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下:“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叩头的时候,他想起了文颢师父以前曾经对他说过的,有关孟白霜的话。
“一蓑烟雨任平生,是他的装扮,他在额头上绑了一块宝石,是她妻子家里的传家宝,亦是两个人婚前的定情信物。自他妻子死后他就一直戴在头上,连睡觉都没有取下来过。”初见时,方静也是凭着这些标志认出了他的身份。
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老人,自从妻子死后,他的心就飘摆不定,如今有了传人,他的心不再是无根飘萍了吧?
孟白霜扶起方静神情激动,方静握紧他的手,可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隐隐好奇,他师父为何要霸占自己徒弟的妻子呢?当年蓬莱仙宗发生的一切又有什么隐衷吗?好奇心驱使,让他想听老人继续说下去。但是方静更加清楚,这种好奇心是不道德的。
人的好奇心,很多时候都是不道德的。
很多时候。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