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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在我们青春年少的时候,都不免幻想过,和心爱的恋人,在世界中心秀恩爱。但是我们往往缺乏这样的能力:我们不是缺少一个互相深爱的恋人,就是缺少一个这样的机会,更多的人是两者都缺。

虽然无法实现,可这份意愿一直都在,只是深深地被埋葬了起来,所以当看到有这样一个女生,可以无法无天地在庄严的颁奖典礼上爬上主席台,在数千人的注视下,以如此霸气的姿势居高临下地强吻一个男生,他们心中深埋的那份野望似乎也被勾动起来。

是啊,他们何曾没有想这样做过呢?只是阴差阳错,他们不是少了这个条件,就是少了那个条件,就算什么条件都不缺的人,扪心自问一下,也没有这个勇气。

“好!”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这叫喊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引线,“威武!”“不要停!”“姐们,太崇拜你了!亲死他!”……数千人的学生团体完全炸了,嘶吼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不断有学生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开始放大、对焦,进行录像或者拍照。

“……”

左言的同宿舍三人组面面相觑,真正震惊到极点,他们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汗青吞了口口水,接着他又听到清晰的两声口水吞咽声。

“**!”

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嘲讽,然后猛地向四周围挥手,大吼道:“那个M(两性或者同性恋爱关系中,弱势的一方)是我哥们!那个M是我哥们!”

张春明脸都绿了,抓过话筒,对着下面的学生大吼道:“安静,安静!……”对于就在他身侧两步远的始作俑者,却选择性地无视。

面对着邪恶副校长的镇压,学生们完全不惧,声浪没有半点小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张春明没有办法了,只能在心里暗暗恳求:姑奶奶,你倒是快点结束啊。

这个吻似乎长到足有一个世纪。

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

苏瑾眼睫毛微微颤抖着,终于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左言,一副楚楚可怜孤苦无依的模样,左言则是面色平静,眼神中有着无奈。光看表情,刚才不像是苏瑾强吻左言,反倒像是左言强吻苏瑾一样。

学生们看女主角和男主角的打波战结束了,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都满是兴奋地看着台上,期待着下面会来点更浪漫的情节,以满足他们大量分泌的荷尔蒙。

左言想要动一下,发现苏瑾还没有放开她的禁锢。

要强行挣脱应该也是能够做到的,只是那样一来,主席台估计也就毁得渣都不剩了,那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只好继续被苏瑾禁锢着。

学生们期待着罗曼蒂克,然后就听到女主角苏瑾说出了一句动人的情话。

“人渣!”

这句“人渣”是用纯正的华语说的,经过旁边的话筒,从场地周围的音响中传出,每个人都清晰得听到。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愕然,显然不明白刚才还深情款款,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反目了?却不知道这是个开头,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这下你安心了吧!”

苏瑾说着,扬起右手,扇了下去。

无法动弹的左言对于这一记耳光只能受着,“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苏瑾从台子爬了下来,抓起奖状,一把拍在左言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下了台。珊蒂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黑衣保镖们也如潮水褪去,在苏瑾上了车之后进入了车中,车队重新开走了。

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水中,众人哗然,继而沸腾。

刚才还在对苏瑾暗自嫉恨的女生们此刻全部统一了战线,看向台上左言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把左言千刀万剐。

负心汉,人渣,败类!

男生们则都是艳羡加不解,怀疑台上的这个男生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这么漂亮,一看就是有权有势,可以让男生少奋斗八十年的女人,这个男生怎么舍得不要的?还让人家去打胎?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最后胡汉清颤颤巍巍地站住了,长叹一声,说了一句至理名言:“每一个女神的背后,都有一个草她草到想吐的男人……”看到周围女生们不善的目光,他显然想起了刚才他还在大喊左言是他哥们,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刚才看错了!小松,我的眼镜呢?草!老子不戴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了啊!”

张春明心中暗自腹诽:你们两人把我们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这是庄严的颁奖典礼,不是你们搞恩怨情仇的舞台!一面却又微笑着走上前去,把苏瑾拍在左言脸上的奖状摘了下来,重新放到左言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嗯,学习不错,以后还要好好努力。”

学校领导和教育局的同志们确实久经风浪,发生了刚才的一幕完全没有慌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按程序走,和下面沸腾的学生们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言终于可以动了。

他接过奖状,一手拭过脸颊,放到眼前一看,上面是一滴水珠。

这是一滴泪,苏瑾的眼泪。

这就是她终结他的方式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实在想不明白。

现在的苏瑾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再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猜透过。

下台后,左言直接被三个舍友鬼鬼祟祟地一路护送回宿舍,胡汉清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条红布过来,包住了他的脑袋,仅露出两个眼珠子,范承和张子松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一样,怒视着周围的学生。这独特的造型,使得路上学生们看他们的表情就像看神经病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已经有收到风的同学们抱着八一八的心态过来探望了,全都被轰了出去。关上门,四位难兄难弟大眼瞪小眼,最后三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左言身上。

胡汉清一把抓过一张椅子,张子松和范承得到他的眼神暗示,一左一右地抓着左言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胡汉清扯下了自己的皮带,往旁边床上猛抽了一记,表情狰狞,叫道:“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打死!说!今天的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张子松在一旁补充道:“还有孩子!”

“啪!”

胡汉清又往旁边的床架子上猛抽一记。

“对!还有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左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苏瑾想要干什么。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胡汉清狰狞一笑,双手抓住皮带的两边,一松一拉,啪啪作响。

“你说我们信不信!”

左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

“好吧,政’府,我坦白,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那个女生叫苏瑾,我和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成年后就私定了终生,但是后来我考上大学来到了这里,认识了唐心,就抛弃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还追了过来,于是就发生了今天的一幕,政’府,对于这个结果你们还满意吗?”

他口中的唐心,是在苏苏消失之后的日子里认识的一个女生,经管院学生会的会长,和他关系不错,但也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胡汉清缓缓点头,“我就知道是这样,你这个渣渣负心汉!”张子松却觉出了不对劲来,“不对呀,唐心虽然长得也不错,但是和今天那个苏瑾还是差老远了,你丢了西瓜捡芝麻?而且那个苏瑾家一看就是家财万贯,你会舍得?”

左言道:“唐心家更有钱,只是她为人低调,没有让你们知道罢了。国美知道不?就是她家的,还有什么联想啊,戴尔什么的,她家都有股份。”

这时,宿舍门被人敲响了。

胡汉清扯着嗓子喊道:“今天不接客!赶明儿请早!”

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是我,开门。”

室内几人面面相觑:这曹操果然跑得快,刚说就到。胡汉清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唐心,赶紧把她让了进来,然后立刻关上了门,把一群想要看热闹的挡在了外面。

她刚进来,张子松就忍不住问道:“唐心,国美是你家开的?这夏天挺热的,要不你看在左言的面子上,给我们宿舍配个空调?”

唐心一蹙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理他,直接看向了左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笑了下,缓缓问道:“左言,今天那个苏瑾,和你是什么关系?”

左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唐心锲而不舍继续追问:“那她今天为什么要那么做?”

左言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唐心看着他,半晌,紧绷的面孔突然放松了下来,巧笑嫣然,“我信。”

左言看到她这样,心中不仅没有一丝宽慰,反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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