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何方早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像这几天的生物钟无比的准,机械什么的也只是提醒自己,该洗漱了。何方懒懒的翻个身,猛的坐起。起床是需要意志力的,尤其是单身一个人住。
拉开窗帘,窗台上的仙人掌也是枯萎到不行,每天总是想着给它浇水,等洗漱完毕就想不起来了,于是每天拉窗帘,想着给它浇水,可是转个身就忘了,如此循环往复。或许,等它彻底枯死了我会想到给它收个尸的,何方无奈的想。
外面又下雪了,可是已经是早春,新疆的雪好像对冬天的离去是那么不舍,总是回光返照一样在南方的人们都要穿着短袖溜达的时候它们也出来溜达一下,新疆是没有春天的,冬天过去直接就到了夏天,因为冬天的回光返照时间太长,老是逼着春天偷偷摸摸显现几个绿芽儿就急匆匆的走了。过几天,绿芽儿们就要突然变成叶子了。
你一定没有见过,嫩绿的草地,嫩绿的树芽,突然穿了白色的纱织,草和树都在说,我要结婚了。
明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周六。
何方心里突然隐隐的疼,将手里的警服狠狠地揉了揉。明天,就要彻底告诉自己,断了吧。
她叫于小柔,是何方目前为止心里扎的最深的那根刺,大学同学,恋爱四年,突然有一天,她要出嫁了,她要嫁的人不是何方,不是当初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在雅玛里克山上堆起一层层石头说永远永远的他。
毕业后,何方就考了警察,何方不喜欢做警察,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的,不愿意就意味着可能没有稳定的工作,可能没有钱买房,可能不能和于小柔过上理想中幸福美满的日子,何方不想要于小柔不幸福。
只是新疆警察的忙碌让本来做好心理准备的何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高中时幻想大学生活一样,理想和现实永远隔着一道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能横跨的鸿沟。于是忙碌让两个人渐行渐远,误会重重。终于,何方在拼搏着向婚房迈进的时候,于小柔对他说了分手。
那一天,何方记得,那是何方唯一一次不喜欢夏天,因为那天的阳光太浓烈,刺的何方眼眶红又深疼。
今天忙完,明天还是要祝福她的。何方没想大闹婚礼,抢夺新娘什么的,只是想看看,那个男人哪里好。仅此而已。
穿好警服,关上门,上好安全锁,何方皱了皱眉头,向单位走去。
派出所今天倒是不忙,可能周五很多人都想着过周末没有心思来为难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们。按时下班,这倒是个大喜事。
何方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水,走到窗台边倒入仙人掌的花盆里,今天,倒是想起来给你浇水了呢,何方对着仙人掌说。
何方将上周末买的西装拿出来熨了熨,然后,就睡了。
明天,要微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