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幺妹高深莫测的道：“妈妈不是本地人吧！”
若是她猜的不错，这花妈妈该是京城人士，只是落魄后才到的这里。
因为她身上虽然穿的很俗，打扮的也很俗，但是这身上的精明和气质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
花妈妈点头道：“小人是京城人士，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些人，不得不到这地方营业。”
那意思就是说，这花妈妈以前也是开妓院的？
宋幺妹问道：“不知花妈妈以前是从事什么职业？”
花妈妈的眼神飘去了很远，以前的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宋幺妹知道触痛了花妈妈的心事，但是该知道的她还是要知道，这花妈妈这么精明，她不一定要把她放在妓院，也许放在以前她熟悉的地方，会更适合她。
而且做妓院就不能心肠太软。
谁都知道这些楼里的姑娘可怜，可是既然做了这个选择，那么她们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学着怎样从客人那里挣更多的钱，早些把自己赎出去，然后再出去干个别的什么行当养活自己。
其她的想了也是白想。
当然也可以遇到合适的人，愿意赎她们并娶回去当小妾的。
但是这部分的人并不多。
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谈清楚。
花妈妈不答，宋幺妹也不催她，只等着她自己想好后自己告诉她。
果然等了好长时间，花妈妈才说道：“我以前是名绣女。”
绣女？
绣女也分好多种，是就是最普通的绣女，还是说是家里做的绣品的生意？
但通过刚刚她管理人的手段，也可以看出来，这绣女至少来说也是个管人的头头。
宋幺妹没说话，只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但是花妈妈说完后，就再也不说了。
宋幺妹得到了答案，也不继续追问下去。
一般受过伤的女人才更能懂得一个女人的苦，而且喜欢伪装自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伪装成了什么模样！
想起刚刚她轻佻的样子，和现在这个面容严肃，冷静的女人，哪里是一个人！
宋幺妹直接了当的说道：“既然花妈妈以前是做刺绣的，应该最懂这布料的特性和气质才对，所以我猜想，花妈妈只是想要挣些钱养活这楼里的姑娘，并不是想着要她们当成赚钱的工具的，对么？”
花妈妈点点头。
宋幺妹又问：“那您对这楼未来有什么想法没？”
花妈妈先是点点头，后来又遥遥头。
以前娇娇在的时候，她是想过这事的，娇娇说想要嫁到有钱人家，以后她挣得钱不光全部都给花妈妈，这有钱人赎她的银子也一份不要的全部给花妈妈。
花妈妈自己想过了，这楼里中共还有二十一个姑娘。
她们以前多半是这附近或是旁的地方被卖过来的，大都是应为实在缺钱才会这么办，所以若是有一笔银子，她将这些钱分成等份，然后把卖身契给她们，再给些钱，让她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娇娇不见了，她原本挣得钱也都被她带走了，所以这个法子是不能用了。
宋幺妹猜出了她的心思，却是说道：“花妈妈，你看这样怎么样？这楼里的姑娘肯定不是都是完璧之身。我们将她们区分下来。完璧的把卖身契给她们要她们自己找人嫁了，不是完璧的给她们做做培训再包装包装，以后都有自己的手段，也好挣钱容易些。”
至于这将花楼改成其他的行业，宋幺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些个女子毕竟是楼里待过的，这花妈妈平日里也是把她们当作闺女在养，这样不化妆后，以后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这就免不了很多的骚扰。
她虽然有王爷这大树撑着，但她毕竟不是王妃，这王爷也不是权利硬到无人敢惹。
所以这法子暂时来说不可靠。
若是以后有这能力或是机会的话可以行行。
花妈妈听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门打开，门外果然聚集了还多人。
那些个女子，一见到花妈妈个个都盯着她看。
花妈妈开口了，“我知道，我平日里不准你们这个那个的，你们在这过着苦日子，心里对我肯定有些不满。但是我自问问心无愧。我觉得一个女人不能就这么堕落下去，女人也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现在小娘子来了，她说的对，我们每个人都该有自己选择。所以现在有两条选择放在你们这边。”
说完，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花妈妈接下来说的话。
花妈妈说道：“我们这里应该有没有开过苞的，以前我就说过，你们若是想走，可以随时走，现在还是这句话，要走的，现在可以走，带上自己挣得银子，就可以走人。若是不走的，也要想清楚，以后我们这楼里会有大变化，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幸运了。”
众人听了，立马在人群中就有几个人悉悉索索的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又几个拿着包袱的女子向着花妈妈行礼，“多谢妈妈收留，女儿以后走了，妈妈还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几个前来施礼告别的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话。
也难怪，这几个人女子回到现在才走，大约她们已经习惯了现在舒适的生活了。
在这里有花妈妈在，她们不需要被逼着接客，她们也都有技艺，要么会唱歌，要么会跳舞之类的，所以遇见喜欢她们的往往还会给小费，这小费花妈妈也不要。
自然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了。几人都走后，花妈妈又对着没有走的几人道：“小桃红，紫鸢你们怎么不走？”
宋幺妹看着穿着桃红色还有紫色衣服的女孩都行礼道：“花妈妈我们都已经没有家人了，若是离开了这里，真的不知道去哪，所以还请妈妈不要赶我们走。”
原来这女子叫小桃红呀，怪不得穿着粉红色的衣服，那紫鸢长的也不错，以后可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花妈妈眼睛里流着泪，将两人都抱在怀里。
虽说她这开的是妓院，但是大家在一起相处了几年的时间，她对她们也是有感情的。
虽然知道那样对她们好，但是一句话，就走了，她还是有些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