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区虽然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但那些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巨大城门多少重现了当年的恢弘气势,其中交通最为便利,地理位置四通八达的几个城门,都被旧城区内最具权势的家族占据,有商队想要进来少不得要被守卫此处的家族“拔身毛”下。
“哎,这位爷,小的是做良心生意的,这车上绝对没什么违禁物品,还请爷行行好,让小的们快点进城,在这儿呆久了小的可就要赔了买卖了......我听说今个儿是爷的生日,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在一座城门口不时有些个管事的领队从商队里跑出来,冲着城门边上那身材魁梧,一身威武盔甲貌似是头领的守卫说道。
那高大的守卫瞥了他一眼,顺手接过递过来的两个袋子,随意掂了掂,一轻一重,他微微点头,目光扫了一眼那商人的车队,看见自己的几个手下在车队边上懒洋洋地翻检了几下后冲自己点头示意后一挥手,让手下放行,在这名守卫胸口处,一个赵字徽章散发着强烈的光芒。
商人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呼喝车队赶紧进城,生怕走慢了一步又要出什么变故。守卫头领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掠过一丝满意地目光,他也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过生日”了,虽然这些东西绝大部分要上交家族,不过他们从金银珠宝中克扣下少许也不会被怎么样,但是那另一个装着卡牌的袋子可是一点都不能动,万一被告发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得连脑袋都要赔进去。
此时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头领望去,发现不少车队东倒西歪地向两边散去,看样子是后头有人不耐烦,想要强行挤过来。
这情况他见得多了,少不得是哪个穷乡僻壤里的土霸王,横行惯了,跑到这里来竟然也想不讲规矩,头领嘴角阴森一笑,对于这种人他可不介意好好教育一番,让他知道知道是么叫天高地厚,然后就不是“拔身毛”下来这么简单了,绝对要让他老老实实地“褪层皮”。
他一晃头,几个手下心领神会,拿好家伙跟着头目就走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赵家的地界闹事。
“都该老子安分点!我说......”头领大摇大摆地走到闹事处,刚那么傲然一开口就愣住了,他一眼看见从车队里走出一人,那人胸口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竟然一枚镶着银边的赵字徽章!
“我说你们在干什么!敢挡着赵家少爷的路,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头领脸色骤然一变,厉声对着排在前面的车队喝到,那些盼望着他来主持公道的车队顿时一愣。
头领随即低头哈腰,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对着走出的青年说道:“原来是赵东少爷回来了,有失远迎,还请少爷赎罪。”别人也就算了,这个少爷他那里会不知道,那算得上是赵家颇有恶名的几人之一。
想当初只因为下人间的口角,这位赵东少爷亲自和另一家小有地位的家族少爷比试,赢了也就算了,还生生将对手打得半死,要不是对方家族也有几分实力,估计那人的下场要更加惨不忍睹,说是生不如死都不足为过。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打死了赵家都不会管,多半还会称赞几句长门风志气,可是对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事情也不好那么简单了事,因此赵东被一番训斥后驱逐到外界历练。
正好赵东也不想在这里受拘束,直接拿上卡组远走出城,据说他这行为私下还得到了不少长老的称赞,认为赵家子弟就当如此,赵东也因此被他们这些守门的下人牢记。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佩戴银色徽章的赵东正眼都不看守卫一眼,冷声喝问道。
“是小的疏忽,少爷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办!”头领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冲着手下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看不见少爷的路被挡住了么!还不赶紧清出条道来?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手下的人哪敢怠慢,马上对着前面排队的车辆又拽又拖,不少东西都散落了一地,有些摔坏了,更多的被碾压成碎片,运送的人看着心疼可敢怒不敢言。
片刻之后,首领回过头看着少爷说道:“属下罪该万死,让少爷久等了,这点小礼是庆祝少爷归家,还望少爷笑纳。”说完一掏口袋,满脸崇敬地将几个沉甸甸的袋子捧了过去。
赵泽随手将袋子拎在手里,看都没看守卫一眼,骑着高头大马扬长而去,马尾的鬃毛一甩,在守卫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一直听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耳中,头领才敢慢慢直起腰来,转过身子,眼神阴冷地看着已经被挤得乱七八糟的车队,今天不光自己的油水全供给了少爷,连应要上交家族的部分都被拿走了不少,要是交不上差只怕自己没好果子吃了。
谁人不知羊毛出在羊身上,剩下的这些车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不光货物在刚才的推搡中破损不少,他们都清楚接下来既不是“拔身毛”也不是“褪层皮”这么简单的了,纷纷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血本无归。
赵家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大门奢华宽阔,气势雄浑,任谁一看也知晓这一定是世家大族才拿得出的手笔,大门附近平民禁足,唯有豪族贵人方可踏入。刚刚归来的赵东站在门口,看着一辆辆车队鱼贯而入,微微皱着眉头,按照家族规矩历练归来之人需要上交规定数量的卡牌,可他这次回来的收获并不多,收集到的卡牌大部分都是自己需要之物,究竟要上交哪几张正是他现在烦心考虑的事。
“这不是东哥么,啥时候回来的?”一声吼叫打断了他的权衡,只见赵泽见了救星般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干什么?”被打断思绪的赵东略微不满,扭过头扫了一眼,无事献殷勤,想也不用想就是他这个表弟又有什么事情要求着自己,其实两人关系也说不上太紧密,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只要不是太麻烦也还是要帮的。
“我们这最近出了个牌师,以前就是个渣滓,但最近也不知这小子从哪搞来副卡组,竟然有那么几分意思,我对付起来还有点麻烦,东哥你帮帮忙,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到时候把他卡组抢过来咱俩一起分享。”赵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心里对苏羽当众挫败他面子的事情恨之入骨,要不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幅古怪的卡组让自己吃了个大亏,早就让他在旧城区从此永无立足之地。
“那人是什么级别的?”赵东问道。
“一个最低级的普通牌师而已,就是他的卡组有些奇怪。”赵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颜面说了出来。
“你竟然被区区一个普通低级牌师给打败了,真是丢脸,是不是这几年在家里呆的舒服了,只知道长肉?这种人还需要我......”赵东本来斜着眼睛一脸鄙夷地扫视赵泽,可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变了个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低级牌师能击败你,也许他的卡组是有些独到之处,我也要郑重对待才是,只是这次要上交不少稀有卡给家族,只怕我能出的力就......”赵东话到最后更是意味深长地盯着天空。
“这话好说,我肯定能让东哥发挥出十成的实力!”赵泽一咬牙,心中冷笑但脸上还是热络地说道。
“那就好,行了,我有些疲倦,等我歇几天在和你一起去。”赵东一挥袖子,迈步慢悠悠地走远了,那样子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是普通高级牌师,他甚至觉得自己离那稀有牌师的身份也不远,这种实力放在家族里都要被极度重视,哪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低级牌师,不过是爬虫二字。
赵泽看着赵东远去得到背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赵东言语中不加掩饰的奚落让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当下恨不得将这份窝囊气十倍发泄到苏羽身上。
“苏羽,你可不要偷偷跑了,我要让你爬着出城!你的卡组能放在我手里也是你的光荣!”赵泽恨恨地低声说着。
而在距离赵府很远的偏僻地方,苏羽的家夹杂在一群有些破败的房屋中,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而今天门口却站着个看起来气急败坏的人。
“喂,到底有完没完!”随着一阵暴躁的声音,一顿乱脚踹在了苏羽屋外的大门上,本就略显破旧的门上更是增添了几道新鲜的伤疤。
“什么事?”在吱嘎声中院门缓缓打开,苏羽从中微微探出半个身子,面色有些不快地问道,他认得面前的人,这人算是他的邻居,平日里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这个邻居势力得很,在就看不顺眼这个破落的牌师,一直觉得和这种人比邻真是掉价,因此私下也多有挖苦奚落。
“我说你......”那邻居刚想要盛气凌人地开口,却突然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在不经意间与苏羽对视时,猛然间没来由地心中一寒,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