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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进贡

南宫骏留在卫南的最后一场宴会,因文云溪长年不参与宫中事,所以文君玏特意招呼姒谣前去,因为她身份尴尬,明说不得,便以代文太皇太后出席为由,坐在了一群宾客之中。说来也好笑,连着刘太皇太后都未出席,陛下也未叫谁人代之,却因为文太皇太后不出席而找人来代之。很多人心中都犯着嘀咕,却明说不得,只是宴会中姒谣常常能感到从四下射来的异样眼光。倒是云国客人,一个都不好奇,对姒谣有礼有节,姒谣真心觉得可笑。

为显隆重,她还得脱了待女服,换上了文君玏特地命人送来的一身天蓝裙衫,还有文云溪特意为她簪的步摇,金色的桃花步摇,蕊处嵌了一颗粉色宝石,小巧雅致。姒谣无心这种太过格式的宴会,无趣的摆弄着面前的吃食,漫不经心的看着一支支的节目。南宫骏倒是不管别人探究的眼神,坐在姒谣边上,偶尔与她攀谈两句。

直到南宫骏献上的数十美人前来献舞,姒谣才抬头去看,倒不是有多好奇美人的姿色,只是她突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脂粉香气。只见一红衣女子带着十个绿衣女子正站在厅内,五位绿衣女子各执不同乐器,另五位什么都没拿,围在红衣女子身旁伴舞,长像俨然都是翘楚。红衣女子犹甚,细长的眉眼,小巧挺拔的鼻梁,朱唇微启气,若幽兰,报上了姓名。

姒谣第一次觉得还真有人如其名这回事,仙儿不仅人长的好看,舞亦灵动柔和,葱段般的手,如若无骨的身姿,纵是一挥手,一转身,已是一片景色,如九天仙女坠落凡尘。果然,一舞毕,文君玏便赐了个美人封号。灵美人,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宴会结束已夜深,姒谣随人群谢礼离席。脑中总是萦绕着刚才的脂粉香气,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闻过,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还未走远,便被追过来的王长安截住了。

“陛下请你去审庭房。”

姒谣一愣,呆了一会儿道:“何事?”

王长安摇头道:“不知。”

姒谣也觉白问,他怎会知道,心中不安更甚,却也无法只得跟过去。

一路上,王长安提起了多日前文君玏画的她的画像。此刻姒谣才明白,那****怎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前前后后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眼王长安,眼中竟有肃杀之气,阴冷异常。

王长安从未见过她如此看他,似要将他吃了,吞了口口水将头缩了缩,推开了审庭房的门。

姒谣迟疑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

王长安连忙将门关上了,生怕姒谣一个回头真把他给宰了。

文君玏正伏案看着奏折,抬眼看了她一眼,无喜无怒道:“坐。”说罢便不再理她,继续着手上的事。

姒谣没有坐,还是站着,她觉得不合情理,更多的来说她想划清界线。

丝丝凉风透过开着的窗温柔吹进来,屋内并未焚香,却有着很香的味道,是屋内件舍散发出的气味,浓重,不浑浊。

文君玏并未察觉姒谣是否坐下,也再未与她说过话,只是低头仔细看着一份份奏折,脸上表情莫测,因着奏折内容而不断变化。批阅近半,正当姒谣觉得他似乎忘了有她这人时,文君玏伸手去拿案边茶杯,眼神飘过姒谣,见她一动不动站着,拿过茶杯,好奇看她道:“为何不坐?”

姒谣不知如何回,便也没说话。

文君玏抿了口茶,仔细放回原处道:“你我之间有如此生分吗?”

姒谣听他说你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文君玏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道:“难道只有诚王叔才能与你亲近?”

姒谣听他提意诚,心中一慌,回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奴婢只一介女侍,怎敢与陛下亲近。”

文君玏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道:“女待?”顿了顿道:“还是云家小姐?或是南宫家的?”

姒谣心中一怔,惊慌看他,不知他想说什么,做什么。

文君玏微微一笑,看着她道:“你不想追究当年的事?”

姒谣明白他说的是当年的灭门惨案,心中叹了口气,追又如何,不追又如何,人都不再了,又何必直执于过去。她的记忆是模糊的,仇恨更多来源于恐惧,对那场大火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可如今她更恐惧的是意诚体内的蛊毒,所以对那模糊影像也便不想过多追究了。那已是三朝往事,涉事者有多少还在朝堂,又能有几人还活着呢?

姒谣摇了摇头。

文君玏愣了一愣,这可是灭门深仇,她竟不想报?随即想到了另一件事,走回案台边道:“当年云家满门被诛前云朗却是在京中,可就在出事前二天云朗突然消失,遍寻不见,据说是得到消息偷偷赶回家中。而在云家被灭后三天,有人来报,在一处官道悬崖处有人坠马落崖,看衣着装扮却似云朗。可有一事说不透,无论在云家还是云朗身上都未找到那凤凰玉佩,如此重物定会随身携带,可却遍找不见,你说是怎么回事?”文君玏坐下,直直看她。

姒谣不说话,可心中是明白的。若说有人偷去,想来没人有这胆子,那便是有漏网之鱼带走了。

文君玏接道:“云家一场大火烧了半座府邸,有一半兼面目全非,清点尸身时一具不少。而云朗也因坠崖,面目已无可辩。”

姒谣垂着头还是没有说话,心中知道她那具是瑨王帮忙打点的,反正尸体一半分不出面目了,也没人会追究,只要瑨王找一具年龄相仿的尸体便可,办差的人只管交差便是,谁会去一一清点、分辩。

只听君玏继续道:“云朗纵横沙场,乃是勇将,难道骑术会如此不济,以至落马摔下悬崖。”

姒谣仍旧不说话,可脑中却想到一件事,她那凤凰玉佩是师傅给的,照文君玏如此说,师傅可能知道父亲下落或许他便是云朗,姒谣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连着身子也不觉动了动。

文君玏捕捉到姒谣那转瞬即逝的变化,追问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姒谣隐去慌张,若无其事一礼道:“没有。”

文君玏眉头微蹙,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姒谣,她对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心中一阵烦躁。

温文君玏也不再说话,继续的看着奏折。

姒谣站在当下,低着头一动不动,心里却转了千百个弯。又一阵轻风吹过,姒谣回神,将目光移到了窗口边,已有微微白光透过窗户射进光彩。糟糕,都已经快天亮了,不知道意诚有没有去寒寿宫,没有看到她会不会着急,姒谣开始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文君玏似有察觉,抬眼看她,好奇道:“怎么?有事?”

姒谣将身子低了低,回道:“没有,寒寿宫只奴婢一婢女,奴婢是怕太皇太后不便。”

文君玏回道:“小安子。”

随着话语声,王长安急急忙忙的躬身进来,站定,一礼。

文君玏道:“孤与姒谣还有些事,你安排两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去服侍太皇太后。”

王长安应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重又将门关上了。

姒谣没了借口,也便放弃的安静呆着,倒是一下子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了。

文君玏似看出了姒谣不想留在,这抬眼看了窗口,依然快要天亮,昨日刚赐了个灵美人,而且是云国特地上供的,多少也该走些形势。

文君玏搁笔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姒谣刚想婉拒,可还未开口,就被文君玏堵了回来。

“怎么?你非要拒我千里之外吗?”文君玏话语听不出喜怒,接道:“你也不会着急要去侍候太皇太后吧。”

姒谣无话可说,默认了。

微亮的皇宫,如普通的街巷人家般安静,偶有早起清扫的侍人打扫着,传来“熙嗦”只声,见到文君玏经过,停下手中的事,规矩叩拜到他走开。微凉的晨风穿过悠长的宫廊,拂面而来,天空异常的干净,连着空气也异常清新。

二人一路无语,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姒谣看着文君玏的背影,修长挺拔,暗金华服整齐穿戴在身上,姒谣觉的这衣服就是为他而生,而他就是为这而生。文君玏出身富贵,母亲父亲皆是豪门,他那与生计俱来的贵气纵是站于他身后也让她觉得自己卑微。意诚是不同的,萧良人来于民间,意诚生于母亲的严教和父亲的忽视之中,没有让姒谣觉得太多身份的疏远,也许这就是愿与他亲近的原因,更或许是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

临别时君玏道:“刚才和你说的事你若想明白了便告诉我。”停了一下又道:“我会帮你的。”

姒谣听他话中柔肠,心中却有些无奈,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有些多余又刻意的将门关上了。

文君玏看着慢慢合上的宫门,觉得他与姒谣之间也像此刻,似总有一道门挡着,或许不是一道,是好几道门。

姒谣对文君玏对自己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压着宫门,撑着身体整个压在上面,似乎怕他会突然一把便将门推开了,然后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

宫内多了两个陌生的侍女,正在忙碌着,见着姒谣如此举动都愣了愣,见姒谣瞥见她两,两人竟然冲着她行了一礼。真是可笑的很,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别人行礼,突然有人给自己行礼了,真是各种不舒服。自嘲的笑了笑,松开压在门上的手。

自此后,几乎每日晚上文君玏总让王长安来请她去审庭房,去了也只是各顾各,他批改奏折,她站在一旁,难得说上一句半句话,然后他亲自送她回寒寿宫,时早时晚,为此文君玏将那两个侍女长久的留在了寒寿宫。

姒谣不清楚文意诚还是否在宫中,还是已经随着南宫骏离开了。寒寿宫人员变的多了起来,而自己又不知道何时会被文君玏叫去。这些日子都未曾在宫中见到他,那日夜晚相见像是在做梦一般,有些分不清。

空中一轮明月悬在宫廷飞檐上,像嵌在屋角的明珠般璀璨,冷冷的月光透过周围的薄云撒下朦胧月光,宫中那一盏盏昏黄的灯光将那朦胧月光染上了温意。因着太皇太后身体欠安,姒谣难得的没有被叫去,一个人躺在后院桃园内的八角亭顶,闭着眼享受着近日少有的自在。

突然身边轻轻落下一人,带起一丝微风,夹着好闻的兰花香气,文意诚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为什么没有走。”姒谣睁眼,转头看他,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清冷一片。

“我若走了,今世还能在见到你吗?”话语温柔,却有无尽悲凉。

姒谣不忍看他神色,重又闭上了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既然还在宫中,那么这些天的事他自然也清楚。

空中飘来悠扬笛声,是姒谣教他的那首,他已经吹的很熟练了。姒谣往他身旁挪了挪,将头搁到了他的腿上,听着婉转笛声眼中凝起了一眶水汽。

一曲毕,文意诚轻轻拨开了当着她面容的发丝,无限柔情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姒谣,你若无法过去,我便过来找你。”

姒谣缓缓睁眼,看着他眼中深情,四目相对,在月色中显的更为清明。劝他回去,劝他出宫的话一下全被夜风卷走了。该怎么办,蛊毒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可正如他所言,若是他走了,今生他们还能想见吗。可若不走,他们最终将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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