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帝一身蓝色锦服,摇着描金画扇笑意盈盈优雅淡定的走进殿内时,文武百官纷纷发出一阵倒吸声。这昊天帝的容貌怎可完美得如此无可挑剔?他浑身透露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掌握天下事的从容淡定。这样一个宛若天人的人怎能不令人凝神注目心生膜拜?
“唰”的一声,描金扇遮起。轩辕璃向梁武帝拱了拱手,笑道:“昊天帝轩辕璃。”
梁武帝站起身相迎,回礼,朗声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昊天帝容貌气质果然非凡。请上座!”
轩辕璃道了声“多谢”便由宦官领路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后,他笑意盈盈的向对面的赵玉拱手行礼道:“赵国主好。”
宋国赵玉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十分不待见轩辕璃,休想让自己给他好脸色看!轩辕璃也不恼怒尴尬,如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淡定从容一笑。
“楚国成玉公主和使臣到。”
“成玉见过武帝。”成玉一身精致华丽的宫装衬得她高贵典雅,精心修饰过的妆容使她越发绝色倾城。她步步生莲款款而来,大殿内的人多得是贪恋她美色之人,她自进殿后目光便有意无意落在左侧第二个座位上的人,她将嘴角笑到最好看的弧度,声音不高不低不尖不细清脆悦耳如山涧泉水。
“天姿灵秀。成玉公主不愧为九州四大公主之一。”
“成玉谢武帝赞赏。”成玉坐下后分别向轩辕璃、赵玉行礼问好,轩辕璃仍旧淡然微笑,他不动声色的将对面赵玉浮现的贪婪之相尽收眼底。
赵玉自成玉走进大殿后,两眼放光,心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佳人,对她的美貌垂涎欲滴,坐他对面的楚国大臣对赵玉这副色相非常不满,阴沉着脸时不时低声咳嗽提醒他注意身份,心思在别处的成玉忽略了旁边之人绝非善良之辈。
待众人坐定后,梁武帝抬手示意,盘坐于大殿里侧的宫廷乐师奏乐,身姿曼妙的舞姬从两侧依次旋转而出,每位舞姬都经过严格筛选,筛选出来后又经过特殊而极其严格的受训,她们是准备要献给华国的礼物,她们中无论哪一位被昊天帝看中都能为梁国带回不少华国机密。
丝竹动听悦耳,舞姬赏心悦目,美酒佳肴人易醉。
轩辕璃举起酒樽,真心实意道:“此番梁楚联姻可谓意义非凡。轩辕敬各位一杯。”
“昊天帝不远千里而来,朕甚为感动。请!”
梁武帝很难窥探到轩辕璃所思所想,他的笑容弧度似精确计算过一般控制在最好的程度,微凛的眼眸似有情又无情真真假假真实难测,他将酒樽放下,顺着轩辕璃的目光而去,微笑道:“你要是喜欢这名舞姬,朕便唤她过来,如何?”
轩辕璃似被人说中心思隐秘一般,微窘道:“武帝心意,轩辕心领。轩辕见这名舞姬旋转时犹如彩旗十分飘逸,一时想起八年前名动天下的无名舞是不是这个女子。”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轩辕璃如何宛若惊人归根到底他终究是个男子,而男子多爱恋美色。梁武帝心里冷笑不已,对轩辕璃的防备松弛些许。
热闹不嫌多,楚国使臣笑着接口道:“昊天帝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支舞。传闻当时还在世的太后看后赞不绝口,今日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目睹此绝舞呢?”
楚国使臣当真不是华国细作?梁武帝这般想却一脸惋惜道:“当年跳无名舞的人并非此女子。她前些年到了出宫年龄便被放出宫了。朕听闻此事后深感遗憾。”
轩辕璃露出一抹失落,“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虽无名舞不在,但当年无名舞的伴乐便是由朕当时年仅十三岁的静姝公主为其弹奏。传静姝上殿。”
不知道大梁的公主又将是何种姿态?成玉好奇的注视着殿门口。尖细的传唤声后,从殿外走进一位一身淡雅的公主。她沉静如水,柔软如水。一颦一笑间令人充满怜爱之情。这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温婉如水般的女子。
简单行礼后,她试弹一两个音调后,一声轻缓如流水般的琴声从指间流淌而出,听者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般流连忘返,还未低头把花嗅,忽然山间乌云密布天空雷声滚滚,顷刻间瓢泼大雨伴随隆隆雷声袭来,雷声渐停,大雨将歇,云雾拨开,晴光乍现,山间恢复方才宁静,鸟声渐闻,香气袭来。
“绝妙!”懂音律者击掌叫绝。
梁武帝很满意萧静一曲琴声让他获得极大的面子,高兴地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她的琴声比年少时练得越发出神入化。轩辕璃鼓掌叫好,深深的笑意下有几分寂然之色。静姝公主——萧月的姐姐萧静。她得到梁武帝的精心照顾。萧月,你呢?你又在哪个角落?
宋国赵玉虽好色但对音律却极为精通,一脸回味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静姝公主琴艺天下一绝。”他看了看成玉眉目中有一丝不悦,笑眯眯道:“听闻成玉公主歌喉美妙如百灵清脆悦耳,不知公主可否一展歌喉。”
成玉不喜他人抢她风头,这个静姝公主的琴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连沐辰都听得十分入迷,眼睛一直盯着静姝公主看,她分明看得清楚沐辰看向静姝时眼睛里有不一样的情意。今日她才是目光聚集处,她怎容别人抢了去?此刻赵玉开口正中她心意,她不假思索欣然答应。
“成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武帝是否可以答应成玉?”前夜里,玄月告诉自己沐辰皇子最爱吹箫。
“但说无妨。”
“成玉听说五皇子擅于吹箫,成玉想邀请五皇子为成玉伴乐。”
“好。”
“能与成玉公主半月辰的是沐辰的荣幸,公主请!”
成玉选了一首古老的歌谣——越女歌
今夕何夕兮,搴中舟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被羞好兮,不訾诟此;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
这也是一首求爱歌,所以她才会邀请沐辰为她伴乐,她相信他听完这首歌后能明白她的心意。
成玉脸颊发烫,雪色肌肤透着粉色,她目光灼灼热情而大胆的凝视着沐辰,她在等他的回应,等会她便会告诉梁武帝,她成玉要嫁的人是五皇子沐辰。
“沐辰皇子,我……”成玉还未将话说完,楚国使臣有些失礼的抢先一步道:“我们皇上说,梁国二皇子沉稳睿智,为人谦和有礼,意将成玉公主嫁给二皇子。这是我们皇上亲笔写的和亲文书。”使臣未料到成玉会对五皇子唱越女歌,未料到她会选择一个并无多大背景实力对楚国没有多大好处的五皇子,这与皇上密函中所写的并不符合,为避免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此言一出,成玉不敢相信瞪大着眼回头看着使臣,怎么会这样?她的皇兄临出发前不是说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吗?
所有人都瞪大着双眼竖起耳朵等着梁武帝,梁武帝看完文书后,大笑道:“使臣大人所言极是。朕便依照楚宣王所言由二皇子禹将娶成玉公主,一个月后举行大婚。”
家国利益前怎允许有小女儿情态?
成玉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满心欢喜变成满腹委屈,当她听到沐辰淡淡的向她道了声“恭喜成玉公主”后,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痛得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她此刻才真正明白心如刀绞是何滋味,才明白言语有的时候比刀子更伤人心,她痴情哀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她才将心中的失望、痛楚、不甘统统化为一抹绚烂的微笑。
“禹将谢父皇,楚宣王。”禹将这数日的焦虑不安此刻化为意外惊喜。
“成玉谢武帝。”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震天欲耳的恭贺声盖不住几多欢喜几多愁。
好戏要开场了。轩辕璃似笑非笑,眸光微冷,举止优雅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