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红玉楼,都城内最风流之地。
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鸨在大厅内招呼客人,见一位举止斯文的书生走进来,扭着小蛮腰走过去,调笑道:“这位公子,看上了我家哪位姑娘?弱柳扶风的柳儿还是小家碧玉的碧儿抑或大家闺秀的若兰?这些价值可都不菲。”
书生将一颗黑珍珠在老鸨面前晃了晃,笑道:“这些在下都不要,在下要一间清幽雅静的房间,再要一个热情似火,身姿曼妙的女子。”
这般晶莹剔透色泽光亮的黑珍珠还是头一次见,老鸨眉开眼笑,“好好,老身这就去安排。”
清幽雅静房间内的书生四处查看了房间后才安然的坐在茶桌处饮茶。一炷香后,一身墨绿衣裳的中年人走进来。
“约老夫何事?”
“在下有一事想让大人帮忙?”
“于老夫有何好处?”
“这袋南海黑珍珠只是见面礼,我家主子说了,事成后,一箱黄金奉上。”
“好说,好说。你家主子要老夫办何事?”
“派一名监军到威远候身边。”
“为何?”
“大人好奇心这般重不怕惹祸上身?”
“老夫既然敢与你见面自然有对应之策。”
“功高震主,况且主上不希望三皇子势力膨胀。”
“你家主子可是?”
“在下告辞,这的美酒美人是为大人准备的,请慢用。”
翌日,兵部尚书楼严明密奏,梁武帝看罢后,思索良久。次日,一纸诏书百里加急传至华国晋城太守府。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派监军?来闹着玩的吧。”几个副将看过诏书后,骂骂咧咧。
萧明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派个监军来只会影响战事,父帅,我们上书言明。”
几个副将极为赞同,“左先锋说得对。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监军不是存心来添堵的吗?而且这明摆着就是不信任统帅!不信任弟兄们!”
萧易左思右想都想不透梁武帝如何想的,他们年少时曾一同跟着他父亲学习过兵法,应当知道打仗最忌军心动摇和主帅临时变动。军心不稳士气会受挫无法勇猛杀敌,派监军会分掉主帅部分指挥权力,将士不知该听取谁的意见而搅乱整个作战方式。他奋笔疾书写了两封,一封是上奏的奏章,一份是写给武晴儿的家书。他担心他的奏章可能到不了梁武帝跟前,但那封家书却一定会到武晴儿手中。
萧易的担心果真没有多余,他的上奏刚回京城便被人给拦截了下来,而那封家书完完整整落在武晴儿手中,武晴儿拿到家书后心惊胆战,立即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听罢摇摇头道:“晴儿,后宫不可干政,此乃朝堂之事,哀家管不了。”
武晴儿急红了眼,“晴儿也知道这是为难姨母,只是事关大梁江山,晴儿不得不如此。阵前换帅此乃大忌,况且现在又是战事紧张时刻,晴儿担心会出事。”
太后眼神询问念珠,念珠点点后,才道:“明日皇上向哀家请安,哀家试着问下皇上之意。”
然而太后还是没有说动梁武帝收回成命,梁武帝反暗里劝太后应颐养天年少过问朝堂之事方可延年益寿。
武晴儿将此事告知萧月后,萧月气得拍案而起,骂道:“迂腐!真是迂腐!派监军无异于阵前换帅,影响战事,动摇军心,皇上是如何想的,怎会做如此糊涂的事?”
“月儿,你小声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听见可是要被问罪的。”
“姨娘,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大逆不道?你想想梁宋攻打楚国,结果华国占领宋国领土的四分之三,得了楚国三十六城,这昊天帝岂是等闲之辈?要我说这战根本就打不得。不行,我要进宫和皇上说清楚。”说完作势要走。
武晴儿厉声道:“站住!”
从未见过武晴儿这般严厉的神情与语气,萧月怔住。“你简直胡闹!皇上对萧家产生忌惮之心,因而特意派监军限制你爹爹的行动,我前日也专门让太后谏言反让太后处于难堪,这说明皇上对此事不会收回成命。你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进宫与皇上讨论这些事,皇上如何想?是夸你聪慧过人看透局势还是怀疑你爹爹心思深沉故意让你一个孩子来谏言?小月,你爹爹出发前跟你如何说的,你忘记了?他赞你灵气太盛恐被人利用。”
萧月吸了吸鼻子,“这般坐视不管吗?”
武晴儿放缓语气,柔声道:“你还不相信你爹爹和哥哥吗?”
天际泛白之际,萧月背着一个包袱,在武晴儿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后飘然离去。用早饭时才发现萧月已经离开多时,萧月并非不相信自己爹爹和哥哥乃至整个萧家军的实力,而是她知道萧家军向来忠义,但也怕这忠义二字困住了萧家军。
萧月一路打听萧家军驻扎地后,挑最近的山路直奔而来。离开当夜,她潜入萧易书房中拿走了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这份地图将各国山川地理绘制的异常详细,在地图右角写着极小的几个字:宇宙洪荒在尔等目之所及之外。这副地图据说是祖父无意中得到的,她对华国地理并不十分熟悉,因而把这份顺带了去。
梁武帝派的监军在五日后到达,装模作样读完圣旨后,打着官腔道:“从今日起,所有事项皆向本监军报备一声。否则,那可是抗旨之罪。”
萧明最见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人,掂了掂手中的剑,讥笑道:“这战场上刀剑无眼,打起来可是谁也顾不了谁,监军大人不如拿着这把剑以防身之用。”说完将剑扔给监军,监军一介文官,接住剑后连连后退,样子滑稽可笑,几个副将见此哄堂大笑。
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监军咬牙切齿,对萧易等人心怀记恨。
八月中下旬,萧易等人向龙关进发,临时却突然转头攻向乌木城,途中遇到华国军队抵挡,华国军队不敌,将士丢兵卸甲,梁国将士见此士气大振,传闻华国军队英勇善战原来不过如此,不久,一丝骄躁之气在梁国军队中形成。
在乌木城外三十里地安营扎寨,监军骄傲自大,自认为这胜利局面有他这个英明神武的监军在,才使得梁国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夜便设了庆功宴,非萧家军的梁国将士松懈下来把酒饮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