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利因为昨天晚上太兴奋,很晚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习惯性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从门旁边的信箱里取出当天的报纸,关上门,坐回沙发上看起报纸,等她阅读完,才发现原来她又一次上了头条,只不过这次的头条是如实的描述着她昨晚的表演,秋利又回想了一遍昨天的场景,心情止不住的愉悦。
此时,门口传来门铃声,秋利猜不出来是谁,起身去开门,原来是梅金阳,秋利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说道,“金阳,你过来了?”说完便让梅金阳进了屋,梅金阳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秋利见梅金阳表情很冷淡,便问道,“金阳,你怎么了?”
梅金阳看见了茶几上的报纸,问道,“你和陈月竹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秋利耐住性子答道。
“只是见过几次面,他犯得着在那么高级的场所请你去唱戏?又犯得着唱戏一结束便让报纸昭告市民,说你表现的特别好?”梅金阳不相信道。
“他请我去唱戏,是因为一个朋友想帮我,他向陈月竹做的推荐,陈月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请的我。”秋利解释道。
“那报纸的事情呢?”梅金阳不依不饶道,“他作为上海滩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公开让报纸发表你表演成功的消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向我们宣告,你是他的人,谁得罪你就是与他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他会那么快将昨晚的表演公布在报纸上,但他只是如实报道而已,并没有夸大或者扭曲事实。”秋利说道。
“好,这个问题我暂不追究,那昨晚他给你画眉,这个怎么解释?”梅金阳问道。秋利不知道如何解释,陈月竹强行抢走她的眉笔,当时又有吴市长在,她不想拨了陈月竹的面子。见秋利不作声,梅金阳以为秋利是做贼心虚,无话可说,顿时恼羞成脑,站起身来离开了秋利的公寓。看着梅金阳离去的背影,秋利呆在原地,“金阳,其实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段时间祝麒一直在想如何能真正结束金阳和秋利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思路,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孙子华打过来的,“祝公子,你看今日的报纸了吗?”
“看了。”祝麒说道。
“我真搞不懂金阳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自降身份,去余家班陪秋利演出?”孙子华愤愤不平道,“这也就算了,现在表演成功了,所有人都会恭喜秋利,金阳反到成了配角,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真不知道梅伯母知道了会怎么想。”
听孙子华这样一说,祝麒脑袋里忽然闪现一个灵光。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孙子华以为祝麒不在,便问道,“祝公子,你在听吗?”
“我在。”祝麒答道。
“我们要不要去梅园看看金阳?”孙子华提议道。
祝麒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先去吧,我这段时间厂子里的事情比较多,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去找他。”
“也行,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他。”孙子华挂了电话。
晨星也看到了这则消息,失落的说道,“金阳哥分明不是忙着他的社交圈,他是在忙着自己的感情,哥,金阳哥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金阳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还没意识到你的好。”祝麒说道。
“可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哪有精力来发现我的好?”
晨星说道。“相信哥,不用等太久。”祝麒说道。
孙子华开车来到梅园,梅金阳正一脸苦闷的站在院子的树下发愣。
“金阳,你在做什么?”孙子华走上前问道。
“没什么。”梅金阳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我替你很不值,你为了帮秋利,与她一起登台,表演非常成功,可你也看到了,现在所有的报纸舆论都是在夸赞孟秋利,有丝毫提到你的功劳吗?”孙教授说道,“你这么一个大腕,陪秋利登台,竟然成了一个配角,要是我,我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舆论怎么说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梅金阳说道。
“舆论赞扬她不提你也就算了,那她是不是应该懂点事,至少来表个态,提下你的功劳。”孙子华说道。
见梅金阳没说话,孙教授继续道,“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她,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和我们一起去郊游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整个郊游中就没见她主动搭把手做过什么,做什么都是你来服侍她,但你打算服侍她一辈子吗?哪一个家里不是女人服侍丈夫的?”
面对孙教授的一系列质问,梅金阳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半晌,梅金阳说道,“许是上次她是与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不知该怎么相处。”
“就算如此,那她平时是什么样的?”孙教授问道,“难不成她平日里就会伺候你,会以你为中心?”
“可是我喜欢她。”梅金阳说道。
“所以呢?”孙教授说道。
梅金阳一阵沉默。
“金阳,作为你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给你一个忠告,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最终选择的却是让你感觉舒服的人,你觉得你和秋利在一块,你真的觉得舒服吗?”孙教授说道。
梅金阳再一次沉默了,他承认在与秋利的相处过程中,尽管秋利会顾及他的想法,但只要是秋利做了决定的事,无论他怎么劝阻,秋利总是一副不说话的表情,最后还是会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做,每次两人吵架闹别扭,最终先道歉的总是他,这让一向被人抬着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秋利或许不错,但绝不是你的良配。”孙子华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梅金阳说道。
“你是应该好好想想。”孙教授说道,“我先回去了。”
许是觉得对梅金阳心中有愧,秋利刚表演完,便想去见见梅金阳,途中经过一家卖水蜜桃的摊铺,想起梅金阳说过他最爱的水果是水蜜桃和菠萝,便买了些带去梅园。
到达梅园时,梅金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许久这本书就没有翻动过,秋利放轻脚步,轻轻走到梅金阳背后,拍了下梅金阳的右肩膀,梅金阳便下意识的转向右边,却不见一人,秋利又拍了下梅金阳的左肩膀,梅金阳又转向左边,这才发现秋利,他表情很是淡漠,问道,“你怎么来了?”
秋利举起手里的水蜜桃说道,“来给你送桃子。”
“哦。”梅金阳说道。
见梅金阳没再说其他的,秋利便试探的问道,“还在生气?”梅金阳还是没作声。“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向你保证,我和陈月竹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秋利认真的说道,
梅金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秋利,如果有一天让你放弃你的唱戏生涯,让你完全回归到家庭里做一个全职的太太,你会吗?”
“不会。”秋利毫不犹豫的答道。
“即使为了我,也不会吗?”梅金阳问道。
“金阳,你是知道的,我有我的追求。”秋利说道。
梅金阳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秋利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之间出现了可怕的安静。秋利很害怕这样的安静,便说道,“金阳,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你这样憋着不说,这种让我觉得害怕。”
“说出来又能怎样?你会改变吗?”梅金阳说道。
“那得看需要改变的是什么,”秋利说道,“你让我放弃唱戏,就如同我让你为了我放弃唱戏一般,你肯定也不会。”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人迟早要回归家庭的。”梅金阳说道。
“没想到你的思想如同我爷爷一般陈腐老旧。”秋利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男友有别的思想,这又让她想起她母亲所遭受的一些不好的待遇。
“你,,,”梅金阳被秋利气的说不出话来。
秋利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些,便放低姿态,说道,“我刚说话重了些,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虽不可能做全职太太,但我可以减少外出表演的时间。”
“我累了,你回去吧。”梅金阳不想继续和秋利交谈下去。见梅金阳如此态度,秋利没再强留什么,离开了梅园。
回家的路上,秋利一直在想她和梅金阳的关系,只觉得造物弄人,曾经让两个人互相有好感的戏曲,如今却变成两人在一起的阻挡石,她有种预感,她和梅金阳之间肯定是哪出了问题,但她不知道问题在哪,越是不知道问题在哪,越是努力去想,可是仍然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