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当天,祝麒邀请了很多人参加他的宴会,晨星作为祝府的小姐,自然也参加了这个宴会,但这个宴会主要是针对祝家的生意伙伴,因此没有邀请梅金阳参加。
夏天因为屋内太热,祝麒命人把戏台子搭在院子里,院子里种养了很多花草植被,风景非常美,但容易招惹蚊虫,为了让宾客在听戏过程中不受蚊虫干扰,便在每一桌的底下都放了驱蚊香,当然,戏台上以及化妆间也都有准备。
余家班的众人已经在后台准备着,秋利正对着镜子描画着脸谱,坐在一旁的赵欢问道,“秋利,你紧张吗?”
“还好。”秋利答道。
“说也奇怪,我好歹是跑过些场子的人,也见过一些世面,怎么今日这么紧张呢?”赵欢说道。
“你紧张什么?”秋利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脏跳得非常快。”赵欢说道。
一旁的裴琳打趣道,“你是想到要见到祝公子,兴奋的吧?”
“我才没有,我又不是花痴。”赵欢说道。众人皆被她们二人的对话逗乐了,赵欢侧头看了眼秋利,正好看到秋利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问道,“秋利,这是什么,全是洋文,好高级的样子。”
“防水的面霜。”秋利答道。
“我能闻闻吗?”赵欢问道。秋利点了点头,赵欢便拿起来,打开盒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真好闻,不亏是洋货。你在哪买的呀?”
“不是我买的,朋友送的。”秋利说道。
“朋友送的?”赵欢打趣道,“不会是某人吧?”
“你怎么这么八卦?”秋利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假装生气道。
“不打趣你了,不打趣你了。”赵欢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香的东西抹在脸上,你不怕招蚊子吗?”
“台上有驱蚊香,怕什么。”秋利说道。
“这倒也是。”赵欢点了下头,说道,“我不与你闲聊了,你好好收拾收拾,我也去准备准备。”
这所有的对话都被躲在一处的文洁听见了,文洁一阵冷哼,“还以为有多清高,还不是一样靠男人。”
此时离开场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戏台子上还没什么人,按照计划,文洁偷摸着来到一处角落,这里放着一根刚被点燃的驱蚊香,见四处无人,偷偷将驱蚊香折中捻断,然后再将其放好,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问题,随后便又悄悄离开。
马上就要开始了,宾客们已纷纷落座,祝麒作为主人,坐在正中央,晨星坐在祝麒旁边,她拉了拉祝麒的衣服,轻声问道,“哥,秋利是第几个出场?”
“她的曲目基本靠后,”祝麒说道,“你根本不爱看戏剧,让你别来,你非要来,这对你就是种折磨。”
“我能坚持。”晨星说道。晨星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见识下舞台上的秋利究竟有何魅力。
“她出场的时候我会叫你的。”祝麒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平日里虽然会逗逗她,但她有需要时还是会向着她。
“嗯。”晨星点了点头。
随着敲锣声响,表演正式开始。余家班这几日的辛苦排练总算没有白费,刚出场的几场表演都得到了大家的阵阵掌声,文洁的出场把宾客们带向了一个高潮,旁边的人都在不停的夸赞,“不亏是当红花旦,唱功果然了得。”而祝麒只是面带笑容,象征性的拍拍手,他今天真正的好戏还没登台呢!
轮到秋利登台了,晨星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在了戏台上的秋利,尽管化了妆,但还是能看出她的轮廓,戏台上的她是那么投入,那么迷人,就连不怎么懂戏曲的晨星都被她迷住了,她此刻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梅金阳会对她着迷,周围的听众们也是沉迷于秋利的表演中,此刻的祝麒全程面色平静,也没有鼓掌,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后台的余老板见氛围达到了一个顶峰,嘴里念叨道,“秋利,你可要保持住这个状态,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现在余家班就看你的了。”秋利也算争气,连着表演了两场,都是正常发挥,获得听众们的阵阵欢呼,余老板心里也渐渐放下了石头。
最后一场,锣鼓师们总觉得有耳边有蚊子在不停的飞,可他们又不能停下来去打蚊子,心神被这些蚊子干扰,敲打的节奏也就有了些小瑕疵。秋利一开嗓,众人便纷纷叫好,刚唱了三分之一,秋利便感觉到周围总是有蚊子在飞,为了不被分神,秋利尽量去忽略这些讨人厌的东西,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秋利在吸换气时不小心将一只蚊子吸进去了,秋利立马感觉到嗓子有些发痒,想咳嗽,但又不能,只能憋着,越憋嗓子也痒,戏曲也马上要到高潮部分了,秋利有些发慌,但又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唱下去,结果,高音出问题了,没唱上去,秋利自觉羞耻,便停止了表演,锣鼓师们见秋利停止了表演,他们也停止了敲打,整个戏台一下子安静下来,后台的余老板对着秋利说道,“秋利,继续唱下去,继续唱下去。”而此刻的秋利只觉得自责羞愧,已无颜继续在戏台上站下去,便不顾余老板的言语,径直往后台跑去。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道,“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大角?唱的还没我好呢。”“要没准备好就别登台,别丢人现眼。”
“她前面唱的挺好的,怎么到了最后一首会出问题呢?”晨星问道。
“许是火候还没到,要知道,连着唱3首曲子,对表演者的唱功、表演能力、应变能力以及记忆要求都非常高。”祝麒说道。
“好可惜。”晨星说道。
众人还在议论时,祝麒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说道,“各位,今日表演就到此,各位请随祝某去往前厅享受美食。”
众人见主人发了话,便纷纷去了前厅,但讨论的话题仍是秋利表演的失误。
见秋利跑到后台,余老板上前就是一顿数落,“秋利,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准备好了的吗,这就是所谓的准备好了,你知不知道祝公子的场子有多难进,本想着今天表演后能成为祝府的常用戏班,结果,全被你搞砸了,你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以后还怎么让余家班在行业里立足?这个后果你担得起吗?”余老板只顾发泄自己的火气,全盘不顾及秋利,秋利全程也没有做任何解释,余老板继续说道,“我赶紧去跟祝公子解释解释,看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你今天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明天不用来戏班了。”说完,又赶紧去找祝麒了。
赵欢见秋利一副失魂若魄的样子,很是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道,“秋利,我们先去化妆间卸妆,然后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此时的秋利不带任何表情,静静的站在那,不说一句话。见秋利没动,赵欢便拉着秋利的手,带着她去化妆间,在赵欢转身的一瞬间,她看见文洁正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即使被赵欢看见了,文洁也丝毫不隐藏她的表情,赵欢冲上前,大声的质问道,“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你说话可要小心点,说是我搞的鬼,证据呢?不要随便在这含血喷人。”文洁说道。
“你,,,”本来就是随口的一句话,没有什么证据,再加上赵欢向来不善于与人争辩,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驳她。
“你什么你,我看你还是好好照顾她吧,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以免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文洁得意的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我们不理她,她就是个疯子。”赵欢对秋利说道,“我们去化妆间。”秋利仍是不说话,赵欢继续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事,今天回去先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至始至终秋利都没说话,赵欢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路上护送秋利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