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杰去见他老妈,把帮助李桂兰渡过难关一事,向老妈说了。
卢老妈一听到儿子带个女人回来,脸色骤变,说:
“儿呀,你怎么能这样。芸芸知道你带着一个女子回来,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哩!快,把她赶走!”
卢光杰想,吴宏图说要把她带回家中来,肯定有原因。原因还没有弄明白就赶她走,不行。
“妈,我知道。可这个女子当时这种惨境,谁见了都会伸手去拉她一把,决不会见死不救的!现在她已经来咱家了,我把她安排在画室里暂住。”
卢老妈听了也觉得在理。她不再唠叨了。她拉着儿子的手说:
“走,现在你带我去看看!”
卢光杰带着老妈走进画室,说:“桂兰,我妈看你来啦!”
李桂兰见他们母子俩进来,赶忙站起身,一拐一拐走过去,毕恭毕敬地说:
“大妈,您好!我给您添麻烦了,真感谢您相助。”
老妈端详着李桂兰一会,心想,这女孩齿白唇红,面容淸秀,人也和善。见她一拐一拐,心里怜悯起来。她对李桂兰说:
“你就住下吧。这几天芸芸外出不在家,她家离这里有两三公里路,她是不会知道的。”
李桂兰疑惑地问:“芸芸是谁?”
“既然这样,我就不瞒你了。芸芸是他的未婚妻,我未来的儿媳妇。她性情刚烈,见到你,以为是小三,会吃醋闹事的。”
“您放心,我会向她解释的。”
卢光杰见李桂兰急的样子,安慰着说:
“桂兰,没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有事我会顶着。”
他和卢老妈走了以后,李桂兰坐下来,心里直打鼓。她想得最多的是卢光杰和他的女朋友芸芸。卢老妈说的没错,因为自己的到来,芸芸会争风吃醋的。女人嘛,谁不爱惜名声,为这事闹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一个好端端的家庭被自己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她决定离开卢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四周静寂。她背起行囊,偷偷地离开卢家。
她忍着疼痛,艰难地走到大路口,朝着黄坡车站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
走了一段路程,她感到腰酸腿痛,实在无力再往前走了。她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歇息。,
黑压压的四周给人产生一种恐惧感,这时她心中生起一种不可名状的郁闷,她想大声喊叫几声来壮胆。
这时,她想念刘浩,要是他在就好了。她从未经历过这么囧的事,阿浩说得对,要出来经历一下。
她真希望能遇到过路人,然后央求他把自己送到黄坡车站。车站那边还会有不少过路的长途客车,她不愁买不到车票。
正在这个时候,卢老妈忙完家务事以后要去看李桂兰。一个女孩子带着伤痛来到这里,生活肯定会很不方便。特别是女人,女人的事就是多。老人家总想帮她做些什么。
卢老妈来到画室门前,“桂兰,桂兰”叫了两声,屋里没有动静。
卢老妈以为李桂兰睡着了,没有听见叫声,就走过去把门推开。
屋里黑洞洞的,她摸到开关绳子,把电灯打开。仔细一看,里面没人。李桂兰哪里去呢?
她慌了起来,急匆匆跑去吿诉儿子:
“儿子,不好了,李桂兰不见了!”
卢光杰不慌不忙地说:“妈,您怎么了?桂兰她不是在画室里休息?”
“没有,我去看过了,画室里没人!”
卢光杰听妈说李桂兰没在画室里,就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赶到画室。画室里真的没有李桂兰的影子,连行囊也不见了。
“奇怪,明明见她进画室,怎么忽然间就不见了呢?”
卢老妈说:“我想起来了,今天吃饭的时候,她问过我说,黄坡车站离这里有多远。她准是去车站了。”
“嗯,有可能。”
“她伤还没好,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呢?”
“还不是您提起芸芸的事,她担心芸芸会来闹事。所以她选择离开。”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孒家,在黑天瞎火里走我不放心!”卢老妈说。
卢光杰说:“妈,您放心,我去把她找回来。”
“快去,一定要找到她!”
卢光杰带着手电筒,匆匆离开家。
不会儿,他上了大路。他没有停歇,朝着黄坡车站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李桂兰执意要离开卢家,其实內心很纠结。那时来到卢家的时候,受到热情款待,她是感激不尽的。现在不辞而别,真是于心不忍,内心感到不安。她想,这些憾事留到以后弥补吧。
突然,一道白光朝她这边射来,把她从冥思中惊醒。前面一个黑影隐隐约约向她走来。近前一看,不是别人,是卢光杰。
“卢光杰,你怎么来了?”
“找你呀,你怎能这样,伤还没有好你就走路。医生说的话你都忘了,要一周后才能下地走路。你不要命了,这样会前功尽弃的!”
“没事的,没事的,好多了,没问题。”
卢光杰弯下腰,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撩起她的裤管,看到了绷带上的血迹,大声说:
“你看见没有,血都渗出来了还说没问题!你不要命了你,真是的!不赶快处理会感染的,要是感染了,麻烦就大啦!”
李桂兰低头一看,真的出血了。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她用征询的口气问:“怎么办?”
“再往前走呀,走不动了用担架抬!”
“你不要说俏皮话嘛,说正经的,有没有办法处理一下?”
“家里还有一些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水,赶快回去处理一下。”
不容她多想,卢光杰背起行囊搀扶着她回家。李桂兰以为现在只有这样了,也没有推辞,顺从地跟他回去了。
卢老妈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儿子的消息。一看到儿子搀着李桂兰回来,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跑着过去,帮着把李桂兰扶进画室。
卢老妈到厨房,打了一盆热水给李桂兰洗手擦脸,掸去她身上灰尘。卢光杰拿出那回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水和棉花绷带,重新给包扎伤口。
卢老妈见李桂兰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完毕,说:
“桂兰呀,离家在外的人不容易,你带着伤痛来这里更不容易。你来我家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卢光杰说:
“刚才我妈打开门一看,你不见了,都快急死了。你真的不能再做出什么令人预想不到的事情来。再说,医生嘱咐的话你总不能忘记。”
“我记住了。”李桂兰说。
临离开时,卢光杰说:
“你嫌吵的话,明天一早我把画架什么的都搬出去,把这间房腾出来给你用。”
李桂兰摆着手说:
“不要搬,不要搬,不碍事的,我做我的事,你画你的画,这样挺好的。再说,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才不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