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管去榕树镇桂兰家,顺利地把订婚日期确定下来。
订婚那天,林主管和他的几个亲朋好友,以及桂兰的亲戚李大叔他们,都齐集到李家来,参加订婚仪式。
李大妈置办了几桌酒席,仪式完了后,请大家入席。
大家正在举杯祝贺的时候,突然,李大妈从桂兰的房里匆匆地跑出来,上气接不了下气地说:“不好了,桂兰晕倒了!”
李大叔一听说桂兰突然晕倒了,立马放下酒杯,迅速地往桂兰的房里跑。
李大叔从房里出来,掏出手机给120打电话,要市医院派急救车来。
大家焦急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呼哨的鸣笛声。
急救车到了以后,停在李家门口,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进入房里把桂兰抬上车。
李大叔和几个亲戚也随车前去。
急救车走了以后,在座的人心情都很不好。本来的好心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一扫而光。
酒席在沉闷的气氛中散去。
这一天,刘浩不在家,他和老张去景区跟一家公司谈一笔生意。
从景区回来,天时已晚。
因为和老张多喝了几杯,他倒下床就蒙头大睡了。
天刚亮,刘浩接到李大妈的电话说,桂兰订婚日晕倒了,现在在市医院住院治疗。李大叔他们在医院里看护,要请他去轮替一下。
刘浩接到电话后,二话不说,立刻动身去医院。
他走进桂兰的病房。
桂兰已经醒过来了。她躺在病床上,见刘浩进来,朝他微徵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会病得这样。为什么呢?”
桂兰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很突然。”
“既然这样,现在你就别想太多了,安心养病。”
“你都来了,还想什么呢?”
李大叔把刘浩拉到门外去,说:
“医生给她做脑部磁共振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出来了。医生说,从检查结果来看,她的病情不乐观。”
“哦!”
“脑部发现有肿瘤。”
“那就是脑癌了?!”
“她平时经常头痛,从小就这样,说是老毛病,药吃一下就没事。”
“所以,所以不把它当回事。”
“是的。医生摇着头。唉,唉,就是这样嘛,事出有因,就是平时不把它当回事,现在一经发现……唉,迟了!——要是能早发现就好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唉,不治之症哪!”
“一定要早知道早治疗。现在没有什么办法来治疗,这种病医生还没有回天之力。有个亿万富翁患了这种病,都没办法救活,只能眼睁睁看他去了。唉,‘谈癌色变’哪!——她生父来了,看后老泪纵横。”李大叔说着说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刘浩说:“现在急也没用。”
“是的。现在只能遂她心愿了。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使她能够死而无憾。”
“给家里打电话,把情况如实地告诉他们。”刘浩说。
“打了。——家里人都哭了。”
这真是睛天霹雳!
“对,遂她心愿,只好这样了。——林主管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他们去了,去退婚了。”
“哦?!”
“人家没有怨我们隐瞒病情什么的。”
“他们总不能睁着眼晴说瞎话。这种情况谁都不知道。”
“是的。”
“这些都不能告诉桂兰。”
“对。”李大叔说,“桂兰起初要他来,她要当面对他道声‘对不起’。可他不来。唉,人生百态哪,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破啰!”
刘浩说:“无情无义,口是心非,不来也算了。”
正说着,卢阿英、林芳芳也来了,她们看到桂兰病得这样,都泣不成声。她们说,店里的事有书荣打理,她放心养病就是。
几天过后,桂兰病情没有好转,昏死过好几次。
每回清醒过来时就问:
“我得的是什么病,怎么那么厉害?要老实告诉我,我要死个明白。”
李大叔只是安慰她,要她把心放宽,别想多了。
桂兰在医院里,自己感觉到病情严重,一天不如一天,就吵着要回家。
李大妈知道情况后,打电话给李大叔说,不要再花钱了,花再多的钱也没有用,要李大叔给桂兰办理出院手续,送她回家来治疗。民间有许多偏方,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疗效。
既然如此,李大叔也就应允了,给桂兰办理出院手续,把桂兰送回家中。
在医院的时候,刘浩没有离开过桂兰一步。现在回家来了,他依然守着她。
他依着她的性子,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尽量想办法满足她的要求。
说来也玄了,有他在身边,她不吵不闹,该吃药的时候就吃药,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很是顺从。
得了这种病也真的没法治了,家里人、亲戚朋友四处奔走,求医问药,甚至还不远万里去跨省的寺庙,问诊高僧,但都不见效。
该问的高人都问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虽然得不到什么效果,但大家问心无愧了。
这一天,桂兰的病情开始恶化。
她昏迷过好几次。刘浩始终拉着她的手不放手,是他硬是从死神那里把她拽回来的。
她慢慢地睁开眼晴,看到了站在床前的刘浩。
她用微弱的声音说:
“我——要——穿——婚——纱。”。
李大叔把刘浩拉到外面去,说:
“阿浩,她眼睛始终不肯闭上,穿上婚纱就是她最后一个愿望了。”
“给她穿上婚纱,我要娶她,您去准备吧,要快!”
“阿浩,你……”
“大叔,您想想,我失去双亲以后,她经常来嘘寒问暖,她怕我孤独,常来陪我说说话;每次过年过节的时候,她给我捎来好吃的东西。这份情,这份爱我要报答都报不完哪!您别再说了,我要和她举行婚礼,您快去准备吧!”
看到刘浩的态度这么坚决,李大叔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招呼几个身边的人去准备结婚事宜。
这时候,卢阿英、林芳芳和吕秀秀、菜花、山姑、陈晓玲、丘山妹她们,都过来帮忙。
结婚典礼在李家大厅里举行。
亲朋好友悉数到齐,大家齐集在大厅里,以沉重的心情目睹这场特殊的婚礼。
李桂兰穿着美丽的婚纱,由刘浩抱着,缓缓地走进大厅。
当李大叔喊着“婚礼开始”时,她吃力地张开嘴唇,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安祥地躺在刘浩的怀抱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