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活着真好
县的邮车上午九点就到榕树镇邮政所,邮包里有一封挂号信,是內山村丘山妹的汇款单,从內蒙古寄来的。陈晓玲是镇邮政所工作人员,这天因为邮递员请病假,她替他去送挂号信。
天飘着毛毛细雨,陈晓玲想,丘山妹是多么盼望这个消息啊!
她风雨无阻,一路前行,把挂号信送到山妹手里。
回来途中,一辆载满瓶花的敞斗车从花圃里开出来,正好跟晓玲的车相对撞,好在两人能够紧急刹车,才没酿出祸来。
花圃老板叫李阿洪,下车一看是常来买花的晓玲。问:“晓玲,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车子掉链了,走不了。”
“拉到花圃里来,我修一修。”
晓玲把车拉进工棚:“阿洪,满车瓶花要拉去哪儿?”
“舞厅老板租的,晚上要开大型舞会,你不知道?”
“真不知D县城离我们镇很近,小车只需半小时就到了。你打电话通知你男朋友高全,叫他过来,晚上一起去跳舞。”阿洪一边修车一边说。
“你说得对。”
晓玲打通电话,叫高全晚上过来。可高全说局里有事不能过来。
“这大型舞会好长时间才有一次,邻镇都会派舞队来,可热闹呀。你不去太可惜。这样吧,我请你去跳舞。”
“好呀,我去!”
“唉,你在这里,高全在县邮局,两地分居,能调在一块多好。”
“是呀,我们已经提出申请,局里应该会批准。”
“什么时候?”
“明年。”
“去县城?”
“是的。”
“太好了,我祝你们心想事成。”
“谢谢。——阿洪,听说你又谈上一个?”
“吹了。”
“这不是第三个吗?怎么又吹了?”
“我不太浪漫吧,或许长得不够帅。”
晓玲咯咯地笑起来;
“什么浪漫呀,帅呀,瞎猜!我看呀,男方真诚,有担当,这才是最重要。你呀,还有一点就是——执着点,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
“你执着点,奇迹不一定就会出现了。”
“哦——看你年轻轻的,这方靣的事还挺有经验的啦。你说得对,这第三个我就不放弃,我天天去送花,她很高兴。——你跟高全谈多久了?”
“我们读书的时候在一起,都读电讯专业,后来就谈上了。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
谈话中,车子修好了。晓玲骑着车回邮政所去了。
这天晚上,晓玲去参加舞会。
结束后,阿洪要把在舞厅里摆设的瓶花收回来,载回花圃,没有和晓玲一起走。
晓玲独自回住处。
路过一片甘蔗园地时,突然从园里钻出一个男青年挡住她的去路。
晓玲喝道:“走开,你光天化日的挡什么道!”
“光天化日?哈哈哈……”
“你不走开,我要报警!”
从蔗园里又钻出两个男人。不由分说,三个男人抱住她,抢走她的手机。
三个男人死拖硬揣,把她抬进蔗园里。
晓玲在蔗园里拼命喊叫、抵抗挣扎。
这时,刘浩骑看摩托车,载看李桂兰正好路过这里要回家,他们也是去参加舞会的。
两人听到求救声,马上下车。
刘浩冲进蔗园,喊道:“你们干什么?把人放了!”
三个男子见只有一个人来,齐刷刷亮出刀子。其中一人抓住晓玲不放,刘浩在园里跟他们展开搏斗。
在大路上的李桂兰掏出手机报警。
不多时警察开着警车来了。附近村民也闻讯赶来。
三个歹徒见势不妙,慌忙逃窜。
警察紧追不放,在不远处坑道中把三个歹徒一齐抓获。
警察给晓玲做了笔录后把她送回住处。三个流氓被押送到派出所。
围观的村民在议论。
“这三个流氓太可恶,敢在这里作恶。”
“那个姑娘真不幸,好在阿浩及时到来。”
“她被**了?”
“逃不出。她的裤子都被扒下来了。”
……
到家以后,李桂兰问刘浩:“伤到没有?”
“怎么会,都是些小蟊贼,不堪一击。”
“你真行,一个抵三个!”
“我出手狠。先打倒一个,脚踩着他拿着刀的那只手,踩得他叫爹叫娘。其余两个傻了眼,愣在那里。我把晓玲拉过来,然后手脚齐发力。这时警察来了。”
“这三个流氓凶得很。”
“怕什么,别说三个,就是来五六个也不在话下!”
“哎哟,吹起来了。你这个人呀,给你点颜色就要开起染坊来了!——你没伤着就谢天谢地啦。”
第二天,高全从县城赶过来。他到榕树镇派出所找所长王伟兵,
他从王所长那里得知,三个男流氓是外镇人,昨晚他们在舞会上无意中发现晓玲,见美色起意,就暗中跟踪,在甘蔗园那边实施**。由于刘浩、李桂兰及时发现,并和他们格斗,民警及时追捕破案,这三个流氓**未遂。
王所长说:
“她可能受到惊吓,精神上会受到刺激,除了你要多隌陪她,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会的。”
过了两天,高全去食品加工厂找到刘浩。刘浩问起晓玲近来情况,高全说:
“精神好多了,生活很正常,跟往常一样上班。”
“这样太好了。你要多住几天陪陪她。”
“她晩上睡觉时会做恶梦。”
“哦。”
“梦里喊着你的名字。”
“那天晩上,三个流氓抓住她那一刻,她肯定觉得自己完了,无望了。没想到我赶到了,觉得有希望了。她亲眼看到我把三个流氓打得哇哇叫的情景,印象太深刻了。”
“是的。那时的情景她一时抹不掉。——唉,很伤脑筋,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你放心,时间长了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是的。——她非常想见你。可能是那天晩上遇险时,一些细节回忆不起来卡在心头。我过来跟你商量一下,晚上下班后你能否到我住处跟她见见面。”
刘浩满口答应。
晚上,刘浩走进晓玲的住处。
晓玲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高全坐在椅子上削苹果。
见到刘浩来了,高全站起身说:“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晓玲下了床,接过他手中水果刀和苹果,说:“你去吧,我来削。”
高全出去以后,她削一个给刘浩,削一个给自己。
她边吃边说:“刚接到通知,县局领导批准把我调到县城,跟高全一起工作。下个月我们要结婚。”
“我祝贺你们。”
“想起那个时候,真傻。”
“你是说,那天晩上你被三个流氓抓住的时候?”
“嗯。当时我想去死算了。现在想起来,活着真好。……你真棒!我看你的武功,像电影中的少林寺,我都被你倾倒了……你的功夫哪学的?”
“自学成才。”
“当时,当时是怎么来着?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把我从流氓手中夺过来的?”
刘浩说,起初她觉得无助,显得很懦弱,后来她反抗求生,使对方生畏,给她施救时创造条件。
“是这样的,你一说,我回忆起来了。唉,遇到不幸时不能想到死,要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