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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天我体会了喝醉酒睡醒后的痛苦,迷迷糊糊的听见一秋说家里来了客人,她推搡我一下,我微不可闻嗯的应一声,翻身卷了被子再继续睡。

一秋就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着“二小姐,都快晌午了,你就别再睡了,早知道便不让你喝酒了。睡的这么晚,起的也晚,要是宰相大人知道了,非得念叨你不可。。。。。”

其实我也后悔了,一起来头就痛得不得了,胃也难受得紧,伸手把一秋递过来的温水喝掉,简单吃了些才跑去找姐姐。

姐姐很罕见的和一个男子在一起。我侦查了一下地形,是自家的后花园,嗯,幽会的好地方,于是我兴奋的躲在假山后面偷听偷看。

“若季是你吗?”听到这,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大约是我闲来无事出去在江湖上惹得这么一个人,可我并不记得与什么人深交过。一个浪迹江湖且与我交情又不深的人,怎么会来找我。

或许,只是我比较自恋的以为……他,对扮男装的我一见钟情……而已……吧。

姐姐优雅的行礼,垂下眼眸,微启薄唇说“我并非五皇子口中的若季,沈渃嫣,我的名字。若五皇子没有什么事情,小女子就告辞了。”

那五皇子看姐姐要走,拉着姐姐微微一使巧劲,就把姐姐抱在了怀里,可远处的我看着就像是姐姐投怀送抱一般,简直……好激动啊!

“若季,对不起,对不起,”那五皇子来来去去只会说这三个字,我觉得这可能是最新搭讪方式。

姐姐在他怀里挣扎着,有些恼怒“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若季,五皇子请放尊重些。”

那五皇子看了姐姐这般模样,皱眉疑问“你真的不是若季。”

姐姐咬牙切齿的笑“不是。”全然没有了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那三皇子也不知道脑回路跑到那里去,神经质的笑了笑,“如此……忘了更好……”

后面又听他说什么,忘了,罢了之类的话。姐姐听一愣一愣的问,“什么?”

却哪知那三皇子脑回路一转“沈嫣,我可以叫你嫣儿吗?”姐姐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只好点头作罢。

嫣儿,我的姐呦那可是闺名。

我正看津津有味,却听耳边有人不急不缓的说,“你是来偷听墙角的。”我的心猛然一跳,可表面上依然淡定的回答“我是正大光明的听,而你却是那个偷听墙角的。”

我转身离开这里,去找爹爹。他却追上来与我一道走。他勾起淡薄的唇微微一笑“我明明与你在一起偷听,为什么我是偷听墙角的那一个。”

我想了想说,“不为什么,因为什么,什么都不为,”

他笑了笑说,“你就与我打圜。”

我理所应当回,“就因为这里是我家,你能说什么?”他站在原地,噗的笑开了声,“自是不能说什么。”

“那偷看别人家的姑娘幽会戏码好看吗?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么八卦?”我回身看他,闲庭渡步道是还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他凑近我说“我对别人不八卦,只对你的八卦感兴趣极了”

我抬眸往前一看,宰相大老爷带着一众家仆过来,我立马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对前来的亲爹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只见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眨一下眼睛,又眨一下。望着自家父亲,眼珠子往旁边一撇。就看见自家亲爹一副明了的样子。

爹对我旁边内位行礼道“见过七皇子,”

七皇子微抬着父亲的手,“宰相大人不必客气。刚刚我路过这里,看见这位姑娘,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是臣的小女儿”。闻言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全然不像刚才与我说笑的模样。我不由认真地看了他几眼,却见他也看着我。

我与姐姐玩对眼睛几年了,从来没有输过,也自信没人能斗得过我。我就一个劲的瞪大眼睛看着他,自家亲爹咳嗽几声,我还瞪,亲爹只好微怒道“若儿,不可无理”打断了我瞪着他!

我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自家亲爹,他能第一次输给别人吗?不由觉得心情不大痛快,对着亲爹一礼,没好气道,“女儿要去休息了,”有对七皇子敷衍一礼,拍拍屁股走了。

我把房门一关,对坐在房里的人打招呼,“你来啦,这回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那人一笑,佯装生气的模样道,“若季就想着吃的,也不想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眨眨眼看着她说“衍青姐姐有顾城想着,就不用我想啦,”看着桌上衍青带来的精致糕点,立刻拿起来咬一口,暧昧道,“嗯,果然好吃,不知颜青姐姐吃起来好不好吃呢?”

说完还不忘将她羞红的脸看在眼里,颜青有些微恼怒的说“姑娘家的,怎么……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就非常认真的一本正经胡扯道,“要做天下第一,你可不要小看了厚脸皮这门本事,有些人呢,就知道活要面子,生生受了一辈子的罪,还不知所谓,那才是活该被人遗弃。”我看着颜青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唤回她的思绪“好了,不打趣你了,你去把五皇子和七皇子所有情报都找来。”

我看着颜青翻出窗户去,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小妮子,你可要想着我点啊!”望向窗外,颜青早已不见踪影,看着窗外秋风落叶萧条的景色,隐隐有些担心。

忽然,我看见了姐姐,姐姐告诉我她怀了那个叫慕华的人的孩子,又看见姐姐临产时,床上大片大片的血红,就像地府里路边开得茂盛的彼岸花,殷红殷红的。我一时怕了起来,我大喊,“姐姐,姐姐,你看这小家伙多像你啊?”姐姐眼睫轻颤,终是睁开眼来苍白着脸对我说,“离儿,你此生唯一的错误就是进了这宫门,姐姐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怕是要了留在这里一辈子了,你便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吧,姐姐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我一听,把抱在怀里的孩子放在她身旁有些生气的说,“你若是在胡说,我便将孩子丢掉,自己一个人离开这该死的皇宫,再也不回来。姐姐,你说过要哄着我,爱护我,宠我,养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姐姐抬起一只手,把我的手一把抓住,我听见她说,“离儿不哭,不要哭。”

我立刻止住泪水,用袖子把眼泪鼻涕一顿乱擦,哽咽着声音逞强笑道,“我什么时候哭过了?”却见姐姐笑了笑,人看起来精神好了些,好像又有些回光返照的样子。

“不哭的离儿最漂亮了,”说着便要拿我们小时候不懂事时买的斜出露映的镯子,却非要把镯子从手腕上取下来,她虚弱的没有力气,我便帮她取下来,姐姐握着我拿镯子的手说“这样,我就能……永远的……陪着……你了……”

我听着耳边婴儿的哭啼声,又听着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厮杀声,我像是没有意识的看着已合眼的人,说,姐,你是要陪着我的……一辈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突然间,场景又是一变,萧铮带兵围着我这个身怀六甲之人,前有狼,后有崖,低头看怀中没有抱着孩子,我舒了口气,抬头却看见萧铮抱着姐姐的孩子,我惊叫,阿琪!却见那萧铮将阿琪,扔下山崖。

不能,不能啊!我不能让阿琪死,她是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啊……我跳下山崖抱住阿琪,闭住眼睛,心里仿佛就是这一生的尽头,无悲无喜。

我仿佛听见山崖上传来谁撕心裂肺的呼喊,仿佛那一刻隐隐作痛的心,像是我的错觉。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又将怀中的阿琪紧紧护着,睁开眼睛,看她睡得正香,就像小时候姐姐与我一起睡的样子,我闭了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是做噩梦分割线――

白卿一下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满头都是汗水。抬起头看见站在床旁的人影,惊呼道“谁?”

“是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白卿心下放松。却忽然觉得手中少了些什么,一把抓住那即将离开的温暖。那被握在白卿手中的温暖却是一颤。白卿后知后觉的想起,姐姐那双早已离开,再怎么握都握不住的手。

像是突然意识到,那是别人的手。白卿慌张的松开,却反被那双手握住。

抬头看着他在黑暗里的身影,就像在无声的诉说,我在你身边。这一刻,白卿竟然觉得眼泪有所翻滚。

白梵缓缓抱住白卿,轻轻拍背,让白卿想起小时候母亲拍着自己入睡般的亲切而安心,便忍不住泪水,任由它从眼眶里争欢而出。

白卿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大概是姐姐的事情发生后,就在也没哭过。只因为姐姐她很喜欢看见自己笑的样子。白卿也相信姐姐的话,因为自己看见姐姐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白卿把眼泪擦在白梵的衣服上,离开他的怀抱,点亮了竹灯,对他意有所指的一笑,令他怔了片刻,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前襟一片湿润,只好对白卿无奈一笑。

白梵本来就是个美男子,这一笑,不知能让多少未出阁姑娘为之一负芳心!白卿不由摸向他的脸嘟囔“一个大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白梵却笑得有些欣喜“好看么。”

“却是一幅美景。等哪天画一副你的画像。挂在我的美男坊,”

白梵却不笑了,白卿贪恋收回手,白梵问“美男坊?”

“是啊,等回安湘,有机会带你去看。”白卿说完顿感不妙,问他,“我们还在京都。”

白梵点头。

“那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看向门窗对我说,“天要亮了。”

白卿推开了客栈的门,却毫无意外的见到了宰相大人同自家娘亲。时间在他们脸上也留下了痕迹,太阳刚升起,照在他们身上,发间隐约有些白发,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白卿的身上,眼底却隐隐有些湿润,而娘亲那本就是美人的脸上,有些悲动和期望,微微哽咽而小心翼翼的开口叫他们的女儿“渃兮”让白卿一时更是自责。

白卿带着阿琪走过去,摸摸阿琪的头对她说,“阿琪,快叫外公外婆。”阿琪高兴的叫“外公,外婆。”

白卿知道阿琪撒娇多睡会就是等着他们来,自己也让父母担心,却没有让父母享受一天儿孙绕膝之乐。

白卿跪下“女儿不孝。”宰相大人扶起白卿略显激动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卿一下扑进他爹的怀里,就像还是当初的那个没长大小姑娘,哽咽着的叫那唯一不变的一声“爹”,可小姑娘如今成了大姑娘,有些事再也不可能改变……

“爹,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自家爹爹一听,立马说“我没宰他已经是我的底线,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白卿笑起来说“爹,你和我去安湘吧。”

在一旁的自家娘亲有些高兴的样子说,“安湘城,就是那他管不了,景色又宜人安湘城?”

白卿点头,她娘亲说“要去,那地方不仅美,而且美男也多,当初若不是你爹把我绑了回来,真想一直呆在那的。”

看着自家娘亲说的眉飞色舞,全然不知自己夫君已经黑了一张俊逸的脸,那样子,也算是黑历史了。

果然,自家爹爹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林―浅―语。”

白卿立刻发挥自己的功效“爹,哪里的美男都比不上天下第一美男的气质无双,娘,您说是不是啊。”

林浅语看着自家夫君的脸,只能安抚道“是啊,是啊。”

只需要一秒,宰相大人的脸就温暖如春了。

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声不容忽略的咳嗽声,然后自家娘亲就像看猎物一般打量着白梵,于是宰相大人向前大步一跨,挡住视线。

白卿只好干笑一声“爹,娘,这是白梵。”宰相大人立刻严肃起来,细细打量。

白梵上前抱拳道“安湘,白梵,”目光却看着白卿,白卿也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你要干嘛!”

白梵对宰相大人和林浅语微微一笑,白卿便见着自家爹娘一副看女婿的样子,那目光分明是在说“我们家女儿就是魅力大啊”这样的感慨,白卿顿时觉,阴谋渐进……

白卿用无比认真的神情,对自家爹娘说,“其实,白梵只是我的部下,而已。”

可自家爹娘却围着白梵问长问短,把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女都丢到了一边去。阿琪拉着白卿的手问白卿“娘亲,他们都围着白哥哥干什么。”

白卿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家,几年的时间,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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